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八章一心替主不求私利
孙嬷嬷愕然抬头，额上泻出冷汗：“娘娘的意思是......”
沈月凝低声一笑，眼神冷的似霜：“嬷嬷，你为我做的够多了。如今也该做最后一件。”
孙嬷嬷浑身一颤，声音微哑：“娘娘，您是要老奴......”
沈月凝抬手，缓缓执起一盏青釉茶盏，盏中水波映着她清艳的面容，笑意温柔：“去吧。留下遗言，说一切皆由你私心妒忌凤公主，欲陷她于罪，故伪造图卷栽赃。”
“至于我……”
说到这她轻轻一顿，声音柔而静：“我会为你请功，说你一心替主不求私利。”
闻言孙嬷嬷怔怔望着她，泪流满面：“娘娘，老奴不怨，愿意为主子赴死！”
言罢沈月凝闭了闭眼，低声道：“是我欠你。”
说罢她转身背过身，声音再出时已无情绪起伏：“阿双在外候着，药我备好了。”
速记孙嬷嬷叩了三个头，泪声哽咽：“愿娘娘福寿长安。”
不多时屋外传来轻轻的瓷碎声，伴着一缕淡淡的苦杏香。
而沈月凝闭目立在原地，直到那香味渐散才缓缓睁眼。
随即她走到榻前，看着地上已无气息的老嬷嬷面上神情冷淡如常，只是低声道：“带下去吧，记得抬的稳些。”
翌日清晨天色阴沉，玄衣踏着晨露入堂，单膝下跪：“启禀王爷孙氏**。”
此时的澹台湛正在批阅刑部回折，闻言抬眸眸色骤冷：“**的？”
“昨夜子时服毒，人已断气未留遗书但在她屋中寻得一份口供”
很快玄衣呈上那封信，澹台湛展开一看，只见其上字迹潦草血迹斑斑：“老奴妒恨凤公主恩宠欲借伪图以毁之，今人事败惶恐无地愿以一死谢罪。”
看到这他指尖轻轻一敲，目光冷的几乎要滴出寒意。“她一个糊涂老嬷嬷，能调动礼部旧库的印泥？”
玄衣垂头不语，见状澹台湛冷笑一声，将那信卷摔在案上：“死的倒快，快得让人来不及问。”
说完他起身背手而行，衣袍一振整个人似被怒意裹着，却冷的骇人：“传本王令，彻查孙氏近一月出入。”
随即玄衣躬身道：“属下已查她最后三次外出，皆以请香为名所去之处为城南净明寺，而那寺正是王妃常去礼佛之地。”
澹台湛眸光一暗，薄唇抿成一线：“把寺中住持与侍香人押来。”
“是。”
午后风南郡天牢传讯，钱骁已伏诛。
而狱吏禀道：“死前求见王爷，说要再陈一言。”
闻言澹台湛入狱，神情冷峻。
此时的钱骁早已气若游丝，强撑着抬头：“王爷……孙氏死……不是他自愿的，是那位……那位公主的意思……”
话未完一口血涌出头垂而亡，牢内鸦雀无声，只有锁链轻颤。
澹台湛伫立良久，缓缓转身：“收尸封口，此事不得外传。”
等到他步出牢门时天色已沉，风从廊角灌入吹的衣袍猎猎作响。
不知过了多久，他抬头望着昏暗的天低声喃喃：“沈月凝。”
那三个字几乎是咬出来的，当夜摄政王府一改往日平静，侍卫暗动符令传遍郡中。
眨眼半天便过，澹台湛坐于书案前，此时玄衣轻步入内低声道：“王爷，王妃那边的人已全部撤回暂无动静。”
听完这话澹台湛点了点头声音极低：“暂不动她。”
闻言玄衣一怔：“王爷？”
而澹台湛抬眸目光如寒铁：“孙嬷嬷已死，再逼只会惊动沈家，如今朝中三司仍有沈氏旧部，他们是朝纲一半的支撑，若此时动她朝堂便乱。”
见状玄衣没敢再说，只是低声道：“那公主那边……”
只见澹台湛指间轻轻敲案，神色淡漠：“护着她，她已经够累的了，不必知这些。”
说完他起身走向窗边，夜风将烛焰吹的摇曳不定。
“她已为人诬太久，本王不能再让她卷进泥潭，但沈月凝......”
说到这他顿了顿，眼底的冷意几乎掩不住：“本王迟早会让她亲手偿这一局。”
烛火忽然一闪，一滴蜡泪坠在案上发出极轻的一声，那声音落地恰似一线断弦。
听闻钱骁伏诛的命令已下，风南官场彻底震动，随后三日，澹台湛以通敌构陷扰乱军政之名，雷厉风行清洗郡中官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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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是郡守被革，紧接着户曹，兵马司副使，礼部外派监察一一罢免问责。
凡与钱骁有所牵连者，无一幸免。
只见风南郡署门前，朝服如云，却俱是面色苍白，俯首听训。
而澹台湛身披玄袍，立于高阶之上，目光冷厉如霜，声如**：
“风南为我金朝门户，此地之乱皆因上欺下蔽内通外贼。”
“本王来此便是要肃清此风，今日起谁胆敢再**权术陷宗室于不义者，杀无赦！”
那一声“杀无赦”出口，几乎震落阶前青石。
玄衣立于其后，手持敕令，一一道名处分名单，三十三人，其中七人问斩，其余贬黜流放不等，风南上下人人自危。
而与此同时，永平公主凤栖鸾所居之院，禁令已解。
但她从未踏出一步只是在院中缓行，一如往日。
得知消息的春桃喜极而泣，却见自家公主自始至终神色未动，像是从未在意自己是否禁足。
只听春桃小心问道：“公主……王爷那边传来的旨意，是亲笔写的，还附了印章，属下们都说王爷为您动了真怒。”
却不料凤栖鸾却未答，只微微偏头看向窗外那一树初开的海棠。
她手中执着一卷旧书，语气淡淡的开口道：“怒？他不是为我怒的。”
闻言春桃不解：“那是为谁？”
凤栖鸾似笑非笑：“为他的脸面，风南出事闹的这么大，若再护不住宗室颜面他那摄政王的名头还如何服人？”
春桃闻言忍不住低声劝道：“可王爷处置钱大人时杀伐果断，属下都说除了您没人能让王爷发这么大火……”
而凤栖鸾却像没听见，只缓缓起身，理了理袖角。
“吩咐下去，将北窗换上薄帘。风南的春，总比京中早几日。”
春桃眼圈一红，强忍泪意：“是。”
与此同时，澹台湛坐于风南驿馆正厅，玄衣低声禀报：“王爷，郡中肃整已毕。朝中各方暂未有异议。”
澹台湛眸色如霜，指尖敲着几案：“沈家那边呢？”
“王妃闭门礼佛，并未出言求情，沈老相爷遣人送来折子，说是愿全权交由王爷处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