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面一度有点尴尬。
林雅搂着林楠将他送进了幼儿园，全程都没有看盛元一一眼。
盛泽安则是摸了摸鼻子，眼底的宠溺被尴尬覆盖。
他也不知道自己在尴尬什么，明明盛元一和林楠都是自己的孩子，但他就是对盛元一亲近不起来。
而且盛元一并不是一个省心的孩子，他总是一个人闷闷的不说话，偶尔有点动静，不是在欺负林楠，就是在表达对林雅的不满。
时间久了，他也没了耐心。
想到这，盛泽安对着盛元一点点头，“嗯，进去吧。”
盛元一抓着肩带的手握紧，眼睛不停的眨着，很想和爸爸说他也想要亲亲。
“爸爸我也……”
“没事的话爸爸就走了，爸爸很忙，你要懂事。”
盛元一鼓起莫大的勇气，但话还没有说出口，就被爸爸打碎咽回了肚子。
他嗫嚅了几下，终究是低了头，回了一声，“好的爸爸。”
他想，他以后大概都不会说这种话了。
爸爸不是以前的爸爸，再也不会是盛元一的爸爸了。
盛元一其实很久之前就有这种感受，但他总是不敢相信，妈妈说过就算爸爸不爱她也会爱自己。
可是妈妈说的不对，不管他怎么努力，爸爸永远都只爱林楠，看不见自己。
小小的盛元一此刻站在阳光下，却感受不到一点温暖，胸口处还有些隐隐作痛。
脑袋突然被人轻轻摁了下来，一点温暖印在了他的额头上。
他的眼前慢慢开始聚焦，直到看到了秦皎皎。
高祖母……亲了他？
秦皎皎亲完他的额头，又拍了拍他的脑袋，“高祖母亲亲你，坏心情都飞走啦！”
盛元一楞楞的，半天才用手摸摸额头。
坏心情，都飞走了。
秦皎皎看着盛元一这破碎的样子，心疼坏了，她瞪了盛泽安一眼，“这外面的野花就是比家里的香，就爱疼那些来历不明的。”
盛泽安看到秦皎皎就头疼，但碍于盛若海就在不远处，不敢过分发作，“关你什么事？我警告你，你要再说林楠……”
“切。”秦皎皎给他丢了个白眼，“为了个外人丢了亲儿子的信任，早晚哭都没地方哭！”
“真以为谁都怕你啊？走，盛元一，让太爷爷亲亲你，坏人都有口臭！”
“你！”盛泽安刚开车门，秦皎皎已经拉着盛元一跑回了车旁，他和盛若海对视了一眼，就缩回车子里不再吱声。
盛元一也是被秦皎皎那声口臭逗笑了，又哭又笑，盛若海看着也是心疼，心想难怪秦皎皎总是护着他。
他生病的这段时间，那个混小子也不知道给这小曾孙多少气受。
盛若海帮盛元一擦了擦眼泪，安慰着，“男子汉大丈夫，不哭！自己争气比什么都重要！”
“嗯！”盛元一像模像样的握起拳头，大有大干一番的架势。
秦皎皎对着盛若海使眼神：你亲亲他啊！
盛若海别扭地摇摇头：这多尴尬，不要不要。
秦皎皎小嘴一撅，掰开车门就要上车。
亲亲亲！
盛若海一个头两个大。
曾经在商场上叱咤风云的人物，谁见了他都得礼让三分，这突然和小辈这么亲近，真的不习惯。
但是妈妈看着，他又不敢不从，只能叹口气，拉过盛元一，蜻蜓点水般亲了亲他。
盛元一瞳孔放大，有些不敢相信。
太爷爷……真的亲了他？
平日里严肃的太爷爷，真的亲了他！
他高兴地抱住盛若海的大腿，奶声奶气着喊：“最爱太爷爷了！以后元一一定争气，长大报答太爷爷！”
盛若海看着腿上的小豆丁，心再度化成一团。
看来带孩子方面，自己还是要多跟妈妈学学，不然再养出个盛泽安，盛家算是彻底没落了。
秦皎皎倒是雨露均沾，爬上车也亲了亲盛若海的额头，“崽崽，我们去幼儿园啦！”
说完拖着舍不得离开的盛元一进了幼儿园，开始自己的幼儿园之旅。
——
秦皎皎的座位如约安排在了盛元一旁边。
但是刚坐下，秦皎皎就本能的感觉到不对劲。
在她的印象里，幼儿园应该是一群小朋友吵吵闹闹，哭哭啼啼的地方。
但这个班级出奇的安静，偶尔有窃窃私语，在对上秦皎皎的目光后，都缩了脑袋不说话。
盛元一倒是没什么不适应，默默将自己的书包收拾好，埋头乖乖坐在座位上。
秦皎皎看了看四周，最后目光停留在身旁隔着过道的一个女孩子，她时不时偷偷看自己，还总是欲言又止的模样。
在女孩再一次偷看时，秦皎皎喊住了她，“你好呀，我是新来的秦皎皎，你叫什么名字呀？”
不大的声音在班级里异常明显，许多小脑袋都朝这边看过来。
那女孩有点窘迫，用手侧着挡住嘴巴，小声说着，“我叫……”
“谁允许你和她说话了？”
林楠的声音在班级门口响起，吓得那女生一抖，扭头不敢再看这边，盛元一也拉了拉秦皎皎的衣角。
秦皎皎腾就站起来。
“说话还要你允许？这里是学校不是你家，想当土皇帝回去找你爸妈，别在外面打着盛家的名义丢人，我们盛家可丢不起这个脸！”
林楠扭过头，他已经不是第一次吵不过秦皎皎了，干脆耍无赖，“反正没我的允许，没人会和你们说话！”
难怪盛元一总是闷闷的，原来是林楠在幼儿园带头孤立他。
长时间交不到朋友，小孩子难免心性受损，不爱说话。
可秦娇娇才不吃他这一套，她走到先前那女孩身边，敲了敲她的桌子。
“请问林楠威胁你了吗？我是他高祖母，你可以和我说说，我来教训他。”
那小女孩有点懵，“高……高祖母？”
秦皎皎点点头，“对，总之就是他的长辈，在家里他得听我的。”
小女孩有些迷茫地看着他们两个，能感觉出来他们不和，但不知道秦皎皎的话可不可信。
秦皎皎思索了下，觉得还是得先立威。
她捋了捋袖子，转身就朝林楠走去。
林楠看着气势汹汹的秦皎皎，有些胆怯，“你……你要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