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罗彬优哉游哉地准备前往皇家别院,享受给大舅哥治病顺便撩妹的悠闲时光时,鉴查院深处,陈萍萍也很快得知了一处发生的事情。
听着下属的汇报,他那张布满皱纹的脸上先是露出一丝错愕,随即化为无奈的苦笑,轻轻揉了揉自己刚刚被罗彬治好的腿,对阴影中的影子道:
“这小子…滑头得很呐。这是想当甩手掌柜,把所有活儿都丢给下面人去干。”
影子沉默不语。
“差不多是时候了。把我们准备好的那些‘证据’和‘线索’,巧妙地露给一处的人发现吧。总得让那小子…白捡些功劳,在陛下面前也好交差。”
“一会儿我就让人去办。”
但他顿了顿,还是问道,“你准备的那些东西…真的能证明刺客是北齐皇室派来的?”
陈萍萍靠在软榻上,目光幽深地望着窗棂,语气平淡却带着一种冰冷的漠然:
“百姓们相信了,就够了。至于朝堂上那些聪明人信不信…不重要。陛下需要的,也只是一个能说服天下人的‘事实’。”
影子不再说话,只是那隐藏在黑暗中的眼神,微不可查地闪过一丝难以言喻的情绪。
玩弄人心、颠倒黑白…这家伙的手段,真是脏得让人…无话可说。
时间悄然流逝,夜幕降临。
皇家别院内,灯火温馨。罗彬刚踏进院门,还没看清状况,就听到“呼”的一声破空响,一个圆滚滚的物体直冲他面门飞来!
他下意识地一矮身,那东西贴着他的头皮飞了过去,“砰”地一声砸在身后的院墙上。
罗彬拍着胸口,心有余悸地松了口气,随即一脸“愤怒”地看向罪魁祸首——正叉着腰,一脸“你能奈我何”表情的叶灵儿。
“叶大小姐!你这是要谋杀亲夫啊!”
罗彬夸张地叫道。
叶灵儿哼了一声,指了指不远处正抱着另一个球,一脸无辜的大宝:
“我在教林大哥踢球呢!谁让你突然闯进来的!”
“呦!妹夫来了!今天来得可比平时晚啊!”
“没办法,刚去了一处上任,总得安排些事情。”
他将陛下任命自己暂领一处调查刺客的事情简单的说了一遍。
林婉儿手里捏着一卷书,从一旁的凉亭里袅袅走出,眉宇间带着关切:
“一处事务本就繁忙,如今又正值多事之秋…你刚接手,只怕更是千头万绪,不要紧吗?”
她的声音温柔,带着显而易见的担忧。
“没事儿!我提拔了两个能干的主管,让他们忙去就行了。难道还指望我天天窝在那黑漆漆的院子里查案不成?”
“你这么懒散,以后拿什么当聘礼娶我们过门啊?”
话说出口,她才觉不妥,脸颊微微泛红。
罗彬却眼睛一亮,凑近她几分,压低声音坏笑道:
“呐呐,话可不能乱说!你的那份聘礼,我早就给过了啊!怎么,还想再要一份?”
叶灵儿的脸“唰”地一下全红了,瞬间想起了罗彬刚入京那晚,偷偷潜入她闺房,将那本改良版《霸道真气》塞给她时,扉页上写着的两个大字——聘礼。
当着婉儿的面,她哪里好意思承认,只能嘴硬道:
“我…我可没看到!谁知道你说的是什么!”
“噢?”
罗彬拖长了调子,眼神里的戏谑更浓,
“既然没看到…那要不…我今晚再给你送一次?保证让你看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这话里的暗示太过明显,叶灵儿顿时像被踩了尾巴的猫,整个人都快羞得冒烟了。
她一边俏脸通红的连连否认,一边慌不择路的往后院儿跑。
林婉儿看着好友仓惶逃窜的背影,又看看一脸坏笑的罗彬,好奇地问道:
“你们…在打什么哑谜呢?什么聘礼?”
