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界一天，下界一年，五年后的问剑峰。
“连！璧！”禾光猛扑向连璧，对她的挑衅恨得牙痒痒。
连璧拿指尖抵住他，得意洋洋又欠扁：“师弟你现在才结丹境，而我可是触摸到大乘期门槛了，想和我斗，还远着呢！”
禾光被困得寸步难进，脸色涨得通红：“你无耻！”
连璧挖了挖耳朵：“是是是，我还卑鄙下流……”
禾光更气了，咬牙切齿放狠话：“你等着，师姐要是回来……”
程斐不知何时站在禾光身后，笑眯眯问他：“要是我回来，你怎么样？”
连璧惊喜得呆愣在原地。
禾光僵硬地扭头去看程斐：“师，师姐？！”
他很快大跳起来，猛地一把抱住程斐：“师姐，你回来啦！”
连璧心虚，刚才她欺负小师弟被抓个正着，这会儿乖乖低头认错：“师姐。”
程斐同样笑眯眯应了。
问心从后面钻出来：“啊哈哈哈，还有我呢，徒儿们！”
连璧禾光敷衍地喊了声“师尊”，这待遇，和程斐相比简直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沈照是最后知道的，他从闭关的地方出来，速度快得像一阵风，恭敬喊了声“师尊”，接着看向程斐，眼神柔和：“师姐。”
问心甩袖自己去主厅喝茶去了，他就知道以他这个师尊的地位，肯定比不上问剑峰的大师姐，不过谁让这几个都是程斐一直带着的，亲厚些无可厚非嘛，问心酸酸地心想。
连璧挽住程斐手臂，亲亲热热道：“师姐这回下来了还上去吗？”
程斐看着几个修为明显高了不少的师弟师妹，她去上界的这段日子，看来他们在下界一直很刻苦呢。
但是——“小师弟的修为怎么回事？”
提到这个，几人都有些心虚，沈照最先站出来：“师姐，你刚从上界下来，不妨先去正厅歇会儿。”
连璧：“对对对，师姐，去上界一定很累，先休息。”
禾光今日束了个马尾，少年风姿十足，就是脚下在尴尬地转圈：“师姐……”
连璧殷勤地替程斐捶肩揉腿。
程斐哪里还有不知道的：“重塑筋骨很痛吧？”
之前一身魔气，现在又重新变成了一身灵气，重铸修为的辛苦不说，打破魔骨重塑回最初的模样，一向是禁法，十死难生，也不知他当时是怎样熬下来的。
这其中沈照和连璧少不了帮他。
“还，还好。”禾光低头不敢看程斐。
程斐：“明知道这样做师姐会心痛，还是做了？”
禾光：“将来大家都会飞升上界，只有我……我不想离师姐很远。”
程斐拍了拍他的脑袋：“还和以前一样任性。不过，”她话锋一转，“不管是魔族还是人修，师姐都会在上界等你们。”
“嗯（好）。”禾光和连璧笑得开怀，沈照脸上也挂上浅淡笑意。
下界没隔两日便是中秋，问剑城作为凡人修士各参半的城都，值中秋佳节之际一向热闹，今年尤盛。
没到时间连璧早就嚷嚷着要程斐同她一起去问剑城游玩，禾光也是一脸渴望地看着她，就连沈照目光里面也有些期待的意思，问心作为问剑峰的师尊，为老不尊惯了，第一个跳起来推搡着几个徒弟一块下山玩。
城外月华如水，问剑城中的人都涌上街头，还有些喜爱问剑城风土人情的修士，不远千里特地借了传送法阵过来凑热闹，各式各样的街灯照耀的城内宛如白日。
街道两边，有耍把式的老艺人，还有卖灯的，卖簪的，卖法器丹药的，城中央为了契合中秋的主题，还搭了一座巨大的台子用来猜灯谜。
处处都热闹。
程斐揣袖逛了没一会儿，见台子上的灯笼个个精致小巧，不由来了兴致，从最下方的灯谜挨个猜上去，一直猜到师弟师妹们人手一盏灯笼，这才意犹未尽的收了手。
禾光和连璧在比谁拿到的灯笼更好看。
沈照手提灯笼站在原地，风骨温润问她：“师姐不再接着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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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猜么？”
“是啊是啊，徒弟，那盏也好看！为师喜欢那盏！”问心跟在程斐旁边，指着高挂在第二排的一个灯笼说道。
程斐抬头看去，问心指着的那盏是个法器，虽然品阶不高，但胜在分外好看，内芯一点冰魄泛着柔和冷光，拿在手里有宁心静气之效。不少女修都在摩拳擦掌地盯着它，虽然不一定能猜中灯谜，但还有武斗这条路嘛。
“师父你手上的这两盏也好看的。”程斐凑过来拨弄了一下他手上的两盏灯笼，至于为什么是两盏，那是因为某人脸皮厚，仗着自己是师尊，吵着闹着非要程斐给他赢两盏花灯。
禾光对此表示很鄙夷。
不过从第三排开始，上面的灯笼就都是法器了，各有各的好看，程斐摩挲了一下下巴，也不是不可以上去玩玩。
台上的女修已经赢了几轮，现在正傲然地看着台下，询问还有谁敢上来一战的。
程斐脚尖一点，飞了上去，落在女修对面。
……
片刻后，女修“哇”地一声哭出来：“你以大欺小，欺负人！”
程斐笑眯眯立在台上冲她拱手：“承让。”
可能是那一笑笑得太耀眼，女修止住了哭声，看呆了。
人群中不知有谁认出了她，大喊了一声：“程斐女君！”
喧闹的人群静了一瞬，紧接着，就像丧尸围城一样，半座城的修士全往这儿涌来。
“跑啊！”程斐朝连璧几人传音，很快消失在众人视线里面。
至半山腰，沈照最先开口：“师姐，你看。”
远处，问剑城上空忽然燃起了绚丽的烟火，有百鸟朝凤的景象映照进程斐眼中，绚烂异常。
“真漂亮啊。”程斐惊叹出声。
此刻，胖子正苦兮兮地一人独对月光守空峰，还嘀嘀咕咕地朝不知从哪儿回来的狐狸喝酒吐槽。
狐狸舔了舔身子，“嘤”了一声，把胖子惊醒，胖子看到问剑城的烟火，揉了揉眼睛，同样发出感叹：“真美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