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汐汐背着装满炎阳草的兽皮袋,跟着阿蓝翻过第一座山时,晚风已经带上了凉意。她忍不住又回头望了一眼,炎焰部落的方向只剩下模糊的山影,可指尖触到石哨粗糙的表面,心里那点不舍竟像被晚风揉开的棉絮,轻轻飘着散不去。
“想什么呢?脸都红了。”阿蓝用胳膊肘轻轻撞了她一下,眼底满是打趣,“烈可是第一次给外人送信号哨,部落里的姑娘们要是知道了,保准要围着你问东问西。”
顾汐汐连忙别开脸,假装整理鬓边的碎发,却不小心碰到了发间剩下的蓝星花——那是她特意留着的,刚才烈的目光落在花上时,她总觉得那眼神比山间的月光还要软。“我就是在想,祖母喝了炎阳草煮的药,会不会快点好起来。”她小声辩解,耳根却悄悄发烫。
阿蓝笑了笑,也不戳破,只指着前面的山道:“快走吧,翻过前面那座山就能看到你家的炊烟了。不过你可得记着,下次来的时候提前说,我好去村口接你,顺便带你去看部落的晨猎——烈的箭术可是部落里最好的,能一箭射中奔跑的鹿呢!”
提到烈,顾汐汐的脚步慢了些,心里悄悄记下了“晨猎”两个字。她想起烈蹲在药田里采炎阳草的样子,指尖蹭过土壤却不沾绒毛,想起他举着棕榈叶替她遮阳时,额角的汗珠顺着下颌线滑落,还有他递来布包时,粗麻布上那朵歪歪扭扭却很认真的炎阳花……这些画面像撒在心底的炎阳草种子,悄悄发了芽。
等回到家时,祖母正坐在院门口的老槐树下等她,看到兽皮袋里的炎阳草,浑浊的眼睛亮了起来。顾汐汐一边帮祖母煎药,一边把在炎焰部落的事细细说给她听,说到烈帮她采草药、送她布包和石哨时,声音不自觉地放轻,怕惊扰了什么似的。
“那孩子听起来是个心细的。”祖母喝着药,拉过顾汐汐的手,轻轻拍了拍,“下次去部落,带点咱们家晒的果干吧,礼尚往来,才好亲近。”
顾汐汐点点头,心里却像被投入了一颗石子,漾开圈圈涟漪。她看着窗台上烈送的布包,粗麻布上的炎阳花在油灯下泛着浅黄的光,忽然觉得,这个秋天好像比往年更暖了些。
接下来的日子,顾汐汐每天都给祖母煎炎阳草药,看着祖母的气色一天天好起来,心里的石头也落了地。而那支石哨和布包,她总是小心地放在枕边,偶尔拿出来摸一摸,指尖似乎还能触到烈的温度。她开始盼着阿蓝说的篝火晚会,盼着能再去炎焰部落,看看晨猎时的烈,看看晨光里开花的炎阳草。
半个月后的一个清晨,顾汐汐刚把晒好的果干装进竹篮,就听见院外传来阿蓝的喊声。她跑出去一看,阿蓝正站在院门口,身后还跟着一个熟悉的身影——是烈。
烈穿着部落常见的兽皮短衫,腰间系着黑色的绳结,兽牙吊坠随着脚步轻轻晃动。他看到顾汐汐,眼神亮了亮,手里还提着一个竹筐,里面装着新鲜的野果和几片宽大的棕榈叶。“听说你祖母好多了,我和阿蓝过来看看。”他的声音比上次更温和,目光落在顾汐汐身上,带着点不易察觉的紧张。
顾汐汐的脸颊一下子热了起来,连忙让他们进屋。祖母看到烈,拉着他的手说了好一会儿感谢的话,还让顾汐汐把果干拿出来,塞到烈和阿蓝手里。
“部落后天要办篝火晚会,我和烈特意来接你。”阿蓝咬着果干,含糊地说,“烈说,你肯定想看晨猎,明天我们可以早点出发,去后山的向阳坡等,那里能看到整个晨猎的队伍。”
顾汐汐看向烈,正好对上他的目光。他的眼神里带着期待,像山间的星星,让她忍不住点了点头:“好,我明天跟你们一起去。”
第二天清晨,天还没亮,顾汐汐就跟着烈和阿蓝往炎焰部落走。山间的晨雾还没散,带着淡淡的草木香,烈走在她身边,时不时伸手扶她一下,怕她被路边的石子绊倒。他的手掌很宽,带着点薄茧,却很温暖,顾汐汐被他扶着的时候,心跳总是会快半拍。
走到后山的向阳坡时,天刚蒙蒙亮。烈找了块干净的石头让顾汐汐坐下,又递给她一片棕榈叶:“晨露凉,垫着点。”他自己则站在旁边,目光望向远处的山道,等着晨猎的队伍。
顾汐汐坐在石头上,看着烈的侧影。晨雾在他身边缭绕,阳光透过雾霭洒在他身上,像给他镀了层金边。她想起上次在药田里,他举着棕榈叶替她遮阳的样子,忽然觉得,这样的清晨真好,有雾,有阳光,还有他。
没过多久,远处传来了部落的号角声,晨猎的队伍从山道上走来。烈指着最前面的身影:“你看,那是部落的猎手们,今天要去北边的山谷猎鹿。”他的声音里带着自豪,眼神也亮了起来。
顾汐汐顺着他指的方向望去,只见猎手们穿着整齐的兽皮,背着弓箭,步伐矫健。而烈说起狩猎时的样子,比平时更有精神,眉飞色舞地跟她讲怎么追踪猎物,怎么搭弓射箭,偶尔还会模仿射箭的动作,手臂上的肌肉线条在晨光里格外明显。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我也学过射箭。”顾汐汐忽然开口,声音有点小,“小时候父亲教过我,只是后来父亲走了,就再也没射过。”
烈转过头,看着她,眼神里带着惊讶,随即又柔和下来:“下次我教你吧,部落的后山有练箭的地方,箭靶是用干草扎的,很安全。”
顾汐汐点点头,心里像喝了蜜一样甜。她看着晨猎的队伍渐渐远去,又看向身边的烈,忽然觉得,要是能一直这样,和他一起看晨猎,一起采炎阳草,该多好。
到了篝火晚会那天,炎焰部落的广场上挤满了人。篝火堆熊熊燃烧,照亮了每个人的笑脸。阿蓝拉着顾汐汐去吃部落的烤肉和野果酒,烈则被部落的长老们拉着说话,可他的目光却总是不自觉地飘向顾汐汐的方向。
等烈摆脱长老们,走到顾汐汐身边时,她正拿着一串烤肉,小口地吃着。篝火的光落在她脸上,映得她的脸颊红扑扑的,像熟透的野果。“吃得还习惯吗?”烈在她身边坐下,递给她一杯野果酒,“这酒度数不高,甜的。”
顾汐汐接过酒杯,抿了一口,果然是甜的,带着野果的清香。她看着篝火边跳舞的人们,又看了看身边的烈,忽然鼓起勇气问:“烈,你手腕上的兽牙,是很重要的东西吗?”
烈低头看了看手腕上的绳结,指尖轻轻摸着兽牙:“这是我父亲留给我的,他以前是部落的猎手,在一次狩猎中保护族人,牺牲了。”他的声音低了些,眼神里带着怀念,“我戴着它,就像父亲在身边一样。”
顾汐汐心里一紧,连忙道歉:“对不起,我不该问这个。”
“没关系。”烈摇摇头,看向她,眼神又温柔起来,“我想让你知道我的事,也想知道更多你的事,比如你小时候,比如你住的地方,还有……你喜欢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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