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服被尽数褪下,漂亮的男性躯体逐渐暴露在空气中。
顾茗松垂眼看着他,喉结滚动了一下。
【殿下真白。】
【想亲。】
李折竹脸色涨红,他飞快地把顾茗松手里的衣服抢过来,搭在架子上,然后迅速下水掩盖住身体,隔绝对方的视线。
水没过胸膛,花瓣挡住春光,他抬眼从下往上看向顾茗松,然后发现……
对方也在脱衣服。
毕竟他俩只能在距离对方七步之内活动,要洗澡只能一起洗。
顾茗松大大咧咧把衣服全部脱掉,一点都不害羞也不扭捏,他神态自若地舒展着自己的身躯。
他的身躯漂亮,矫健,充满力量和美感,像一只伸懒腰的花豹。
花豹下水了。
他默默往角落里缩了缩。
顾茗松环顾一圈,精准的找到了他,好奇而探究的目光扫过来,眼睛亮亮的,兴奋极了。
“殿下,我来了。”他像是狗看见了骨头,高高兴兴地游过来。
【好喜欢殿下什么都不穿的样子。】
“殿下,你知道我现在在想什么吗?”他支着脑袋,笑意融融地问。
知道,你喜欢我什么都不穿的样子。
李折竹麻木地想。
“我来帮殿下洗头吧。”顾茗松兴致盎然地把盛着皂角的盘子端过来。
“不需要,我自己会洗。”
“我洗的比较细致。”顾茗松一本正经,“让我来,保证把你的头皮按的舒舒服服的。”
【嘻嘻,还可以偷偷摸脸。】
李折竹:……
“顾茗松,我们聊聊。”
李折竹深吸一口气,头疼地揉揉太阳穴。
无论他以后争不争太子之位,顾家的大腿他都是必须要抱的,但他暂时不想卖身。
“我对你没有那方面的想法,所以我希望我们是挚友,”他认认真真地说,“我很喜欢你,很欣赏你,但不是那种喜欢。”
“我们都要成亲了,你要和我当挚友?”顾茗松不可思议。
“不是我想成亲的。”
“殿下,”顾茗松脸绷的很紧,似乎发怒了,“是你先招惹我的。”
他走进李折竹,将李折竹的下巴抬起来,嘴唇凑过去,挨着他极近,语气森寒:“需要我再提醒你一遍吗,你主动说要娶我的,就在昨天中午。”
“为什么出尔反尔?”
李折竹的下巴被捏的生疼,眼里当即涌起泪花。
顾茗松见他吃痛的小声呼喊,愣了一下,下意识松开了手,有些无措。
但很快,他意识到自己在威胁人,于是立刻板起脸:“皇子间斗争激烈,只有我能保护你。”
“我有用,你需要我,你又答应过要娶我,所以我们必须在一起。”
李折竹低声说:“可感情是强求不来的。”
“我们可以先从挚友开始,你可以追求我,但不能强迫我。”
顾茗松慢慢放松下来,可眼睛还是盯着他被捏红的下巴,手指蜷缩了一下,似乎想要摸上去揉一揉,但他还是按捺住了。
“你的意思是我们慢慢发展?”
“是的。”
李折竹勉勉强强道。
他不喜欢撒谎,可他不知道除了这样,怎么稳住顾茗松。
“挚友不会这么冒昧,这么没有边界感。”
他强调:“我们是挚友,是不能这么亲密的。”
顾茗松听到自己还有戏,放松下来,爽快地点点头:“好吧,我答应你。”
“所以殿下,”他将皂角在手里搓了搓:“我来给你洗澡吧。”
“你有没有在听我在说什么。”李折竹急了,“我们是挚友,怎么可以互相帮着洗澡!”
“挚友可以啊,”顾茗松理所当然,“挚友互相帮忙搓个背有什么啊?”
可是你会趁机摸我啊!