罗彬哈哈一笑,自然地揽过她的肩膀,岔开话题:
“没什么,逗她玩儿呢。走吧,先给大舅哥治病要紧。”
林婉儿虽仍有疑惑,但见他不愿多说,便也乖巧地不再追问,领着罗彬和大宝进了专门用于治疗的静室。
又是一个多时辰的凝神治疗。
当罗彬收回银针,额角渗出细密汗珠时,大宝已然沉沉睡去,呼吸平稳悠长。
林婉儿体贴地递上温热的毛巾,眼中满是感激与柔情:
“辛苦你了…”
罗彬接过毛巾擦汗,看着她灯下柔美的侧脸,忍不住凑近在她脸颊上轻啄了一下,笑道:
“为自家娘子和大舅哥辛苦,不是应该的嘛?”
林婉儿俏脸绯红,羞涩地低下头,却没有躲开。
又在婉儿的依依不舍中温存了片刻,罗彬才告辞离开皇家别院。
夜色已深,街道上行人稀疏。王启年被留在一处,美其名曰“协助邓子越查案”,实则就是走个过场,等着“接收”陈萍萍故意放出来的“证据”。
罗彬乐得清闲,慢悠悠地踱步回范府。
路过一个尚未收摊的炒货铺子,诱人的甜香勾得他停下了脚步。
他买了两大包刚出锅、还烫手的糖炒栗子,心想:
若若应该会喜欢…嗯,给海棠那吃货也带一包吧,省得她说我小气。
抱着热乎乎的栗子回到自己的小院,眼前的景象却让他脚步一顿,眉头下意识地皱了起来。
只见院中,若若正手持一柄青钢长剑,摆着一个略显生疏的起手式。
而海棠朵朵则紧贴在她身后,一只手扶着若若的腰,另一只手几乎覆在若若握剑的手上,正低声讲解着什么,姿态极为亲密。
贴身指导?!这野丫头!吃我妹豆腐!
罗彬心里莫名地冒起一股酸溜溜的火气,他立刻走上前,故作轻松地问道:
“哟,练功呢?这么用功?”
若若听到他的声音,立刻收起姿势,转过身,脸上带着练功后的红晕和欣喜:
“哥哥!你回来了!海棠姐姐在教我剑法呢!”
罗彬一脸古怪地看向海棠,语气带着点质疑:
“你不是惯用手斧的吗?还会剑法?”
别是趁机占我妹妹便宜吧!
海棠得意地一扬下巴,拍了拍自己并不丰满的胸脯:
“瞧不起谁呢?本姑娘可是全能!刀枪剑戟斧钺钩叉,样样精通!怎么样?想学吗?改天教你啊!”
“免了!”
罗彬立刻抬手拒绝,他可不想和这丫头有太多肢体接触。
“给你们买的,尝尝吧。”
看到吃的,海棠的眼睛瞬间亮了,毫不客气地接过纸包,迫不及待地掰开一个滚烫的栗子塞进嘴里,一边被烫得嘶嘶吸气,一边含糊不清地评价:
“嗯!香!甜!你们南庆的炒栗子味道不错!”
“来,若若,这是你的。”
“谢谢哥哥!”
她瞥了一眼正毫无形象大快朵颐的海棠,又看看哥哥那看似平静实则暗藏不爽的眼神,眼底闪过一丝狡黠的笑意,美滋滋地小口吃了起来。
看着若若吃得开心,罗彬心里的那点不快稍减。
他拍了拍海棠的肩膀,示意她跟自己到一边说话。
海棠嘴里塞满了栗子,不明所以地跟过去。
“你好歹也是大宗师的关门弟子,天下闻名的九品高手,这吃相…能不能稍微文雅一点?”
罗彬忍不住吐槽。
海棠努力咽下嘴里的食物,毫不在乎地摇头:
“文雅不了一点!从小在山上跟师傅师兄抢饭吃抢惯了,就这德行,改不了!”
“行吧…我叫你过来,是有个坏消息要通知你。”
海棠一听,立刻抬手打断他,含混不清地说:
“你…你等会儿!等我吃完再说!省得一会儿听了糟心,没胃口了!”
