第一百七十一章必须见王爷一面
随即霍修双膝叩地：“属下领命。”
此时已是子时将近，而王府灯火不灭，风南密道中各路暗卫已调遣而动。
听闻云来客院消息还未传出，沈月凝却已笃定一切尘埃落定。
只见她坐于梳妆镜前，唇角挂着若有若无的笑，镜中人玉颜精致却满是冷意。
“春桃那丫头还真是好骗，区区一个信封就让她乖乖赴局。”
另一边的阿双站在一侧，随即低声回道：“娘娘英明，那边至今无动静，属下安排的暗哨说春桃确已去了，也确实被人带了进去。”
只见沈月凝满意的点点头：“很好。”
说完她起身轻拍了拍衣袖，继续开口道：“事已成，再坐等她身败名裂，就该是时候去好好慰问我亲爱的姐姐了。”
随后她命人备车，亲自前往别院。
而永平公主院中，凤栖鸾倚在玉台前赏着院中月色眉心微蹙。
听闻春桃出发已有小半个时辰，也不知去了何处迟迟未归，她指尖轻敲木几忽听外头传来小厮禀报：“王妃娘娘驾临，说是前来探望公主殿下。”
闻言凤栖鸾淡淡道：“请她进来。”
不多时沈月凝便踏入内殿，她一踏进门，便柔声道：“姐姐近日身子如何？妹妹这几日礼佛，方才听闻你偶感风寒便急急赶来。”
见状凤栖鸾起身迎了一礼，语气平淡如水：“多谢妹妹挂念，不过是些风寒小疾无甚大碍。”
随即沈月凝微微一笑缓缓坐下，自顾自倒了茶似无意般开口道：“对了，我来时路过南院，隐约听见下人议论说春桃那丫头似乎惹了事。”
得知这消息的凤栖鸾抬眸，但声音依旧平静：“哦？是什么事？”
只见对面的沈月凝装作迟疑了下，随即又叹息一声：“也不知真假，说是春桃私下与外人往来，而且收了些不干净的银子，被王爷知晓当场擒了已下狱审问。”
闻言凤栖鸾心中大惊，但外表任然不动声色：“王爷亲自下令的？”
却见沈月凝眼角掠过一抹得意，随即佯作无奈：“这我就不敢断言了，只是听说王爷那日心情很差，似乎还是因那布防图一事未彻底清理干净有些迁怒之意。”
说到这她话锋一转，语气轻轻一顿开口道：“姐姐也知王爷近来脾气重了些，他心里素来看重军政机密，如今出了错身边人怎能全然不查？若有人从旁协助伪图之事，便算是你的人他也不敢轻纵。”
说着她抬头看了凤栖鸾一眼，语带关切：“你可别因这事，再被他迁怒。”
凤栖鸾端起茶盏，轻轻吹了口气，缓缓道：“妹妹倒是消息灵通，听的倒详细。”
沈月凝笑意不改：“妹妹也是一片好心，怕你不知详情，徒增烦忧。”
凤栖鸾淡淡一笑：“若真如你所说，春桃的事是王爷授意，我这个主子倒也当的不明不白了。”
“王爷若连问都不问一句，便将人下狱，那这王府里的女眷，个个都得提心吊胆。”
沈月凝假意叹息：“姐姐怎会如此说呢？王爷一向敬你，只是这件事若查出与你无关，他自然会还你公道。”
“只是春桃那丫头，可是你最亲近的人，若真出了什么，旁人怎会不议论？”
“姐姐再冷静，也终究是女人家，旁人若传你纵容侍女通外人，唉，终归是麻烦。”
凤栖鸾将茶盏放下，轻轻一声：“传？怕是有人想传。”
沈月凝眼底寒意一闪，仍维持着笑：“姐姐说笑了，妹妹可不敢。”
听见沈月凝那番话后，凤栖鸾的心脏仿佛被什么狠狠钝击了一记。
她面色未变，唇角依旧含着一抹淡笑，可指尖却在无声的收紧，连袖中隐隐传出细微的抖意。
而就在沈月凝告退离去不过片刻，永平公主院门外便忽传来几道脚步声。
是玄衣到了。
凤栖鸾抬眸一望，心中顿时一紧。
玄衣怎会来未这？霍修明明受命亲守春桃，她第一反应便是出了事。
玄衣抱拳行礼，声音低沉：“公主，属下奉王命而来，春桃姑娘已接回王府偏院休养，人无大碍，只是，惊吓过重需静养几日。”
凤栖鸾闻言，整个人几乎踉跄了一下，险些站不稳。
“她到底怎么了？”
玄衣抬眸看她一眼，终是没有回答，只沉声道：“属下无权擅言。王爷说，待时机一到，自会向公主交代。”
听见这句话，凤栖鸾只觉脑中“轰”的炸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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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这才真正意识到，春桃是真的遭了事，且情况绝非寻常。
玄衣一言不吐，只字不露，她却是聪明人，沈月凝又那般说辞，什么收银子下狱审问迁怒布防之事……
她忽然往后一退，几乎靠在墙上。
“是阿湛下的令？”
她声音轻的几乎听不见，却仿佛要将整颗心撕裂。
玄衣眉头一紧，张口欲言，却还是压下。
“属下不敢妄言。”
“你不说，”凤栖鸾冷笑一声，“可别人早已说的天花乱坠。”
她顿了顿，眼底寒光一闪，“王爷口口声声说春桃没事，可若不是有人救的及时，她现在会是什么样？”
“可你们，居然还想瞒着我。”
玄衣低头不语。
凤栖鸾转身快步入内殿，片刻后便披上一件斗篷眼中泛着浓烈的怒火。
“备马，我要去见他。”
玄衣抬头：“王爷吩咐，公主近日病体……”
“我便是病着，也走得动。”凤栖鸾冷声道，“他若真的信我，便不会避着我。”
“你不带路，我自己也寻得去。”
玄衣终究拗不过，只得沉声一应：“属下领命。”
而风南王府书房之内，澹台湛正眉头紧锁，案上铺着几封供词，笔迹司已将伪手谕与沈月凝日常手笔对照完毕，结论已出六成相似，虽难定死罪却亦难脱干系。
他立在窗前，负手而立，面色沉如冰雪，沉默如山岳。
玄衣脚步急促而入，低声道：“王爷，公主到了。”
澹台湛身形一顿，眉头微皱：“她怎会知？”
“是属下失职。”玄衣跪地请罪。
“她来做什么？”他声音低冷，“这时候，她不该出门。”
玄衣犹豫片刻，答道：“她情绪激烈，说必须见王爷一面。”
澹台湛沉默了片刻，终于抬手一挥：“让她进来。”
凤栖鸾推门而入时，风吹起她袍角，鬓边簪花微颤，她站定之时，整个人竟带了几分难掩的凌厉。
澹台湛望着她，许久未动。
她却没有寒暄，没有寒暄的心情，开口第一句便是：
“阿湛，你为什么要动春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