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天，姜砚卿要嫁人了！？”
“你姐要结婚！？我怎么没听说。”
“去去去，我长姐结婚关你什么事，别老惦记我姐，你没资格。”
姜瞻威不耐烦地挥挥手，律师替他拦下了身旁聒噪的狐朋狗友。
但吃瓜不分场合，一众富家公子当着姜瞻威的面儿就聊了起来。
“别啊姜少，说说呗，是不是总统的侄子？”
“肯定是啊，除了霍少，还有谁能入得了姜砚卿的眼。”
“三十一岁还没嫁，都挑成老闺女了，得亏霍少一直在等着她，不然便宜了副总统那刚离婚的外甥。”
“哎姜少，你说你长姐，当年二十三岁，花骨朵一样的年纪，冷感美人，博士毕业，初任校董。“
说话之人掰扯着手指头，细数姜砚卿的闪光点。
”要是八年前风光嫁进霍家，现在五六个孩子都能跑了，你大哥也不至于在教育局中层那卡了这么几年。”
姜家大哥，一般指姜家老二，姜耀业，和姜砚卿同父同母的亲弟弟。
“现在三十一岁能生几个的？生少了总统不满意，你大哥怕是会晋升得很慢。”
姜瞻威一个眼刀劈过去：“姜家的事情你们少操心，顾董，您看我家的长姐也是家里唯一的女孙结婚，那简直是普天同庆的大喜事。
您就和尸队长商量下，至少婚礼前后七天，让我五哥出来，陪着长姐出嫁。”
包厢光线昏暗，手术隔间的小窗透出强光，照在顾令仪后背。
背着光，女人脸上漆黑一片，像不见底的深渊。
“哎，想当年姜砚卿可是我们圈子里炙手可热的女神，她就跟几百年前那玛丽莲梦露你知道吧，划时代的眼泪。”
“都三十一了才嫁人，顾董您就放他一马，让观盛哥陪着姜姐姐出嫁吧。”
“这么漂亮的老闺女，一辈子就嫁这么一次，请顾董心怀仁慈，高抬贵手。”
公子哥们好说歹说，你一言我一语，把顾令仪围了一圈，夹着公鸭嗓哀求。
被围着的女人唇角微微上扬，低声重复：“一辈子只嫁这么一次？”
她抬眸，素来风情又慵懒的狐狸眼，罕见地流露出几分狠厉，气压低得让人心惊。
包厢昏暗多彩的暖光，也融化不了她眉眼中的寒冰。
“与我何干，滚。”
·
一场闹剧发酵到全网，蠢蠢欲动想要买二手听音系列的人通通歇了心思。
顾令仪的生图还挂在网上，漂亮得直冲眼球，再度疯传全网。
而此刻，被热议之人，正坐在酒吧天台。
初秋的夜风微凉，直灌进衬衫里，浅棕波浪大卷随风飘逸。
顾令仪坐在摇椅，姿态瞧着很是漫不经心。
身后传来脚步声。
“顾董，您要的酒。”
酒吧老板亲自来送，微微鞠躬，态度恭敬。
顾令仪看着桌上的酒愣神，许久，发梢挠得脸颊有些痒，才缓过神。
她说：“换成热牛奶。”
嗓音低哑，兴许是不习惯熬夜。
老板微愣了下，捧走烈酒，一头雾水地换成了纯牛奶。
犹豫着问：“需要给您上女伴么？”
顾令仪倏然侧眸，森寒目光睨着她，老板被盯得心里发毛，感觉自己好像说错了话。
可，顾令仪身边从不缺情人啊，现在孤零零一个人，她提议上几个女伴也算合情合理。
“出去，带上门。”
不待老板思考多时，顾董事长沉冷的声音将她思绪拽回，老板依然一头雾水地离开。
门轻轻关上，天台一片寂静，星空暗淡。
手机屏幕突然亮起——
大嫂：【阿仪，不喜欢为什么还让阿嫂帮你查？算了我也不问太多。我让人查到的信息是，姜家和霍家在看农历日子，时间应该会定在年底。】
顾令仪：【姜砚卿知道吗？】
