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令仪抹开镜面上的水雾。
出水芙蓉,人面桃花粉。
鬓角滚落水珠,浅棕波浪大卷湿答答地披在胸前。
她指尖点着锁骨,滑动,动作如羽毛般轻盈、温柔。
那饱满的额尖,方才正是靠在此。
馥郁、冷禁,姜砚卿家中各个角落,似乎都能残留着些许她本人的气息。
指尖传来的跳动感愈发强烈,顾令仪深呼吸,压下心中的旖念,缓缓吐出一口气。
适才擦亮的玻璃,又蒙上一层薄雾。
姜砚卿家里全身镜很多,偏偏浴室只有半身镜,只能照到胸部以上,按对方的身高,对应则是锁骨以上。
指骨轻叩盥洗台面,大理石触感冰凉,顾令仪却没有丝毫不适,眉心隆起小山丘,似在思索什么。
助理送来了干净的睡袍和明天要穿的衣裳,顾令仪穿着睡袍,目不斜视出了书房。
茶几上放着一杯牛奶,她拿起,小口慢咽。
温度恰好,醇香不腥,味甜回甘,兴许放了花进去煮,有一股轻微的茉莉花香气。
喝完仿佛回归草原,让人心旷神怡。
这是从牛身上挤出来,就直接送去杀菌,在产出六小时以内送到客户手上的牛奶,相当新鲜。
姜砚卿虽然住得一般,好在饮食上没有亏待自己。
客厅只剩她一人,顾令仪安静躺在沙发。
毯子被她梳逆的毛已经回顺,整齐干净,冷冽好闻,和她那被烘洗过的被子一样,覆着冷冷的雪松味。
不到一百平的家里,不论气息还是触感,都和姜砚卿给她的感觉那样冷禁、无欲,如置雪山深处。
本以为失去熟悉的香味,会撑着眼皮到天亮,没想到才阖眼,醒来就是第二天。
墙钟古老,指针缓慢转动。
顾令仪睡得浑身骨头都软了,懒洋洋躺着,看短针指到数字九,还窝在沙发不愿动弹,实在是昨晚的睡眠质量甚至比家里还香。
能不能给姜砚卿付房租,她就一直在这儿住下了。
没别的心思,纯纯想睡好些,工作效率才更高。
嗯,她是为了工作。
电话突然嗡嗡响起,她长臂一捞,屏幕显示‘闫珂’,工作来了。
初醒时分,女人嗓音慵懒,略微哑涩。
“说。”
“哎哟我的祖宗,你才醒?何群来电话了,指定让我俩再去一趟何家,否则他切断全部医用硅胶供应。
我真就没见过这么贱的人,已婚和男下属搞到一起就算了,还隐瞒艾滋病想害我们……”
闫珂在那头猛输出,顾令仪心平气和毫无波澜地听完发小的满腔愤怒,温声安慰。
“不去,切吧。何群势必会把消息放出去,池音股价震荡是必然,我们做好应急方案。放宽心,再多的困难也经历过来了。”
“好,我已经让助理去安排了。对了,刚去你办公室,你助理说你不在?
你的大名现在还挂在热搜头条上,总部楼下全是记者,堵得水泄不通,你要是还没到就别来了,替我出个差吧?出差那地方安全。”
顾令仪懒懒地:“嗯?”
“竹高,那边有个小孩拿着我们的产品在学校惹事了,家长现在在学校,很生气,刚还对着话筒吼我。
对方是总统办公室的秘书,要求池音高层亲自到场道歉解释。怎样,去不去?”
池音创办的这八年,应对该类事件的处理方案已经很成熟完善,闫珂是想让她休息,才如此提议。
“好啊,去。”
顾令仪轻笑挂断电话。
看到助理的信息。
【顾董,昨晚在秀洁小区看见您的住户,共计八十六人,已全部加急签订保密协议,姜家人不会知道您进过该小区。】
顾令仪:【不错,月底八倍奖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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助理直接心花怒放反手发了个‘誓死效忠顾董’的自制表情包。
顾令仪起身去洗漱,目光被厨房的那一抹身影吸引,脚步不由停顿。
厨房玻璃门关着,隔绝了内里的声音,只能看到纤薄的身影背对她,正忙碌着。
姜砚卿穿着一款水杏色的中式睡裙,长度到脚踝,袖子略长,折了约莫三四层,半截白皙小臂露出,修身的版型勾勒出身材。
不是第一次看见穿睡裙的姜砚卿了,眼睛还是像被灼烫一般,无处安放,气息不免急了些,她突然觉得空调温度太高,偏开视线,热气才稍稍回缓。
然而画像凝固在脑海,挥之不去……
耳中涌入了些白噪声,鼻尖捕捉到气味,很快又消失,顾令仪意识到是玻璃门被推开又关上,炉灶烹饪的声响和食物的香气。
姜砚卿站在亮堂的厨房门口,阳光恰好落在侧颊,一根素雅的碧玉簪子挽起乌丝,额前散着两缕凌乱的碎发,不像她素来一丝不苟的作风。
眉眼清冷近乎无欲,然而她才从灶堂来,踏着人间烟火,沐浴浅阳。
淡声道:“稍等,顾董洗漱出来就能用早饭。”
瞬间,仿佛有什么击中了心脏,顾令仪心声轰鸣震耳,鼓噪得自己都嫌吵。
喉咙滚动,指尖微微抬起,似乎想要拨些什么。
屋子不大,两人相隔也就几步之遥。
顾令仪、姜砚卿,两位不同风格的美人站在一起。
前者风情妩媚,一身睡袍显得她慵懒又多情,后者清凛冷禁,克己复礼,迥然不同的风格落在同一处屋檐之下,竟意外地契合。
天知道顾令仪用了多大劲儿掐着指腹,才硬生生压下了将将要抬起的指尖。
她表面从容,淡定转身,嗓音慢条斯理:
“嗯,多谢姜校董款待。”
实则根本不敢多看两眼,走路都像踩在云朵一样飘飘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