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皎皎看到盛若海，如释重负的将盛阳辰朝他丢了过去。
盛若海下意识去接，可是接到后闻见他身上浓烈的酒气和水腥味儿，嫌弃的恨不得立刻撒开手。
“ 他怎么这么臭？你们去干什么了？”
盛若海一只手托着盛阳辰，一只手捏住自己的鼻子。
“ 还能做什么？他被人骗钱骗感情。去喝酒了呗！”
秦皎皎借机松了松自己的胳膊和手腕。
天知道她这么弱小的身躯是怎么扛着 一个一百来斤的成年人回来的？
她又低头闻了闻自己身上的味道。
嗯。
同款的酸臭味。
也难怪崽崽那么嫌弃盛阳辰，这味道确实太难闻了。
“我先去洗个澡，你找个人帮他也洗洗。”
说完秦皎皎就直接上楼钻进了浴室，他她受不了浑身都是泥巴。
盛若海则是恨铁不成钢的想要揍盛阳辰，但是脏的他有点下不去手。
“你们带他去洗澡。”
盛若海最后还是无奈的喊了管家过来，甚至还贴心的嘱托了句，“一定要洗干净啊！”
盛阳辰被拖走了，盛若海皱着眉闻闻自己的手，嫌弃的去了洗手间，用洗手液洗了一遍又一遍。
“唉，真不让人省心，竟然还敢带妈妈去酒吧，等醒了一定要好好教育教育他！”
——
第二天，盛阳辰在剧烈地头疼中醒来。
刚睁眼就对上了，趴在床边歪着脑袋看他的秦皎皎。
窗外的阳光透过白纱，尽数轻洒在秦皎皎的浅色裙子上，又零碎地点缀在她清澈的瞳孔中。
有那么一瞬间，盛阳辰以为自己已经去世上了天堂，看到了天使。
直到秦皎皎开口，“头疼好一点了吗？我让你爷爷去熬醒酒汤了。”
盛阳辰摸了摸巨疼的脑袋，嘴硬的说，“不疼。”
“哦~”秦皎皎看着他倔强的样子，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那就不用喝醒酒汤了，反正你也不疼。”
随后就要把刚到门口的盛若海推走，“走吧走吧，你小孙子可没那么脆弱。”
“哎！”
盛阳辰见盛若海真的有要走的打算，又急忙喊住了，“爷爷煮都煮了，我不能辜负他的一片好心呀。”
盛若海和秦皎皎相视一笑，还是将醒酒汤端了进来。
见盛阳辰已经好的差不多了，盛若海清了清嗓子准备开始训斥。
盛阳辰也知道自己要挨骂了，喝完汤就乖乖垂着脑袋，坐那儿不动了。
秦皎皎看着他这副挨骂成习惯的样子，还是有点心疼的。
“行了，崽崽，别真吓到他了。”
“都听妈妈的，不过这小子野了这么多年难得乖顺一次……”
话还没说完，秦皎皎就揍了盛若海一拳。
虽然小拳头用力打人也不疼，但盛若海还是也乖乖低下了脑袋。
“还不是你们教育的问题，阳辰小时候性格和元一一样，温顺懂事，要不是你们天天打压他，逼他做不喜欢的事，他能长成现在这个样子吗？”
“如果不是我护着，盛元一就是下一个盛阳辰！事到如今，还想着要责骂孩子。”
“是，妈妈，是我疏忽了。”
盛若海乖乖认错，盛阳辰都有些不敢相信。
这真的还是他爷爷吗？真的没被人夺舍吗？
他那个叱咤风云的爷爷什么时候向别人低过头？
秦皎皎用手托着脸，很认真的在思考教育的问题。
“我那个孙子元朗，听说他性格内敛，很少认真的会去教育孩子。他怎么就不明白，盛泽安只是比盛阳辰年长了些，自然会比他更成熟有成就。”
“而且他要不管就都别管，还非要在阳辰做人生重大决定的时候横插一手。”
“是不是学你的？”
秦皎皎虽然还是小奶音，但这样的质问还是有压迫感的。
盛若海擦了擦额角的汗，“妈妈你这次真的冤枉我了，这真的和我没关系，元朗他不爱经商，想要走文学的路，我也没拦着他呀？”
“那倒也是，明明你都不干涉他的决定，他却执意要干涉下一辈的决定。”
“算了。”
秦皎皎不打算在这件事上纠结。
盛阳辰抗争了那么久都没有结果，秦皎皎一时半会的也把握能说服盛元朗。
那就还得从盛阳辰身上下手。
“阳辰，顾洛轩有没有和你说过，我和他第一次见面时说的话。”
盛阳辰想了想，依稀记得顾洛轩好像是和他说了什么身体自由什么精神自由。
还说是秦皎皎说的，有几分道理。
“记得……一点吧。”
“那你想好以后要做什么了吗？”
盛阳辰看向窗外，洗完澡后他的头发服服帖帖的垂下，虽然颜色还是张扬，但整个人气质都变了。
“想……我也不知道自己想做什么。”
“唔。”秦皎皎想了想，“那你想想看，以前的自己会想做什么？”
“以前的我……”
盛阳辰的眼神开始飘忽起来，不自觉地喃喃自语。
“我想……我想走遍世界，还想去北极科考。”
“那年的科考船，离我那么近，我却没能登上。”
“那就去，去做你想做的事。”
“算了……”盛阳辰摇摇头，“都过去很久了。”
“那怎么行，种下一棵树最好的时机是十年前，其次就是现在。”
“你只有先去尝试了，才知道自己到底还喜不喜欢。”
“真的可以吗？”
盛阳辰眼里有碎光在闪动，已经有点动心了，“可是我怕……”
“怕？你怕什么？”
秦皎皎拉过盛若海，“有你太爷爷在，没你爸说话的份。”
“而且你可是我们盛家的孩子，你有很多试错的机会，哪怕你这次没做好或者不喜欢，完全可以再去尝试别的东西。”
“只要盛家在，你就别害怕，大胆往前走。”
是啊。
只要盛家在，哪怕这么多年他都一直在走弯路，现在也可以再次选择自己的人生。
他又何必那么在意别人的眼光呢？路是自己走的，生活也是自己的。
虽然父母对他的影响很大，但更多的时候其实是自己圈地为牢。
他应该很早之前就踏出这一步。
但是没关系，现在踏出这一步也不迟。
“我懂了。”
盛阳辰的头发被风吹起，拂过少年充满笑意的脸庞。
“谢谢你，太奶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