李折竹急了。
“你和其他挚友也这样吗?”他迅速找借口“反正我们那边的习俗不是这样的。”
顾茗松没忍住笑了起来,胸腔都在震动,他一把把李折竹扯过去,亲昵地搂住他的脖子:“我只对你这样。”
头皮上传来柔软的触感,那是指腹按在头皮上轻轻揉搓的感觉。
李折竹不自觉红了脸,他磕磕巴巴地说:“那你不能摸我。”
“不会的,殿下。”顾茗松道,“你不愿意的事,我不会强迫你的。”
除非李折竹欲拒还迎。
【哼,不就是徐徐图之,我懂,今天摸不到的东西,以后迟早摸到。】
李折竹:……
水流声中,他侧头看向顾茗松。
俊美的男子温柔地嘴角噙着笑看着他,在明亮的水波粼粼的花瓣池中显得很温馨,烛火下,令人他完美无瑕像是造物主一刀一刀亲自雕刻的五官令人目眩神迷。
他就像在打扮自己心爱的洋娃娃一样乐在其中。
顾茗松的动作很规矩,不该碰的地方根本不碰,这让他稍微安心了一点。
“殿下,我好喜欢你。”亲昵的,撒娇的声音从耳畔传来,他惊讶地回过头,看见顾茗松深邃的、情意绵绵的双眼。
这句呢喃像是情难自抑下不由自主地剖白。
他沉默了,突然因为自己的魅惑技能产生了愧疚感。
等两人沐浴完,穿戴好衣服已经到了就寝的时间。
李折竹穿过回廊,回到了房间。
他刚一躺下,被子里就钻进来一具温热的躯体。
他的腰被搂住了。
“殿下,晚安。”有些模糊疲惫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然后一个柔软的东西贴上了他的后颈,带一点湿润。
他情不自禁地哆嗦了一下——他被亲了后颈。
他想要发作,但是看到对方迷迷糊糊阖上的双眼,困倦的、安静安宁的睡颜,又止住了话头。
浅淡的香气再次萦绕在他的鼻尖。
他神色恍惚了一阵,那股幽香勾着他,男人精壮的身体紧紧贴着他,他情不自禁地去看月光下男人的睡颜,他的目光扫过男人阖上的卷而翘的浓密睫毛,高挺的鼻梁,落在了对方柔软饱满的唇上。
刚刚就是这两瓣唇亲了自己。
【殿下,喜欢你。】
顾茗松迷迷糊糊的心声传来,毛绒绒的脑袋凑过来蹭了蹭他。
他被那头颅蹭到脖子,有些发痒,奇怪的是,他心里也有些发痒。
奇了怪了。
第二天,朝堂。
“南方曲州爆发了瘟疫,诸位爱卿谁来带着太医和天下名医去防治啊?”
安乐帝坐在龙椅上问。
“臣年事已高,受不了奔波之苦,怕是去不了。”
“臣家有女儿要办婚事,怕是......”
朝臣们推诿着,谁也不愿意去。
曲州瘟疫蔓延,据说已经死了整整两个村的人,传染速度恐怖,死亡率高的可怕。
谁都不愿意去冒险。
李折竹站在大殿上,心里数着数,他期待的人物马上要登场了。
十,九,八,七......
“儿臣愿前往!”
一个清亮的女声传来。
只见一穿着华贵的女子出列,她面容肃穆,一双丹凤眼十分凌厉,高贵傲气,凛然不可侵犯。
李兰心,大梁朝大公主,安乐帝十分喜爱的长女,李折竹双生子姐姐。
她才貌双全,曾经乔装打扮隐藏身份参加科举,夺得状元。据说若非是女子,太子之位非她莫属,朝中也有安乐帝想要把她立为皇太女的流言。
——毕竟安乐帝允许她参政,也允许她发展自己的势力,这怎么不算是一种信号呢?