说着,她加快速度,三下五除二将纸包里的栗子消灭了大半,这才心满意足地拍拍手,顺了口气:
“好了,你可以说了。”
“我估计…你短时间内是走不了了。”
“就这?你不是早就说过了吗?京都戒严啊。”
“那我有没有告诉过你,”
“刺杀皇子的那些刺客…经查证,都是北齐来的?”
海棠脸上的轻松瞬间凝固了。
她或许有些憨直,但绝不愚蠢。
几乎是在瞬间,她就将“北齐刺客”、“南庆皇子遇刺”、“京都戒严”、“民间高涨的主战情绪”这几条线索串联了起来,得出了一个让她心惊肉跳的结论!
南庆…很可能要借此对北齐动兵了!而且是大举进攻!
想到这里,她再也坐不住了,猛地站起身:
“不行!我得立刻回去!必须警告陛下和太后!”
“你现在往回赶,就算日夜兼程,等你跑到上京城,仗估计都打完了!有什么用?”
“那怎么办?!难道就眼睁睁看着…”
她突然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猛地看向罗彬:
“对了!你的那只大白雕!它飞得快!能不能借我用用?我写封信让它带回去!”
“这个倒是没问题。你把信写好,我今晚就让它送出去。”
海棠闻言,立刻冲回客房,几乎是片刻功夫,就拿着一封墨迹未干的信跑了回来,郑重地交给罗彬:
“拜托了!一定要尽快!”
“信我会送到。但你本人…估计得在这边多待一段时间了。现在这局势,你想带着司理理穿越两国边境,基本不可能。等…等打完仗,局势稳定些再说吧。”
海棠虽然心急如焚,但也知道罗彬说的是事实,只能无奈地点点头,脸上写满了担忧。
时间滑向深夜。
京都守备叶府,叶灵儿的闺房内。
烛火早已熄灭,叶灵儿躺在锦被中,却是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脑海里反复出现的,都是罗彬那张带着坏笑的可恶脸庞,以及他白天那些意有所指的话语…让她心绪不宁,身体也莫名地有些燥热。
那个混蛋…说什么今晚再来…骗人的吧…
就在她胡思乱想之际,一个压低的、带着笑意的声音忽然在寂静的房间里响起:
“这么晚还没睡?怎么…是在想为夫吗?”
叶灵儿吓得差点惊呼出声,但下一秒,一个带着熟悉气息的、温热的身躯就极其熟练地钻进了她的被窝,一只手臂自然地环住了她的腰肢。
那熟悉的气息和触感,让她瞬间辨认出来人,提到嗓子眼的心猛地落回实处,随即化为一股羞恼。
她转过身,黑暗中精准地锤打着来人的胸膛,声音带着娇嗔和后怕:
“你吓死我了你!下次就不能白天来吗?非要这么偷偷摸摸的!”
罗彬笑着握住她没什么力道的小拳头,将她柔软的身子更紧地拥入怀中,感受着那份惊人的弹性与温暖,低声笑道:
“我也想光明正大啊…可谁让我那未来岳父大人看我不太顺眼呢?白天他在家,我哪敢来?”
叶灵儿乖巧地偎在他怀里,听着他强有力的心跳,哼道:
“怎么?怕我爹真打折你的腿啊?那你还敢半夜摸进来?”
“这不是…打听到岳父大人今晚要去城外军营巡视,不回来了嘛…机会难得啊!”
叶灵儿不由得被他这“贼心不死”笑,轻轻掐了他一下:
“你呀…就是有贼心没贼胆!”
