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中似有火星子燃烧，噼啪作响。
对面两位学生面色羞红，却在陡然凝固的低气压中僵住了身子和表情，因觉耻辱而微微泛红的脸，此刻被吓得发白，呼吸近乎停滞。
她们从未见过这样的姜校董。
女人表情跌至冰点，森寒得头上仿佛能冒出幽幽冷气。
姜校董性子清冷，行为处事和表情神态素来似风月般淡然无痕，不论学生犯下多么严重的错误、出现了多么重大的教学事故，她从来是理智、从容、平淡的。
好像所有事情均在她掌控之内，没有什么能掀起她心中的涟漪、能牵动那冷禁无欲的眼尾，更不会让她产生正面或负面的情绪。
但此刻……那双究极具有美感的、上挑的眼尾倏然下压，乌云蔽日沉天，如狂风骤雨来临前的瞬间，压得人喘不过气，简言和步升几乎要窒息。
然而，纳税人直接无视校方最高领导人的威压，相较领导人的冷肃，那双狐狸眼蕴着数不清的风情，即便在学校这种正式场合，女人也完全掩盖不住她出挑的姿色，薄唇微微翕合。
“步升同学，池音售有专供异性伴侣使用的产品，请你解释一下，你所购买的产品，为什么会是池音专供女同伴侣使用的系列？”
被点名的步升脸涨成猪肝色，手握拳头，一脸惊慌失措，又像被窥探到隐秘真相的恼羞成怒，怒不可遏地指着顾令仪。
突然，感受到顾董事长身侧一道冷淡的视线，他压下心中的惊涛骇浪，颤巍巍放下手，像个做错了事依然无理取闹的熊孩子，委屈大声控诉。
“姜校董……”
“步同学，事到如今，装什么呢？”顾令仪轻笑，不让学生和姜砚卿有沟通的机会，仿佛要为她隔绝脏污。
“你——”
“是不是以为竹高的老师好糊弄，纳税人也这么好糊弄？”
顾令仪不顾姜砚卿的阻拦，再次把产品取出来，始终用黑匣子作挡，遮住摄像头视角。
完整的产品和盒子再次展现，却不是成套的，那个盒子上，印着的赫然不是收纳盒上印刷的那款产品，只是一款专供异性伴侣使用的□□。
套着异性伴侣产品的壳子，实则装的是女同伴侣产品。
竹高没有一个老师打开确认过里面装了什么，只是武断强硬地逼问简言，抖出了这位的早恋对象，根本没调查清楚来龙去脉。
不同性向的产品应用逻辑不同，这事不会是高中情侣猎奇偷尝禁果那么简单。
“步升，你和简同学不是年级主任所说的恋爱关系。”
顾令仪眉眼冷凝，简单的一句话宛如惊天巨雷劈下，轰鸣震得三人心上猛颤。
步升面无血色，死咬牙关，紧捏椅子扶手。到底是高中生，表情没有家长控制得到位，阴鸷可怕得让边上的简言抖了抖。
顾令仪走到两人之间，隔开了步升盯着简言的视线，她还能感受到一道目光，一直没从她身上移开，但她此刻并不想给那位任何一个眼神。
“说啊。”
语气平淡，可说着，猝不及防地，顾令仪掌心落在桌面，砰一声巨响，步升几乎要承受不住低沉的威压，大口呼吸着。
但顾令仪没给他反应的时间，第二下闷沉的声音敲落，滔天震怒呼啸而来，步升崩溃了。
“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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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确不是，简言她……”
他似乎有点难以启齿，又被顾令仪凶神恶煞的模样吓得半死，一骨碌吐露出后半句话。
“那是简言的东西，我只是，我只是无意间看到了她们在……”
“仅此而已吗？”
冷淡的声音中带着无限威压。
“我，我威胁她们……要在，在我面前……”
顾令仪神色大变，当即也不顾这是姜砚卿的地盘，喝令地头蛇校董，声音无比冷沉：“看好他们。”
自己走到窗边的监控视角盲区，直接拨通报警热线。
刚接通，那端还没说话，白皙的手压在屏幕上，轻轻擦过腕骨，带来微不可察的温度，然而却掐断了通话。
冷静、果决。
顾令仪错愕地看向姜砚卿，愤怒、悲痛和失望交织眼底，浓烈的情绪几乎倾泄而出。
她怎么会喜欢这样的人，喜欢了八年……
“喂，阿仪，能不能告诉阿嫂你昨晚到底在哪里睡的？大家都很担心你。你找阿嫂有事么？我现在有空可以帮你处理。”
听筒声音不大，坐在远处正瑟瑟发抖的两位学生完全听不到，然而在这一方阳光照耀着的监控盲区，两人听得无比清晰。
在顾令仪怒意暴涨的片刻时间里，那位挂断了报警热线的姜校董，闷声不吭地滑动屏幕，替顾令仪拨通了通讯录中昵称为‘大嫂’的号码。
顾令仪的大嫂，是首都性管支队队长。
“顾董。”
美人粉唇轻启，在阳光下泛出漂亮的浅哑光色，清冷眉眼淡淡凝视她。
“你的家人来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