可惜她死在了这场疫病之中。
【你将死于疫病。】
系统突兀出现。
【疫病会蔓延至全国,包括京都,你将死于疫病。】
这句话令李折竹心神震动,血红色的大字出现在视野中央,反复跳动着,给人诡异而恐怖的感觉。
他抿了抿唇,既然早晚都会感染疫病,不如自己前往曲州吧,他是现代人,比古代人多懂一些防治疫病的技巧。
至少他可以救下李兰心。
而且,他记得商城里有百病不侵卡,他确信他并不会死于疫病。
他想过要不要争太子,可他一个清澈愚蠢的大学生并不会治国。
根据剧情,老皇帝还有一年就会死亡,与其他上位把国家弄得一团糟,被其他国家乘虚而入,不如让从小当继承人培养的皇子公主们来。
最重要的是,这个世界和第一个世界不同,它是真实存在的,万一他真的当了皇帝,五年后他完成任务拍拍屁股走人了,这个国家群龙无首必定有混乱。
他不能这么不负责任,所以他需要一个信得过的皇子或公主当皇帝,然后成为对方的心腹,获得庇佑。
——李兰心是最好的选择。
所以李兰心不能死,去曲州的只能是他。
他上前一步:“儿臣愿意前往!”
众人哗然。
不是吧?那个贪生怕死的废物点心要主动前往曲州了?
李折竹不理会众人的窃窃私语,主动上前:“儿臣愿意为父皇分忧。”
“曲州太危险,我替姐姐去。”他侧头对李兰心刷好感度,“姐姐不能有事。”
“不,让我去。”李兰心一贯平静的脸上露出不赞同,她严厉地看向李折竹,“你好好在京都待着,不要逞能。”
“兰心。”
安乐帝语气沉了下来。
他高坐龙椅之上,神色莫测,谁也看不透他在想什么。
许久,他做出决断。
“让老二去吧。”
尘埃落定。
李折竹一出门,身后就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小竹!”
他回过头,只见李兰心匆匆而来。
“我会去告诉父皇让他改变主意,这件事你不要掺和。”她强势地替他做了决定,“你待在京都,保护好自己,听见没?”
李折竹认认真真道:“可我也想做出自己的事业,这件事你听我的好吗?你相信我,我不会有事的。”
李兰心还想再说什么,但被李折竹制止了。
“姐姐,去年生辰的时候,你说可以满足我的任何一个愿望,现在我想好愿望是什么了。”
“我去曲州,你呆在京都。”
“你等我平平安安地回来。”
李兰心怔怔地看着他。
许久,她露出一个欣慰的笑:“你长大了。”
她递过来一个小册子。
李折竹打开一看,发现里面整理了一些防治疫病的手段。
“小竹,注意安全。”她叮咛到。
临走前,他把那个该死的下蛊虫的苗疆少年喊来了。
苗疆少年满脸震惊:“你要解了和顾小将军的蛊虫?”
“只有七步的距离,这样太不方便了。”李折竹道。
“我抗议,我觉得挺方便的。”顾茗松不满。
“抗议无效,解了。”他强硬道。
“解不了,”苗疆少年说,“你当初怕顾小将军跑了,特意要求下一个无解的蛊虫的。”
李折竹:......
“始乱终弃,你不是好东西。”顾茗松不满地指责。
李折竹痛苦地揉揉太阳穴。
苗疆少年:“只能缓解,不能彻底解除。”
“那能缓解到什么样?”
“七步之内的限定可以解除,但是肌肤相亲嘛......”
“你俩每天必须肌肤相亲够两个时辰,不然你们就会抓心挠肝地想对方,甚至彻夜难眠,茶饭不思......”
“我觉得不用解开,现在这样挺好的。”顾茗松还在抗议。
他一把把顾茗松凑过来的脑袋推开,对苗疆少年说:“这样也行,能解一点是一点。”
彼时,他还没意识到孤枕难眠,茶饭不思到底有多么恐怖。
当然,这是后话了。
现在的李折竹,正缓解了蛊虫,去往曲州的路上。
顺便带着顾茗松一起——他非要跟过来的。
曲州,他来了。魔.蝎`小`说 M`o`x`i`e`x`s. 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