“也不知道陛下何时才能消气,让爹爹官复原职…否则爹爹也不用大晚上的还要跑去军营辛苦…”
“放心吧,快了。陛下也就是做做样子,不会真的重罚岳父大人的。”
“嗯…”
叶灵儿在他怀里轻轻点头,不再说话。
黑暗中,两人的身体紧紧相贴,能清晰地感受到对方的体温和心跳。空气仿佛渐渐变得粘稠而暧昧,彼此的呼吸也不知不觉地加重、交缠。
年轻的身体在寂静和黑暗中变得异常敏感,一股难以言喻的热流在两人之间悄然涌动。
叶灵儿只觉得罗彬搂着她的手臂越来越紧,他胸膛的温度也越来越烫,让她有些口干舌燥,身体深处泛起一种陌生而渴望的悸动。
她似乎预感到了什么,微微张开嘴,想说些什么…
但下一秒,罗彬已经低下头,精准地捕获了她的唇瓣,将一个带着灼热气息的、霸道而缠绵的吻印了上来。
“唔…”
叶灵儿的大脑瞬间一片空白,所有的话语和思绪都被这个突如其来的吻搅得粉碎。
她生涩地回应着,双臂不由自主地环上了罗彬的脖颈,沉溺在这份令人眩晕的亲密之中。
一个漫长而湿热的吻结束后,叶灵儿瘫软在罗彬怀里,眼神迷离,双颊酡红,如同染上了最艳丽的胭脂,微微喘息着,媚眼如丝。
看着怀中意乱情迷、任君采撷的佳人,罗彬只觉得心头一阵火热。
他再也按捺不住,想到叶重今晚不在府中,简直是天赐良机!
他喉结滚动,声音沙哑得厉害,贴着叶灵儿的耳垂,呵着热气低声问:
“灵儿…可以吗?”
叶灵儿被他灼热的气息和露骨的话语烫得浑身一颤,意识迷迷糊糊的,残存的理智告诉她应该拒绝,但身体却软得提不起一丝力气,内心深处甚至隐隐有一丝期待和渴望。
她没有说话,只是抬起水汪汪的眼睛,勇敢地、带着一丝颤抖地看向罗彬,那眼神仿佛是一种无声的默许和邀请。
罗彬接收到这信号,顿时大喜过望,激动得心脏砰砰狂跳。
他正要有所动作,褪去那碍事的束缚…
突然!脸色猛地一变!
方才被情欲冲昏的头脑瞬间冷静下来,超乎常人的灵觉捕捉到了极远处一股熟悉而强大的气息正在飞速接近叶府!
他脸上顿时露出极度懊恼和苦涩的表情,几乎是哀嚎道:
“…看来真得留到新婚夜了…你爹…他又回来了!”
“啊?!”
意乱情迷的叶灵儿听到这话,整个人都傻了,如同被一盆冰水从头浇下。
老娘…本姑娘都…你都…你居然说要走了?!
但她也瞬间清醒,知道父亲叶重修为高深,若是此刻弄出什么动静,绝对瞒不过他!
今晚的好事…是注定要黄了。
罗彬连忙运转归元诀,强行压下体内翻腾的欲望和那股燥热。
他飞快地从怀里掏出海棠写的那封信,塞到叶灵儿手里,语速极快地说道:
“差点忘了正事!这封信,你让二狗子…就是我那只白雕,送去北齐上京城,它知道该给谁!我得赶紧走了!”
他起身就要翻窗溜走,却又突然停下,回头看着床上衣衫半解、秀发凌乱、满脸写着欲求不满和委屈的叶灵儿,压低声音,带着最后的希冀提议道:
“要不…你明天就跟婉儿说,留在别院陪她,别回府了?”
叶灵儿一听,哪里还不明白这家伙打的什么龌龊主意,顿时恼羞成怒,抓起枕头就砸了过去,声音因为激动都拔高了几分:
“你想得美!滚蛋!”
话音刚落,两人同时脸色一变!
只听叶府之外,极远处的地方,一声蕴含着惊怒的雷霆怒吼如同炸雷般滚滚传来:
“又是你这宵小之徒!给老夫站住!”
罗彬吓得一个激灵,再也顾不得其他,身手矫健地翻出窗户,如同夜枭般融入夜色,瞬间远遁。
叶灵儿听着父亲那饱含怒火的吼声以及迅速远去的破风声,又是后怕又是失望地叹了口气。
她低头看了看手里那封关乎两国局势的信,又想起罗彬刚才那副“到嘴的鸭子飞了”样,忍不住红着脸啐了一口:
“哼!想得倒是挺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