大嫂：【这就查不出来了，姜校董的行程保密程度比较高，她助理的嘴巴更是严实。可是现代社会，姜家再怎么复古迂腐，只要姜砚卿不愿意，他们总不能逼着她出嫁。】
是了，倘若姜砚卿非要嫁，谁也没办法阻止。
这段时间，顾令仪一直在加班，没关注权贵圈的八卦，完全错过了最新资讯。
凌晨五点，顾令仪回到秀洁小区。
进了地库，电梯抵达十八层，轻挥手腕，门禁自动识别生物信号打开，畅通无阻。
顾令仪静静坐在玄关，自己换上居家凉拖时，动作竟还有些生疏。
成瘾的滋味真是可怕。
起身看向玄关镜子，下意识理了理衣领，学着姜校董正衣冠的板正模样。
轻手轻脚地迈进客厅，正要去书房的浴室洗澡，倏然，她脚步顿住。
踢脚线暖色灯条是红外感应的，随她的步伐而渐渐亮起。
满室暖光，映亮了靠在沙发前的女人。
美人弯着膝盖，侧跪坐在冰冷的大理石上，清瘦后背靠着沙发柔软的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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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冷清眼眸阖着，呼吸平缓。
丝滑睡衣包裹的身躯，随呼吸平顺起伏。
桌面上是雷打不动的牛奶，顾令仪弯下腰，指背轻触杯壁。
温度永远刚刚好。
收回手，正欲抱起姜砚卿送进书房睡，美人就在这时缓缓睁开眼。
她似是不敢相信自己看到了顾令仪，轻眨了眨。
清冷的眼眸覆了层薄雾，迷蒙如晨间森林中的鹿。
眨巴一下，眼眸更亮。
冷禁、无欲，可又别有一番滋味。
一瞬间，给顾令仪来了个心脏狙击，心口震荡，麻酥的感觉传遍四肢百骸，直冲天灵盖。
这一幕有多么岁月静好，郁结在胸中的恼闷，就有多么的如鲠在喉。
——“在看农历的日子。”
——“时间应该会定在年底。”
顾令仪倾身，单手揽着柳腰，将美人微微提拎起，抵在沙发扶手边缘。
姜砚卿斜着的跪姿变成了正跪，腰身贴着扶手，丝滑的天鹅长颈向后弯折出漂亮弧度。
柔光描摹着她漂亮清瘦的曲线，客厅的全身镜忠实地记录着每一幕。
顾令仪并没有怜香惜玉地给姜砚卿换成坐姿，扫了眼对方的赤脚，身旁是她给她换上的软底凉拖。
就这么听话？
只可惜别有所图。
她抬眸，看到姜砚卿微蹙的眉心，感受到对方的抵触和拒绝，心中无名火烧得更旺。
“要去相夫教子，嗯？”
“拿我当小白鼠是吧？”
顾令仪两指掐着姜砚卿下巴，指尖只是稍稍陷进皮肉，可见这人是有多么消瘦。
她呼吸沉重，心疼、酸涩、委屈，几种情绪交织。
以往温润慵懒的嗓音，在这一刻变得低沉，似乎在极力压抑着什么。
“我是不是还得给你实验反馈，换鞋跪得不够标准，没有把我的脚捧在你的腿面好生伺候？菜不能做太好吃，最好毒死霍言。
还有你家洗衣房那个号称社恐的佣人，是不是她知道的越少，对你婚后生活越有利，所以你不愿意放出来？
姜砚卿，看着我的眼睛，回答我。”
多情生姿的眉眼沉沉压着，仿佛挂了两棵千年巨树，不再是对任何事情都漫不经心的懒散态度。
她像一只沉睡已久的老虎，乍然苏醒，亮起利爪。
无限贴近的距离，鼻尖几乎互相抵着。
炙热气息交换，说话时，薄唇几乎擦着冷美人粉润的唇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