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乐,你怎么会跑到这里来?”
掐着嗓子的声音从干草堆里冒出来,风吹过,那干草便窸窸窣窣地颤动起来。自下了几场酸雨,地面上大多植被失了生机,全枯萎成干瘪的模样。
俯瞰着,还算是个幽会的好地方。
毕竟最好的位置,已经被聪明的他给占了。姜沂依依不舍地离开谢珵的唇角,手指轻轻抵上他的唇瓣。
——嘘,别说话。
谢珵往干草堆那边瞥了眼,目光右移几寸,到了身侧。
“要轻一点…”
姜沂的鼻尖蹭到谢珵耳边,压低声音,“我们要再轻一点。”
于是姜沂很轻地环住谢珵的腰,脚下挪了几个步子,绕着树干躲到树后。
谢珵:“。”
谢珵搞不懂他们为什么要躲。
这样绕着树躲来躲去,显得他们像偷情一样,见不得人。
事实上他们并没有做什么过火的事。
姜沂的眼睛睁得很圆很大,像是那种主人带出去溜达了一圈的巨型犬,路上不知碰到什么,直击他的兴奋点。
他眨了下兴奋到亮晶晶的眼,看嘴型可以分辨出是在说“怎么了”。
两人贴得很紧,将中间那点空气全部挤压出去。这个天气实在不算寒冷,他们穿得也并不厚实。
这样靠着,跟没穿没什么区别。
但谢珵身上很冷,姜沂忍不住把他抱得更紧,试图将自己的体温传递过去。
谢珵打了下他的后背。
动来动去,摩擦生热吗?
姜沂停住。从谢珵这个角度,可以看到他微微鼓起的脸。
干什么,卖萌吗?
谢珵从来不吃这一套。
从来不…
半响,姜沂咧嘴笑起来。在仙子没有推他没有打他没有骂他后,他拼命地把自己埋进谢珵怀里,深深吸了口。
唔,偷情,刺激。
仙子的身体也变热了。
干草堆那边又传来动静,接上之前萧宇的话。那是徐乐的声音,“没什么事。”
“那你怎么伤成这样?”萧宇的语气很着急,“是谁伤得你?”
过了很久,还是没人回应。
略有心虚的姜沂差些从谢珵怀里蹦起来,想去杀人灭口。
“不小心摔的。”徐乐回得很晚。
“摔能摔成这样?”
萧宇的声量抬高,他冲着徐乐离开的背影大喊:“是不是姜沂伤得你?”
空旷的环境,萧宇喊出的话成了层层回音,不断钻进姜沂的耳朵里。
他气得从树后走出去,看着“他逃他追,他插翅难飞”的场景,低低“嗷”了声,再次钻回谢珵怀里。
“别这样。”谢珵淡淡出声,伸手在姜沂的脑袋上拍了下,“毕竟这些事确实是我们做的,不好反驳。”
我们!
姜沂蓬松的头发有几簇竖起来,在谢珵的怀里不停拱着。
没错没错,就是我们。
坏事是我们一起做的!
谢珵习惯了他会突然兴奋,看了眼萧宇和徐乐离开的位置,“他们俩一直都是这么相处的?”
“嗯。”姜沂点头,有些嫌恶地皱了下眉。
“你很讨厌他们?”
姜沂用力点头,开始和谢珵打小报告,“他们俩一个比一个讨厌,一个比一个虚伪,都是讨厌鬼…”
叨叨一大堆,谢珵提取他话里的关键词,很快听明白了。
旭日基地的建立,单靠萧宇一个人,远远做不到。姜沂任劳任怨帮了很多,倾注心血。
现在基地形势稳定,萧宇却想削这个最大功臣的权,甚至三番五次派姜沂小队去危险的地方。
显而易见,借刀杀人。
之前姜沂身受重伤,出现在那处阁楼中,就是在执行危险的任务。
“徐乐和萧宇就是一伙的,难道我是傻子看不出来,还在我面前装模作样,想和我套近乎,讨厌,哼!”
姜沂越说越委屈,语气也软下来,下巴搭在谢珵肩上,像是在撒娇。
听着确实很委屈。
怀里多了一团人,谢珵拍在他头顶的力道放轻。
“而且…”姜沂轻轻吸了下鼻子,“徐乐那种行为叫欲擒故纵。”
“欲擒故纵。”谢珵重复了遍。
“当然了。”
姜沂拨正两边的头发,脸颊微微发烫,“我就不会这样,我喜欢一个人,肯定会让我喜欢的那个人知道我喜欢他,天天黏着他,我才不会像他这样…”
姜沂呼了几口气,憋出个字,“虚伪。”
谢珵盯着他。
绕口令绕一堆说不到重点。
……
队伍里多了两个外人,姜沂忽然就认路了,次日起个大早,打道回基地。
看着姜沂猛踩油门,想快点回基地丢到车上两个讨厌鬼的架势,谢珵往后靠着车椅背,微不可察地叹了声气。
生活质量下降下降下降。
对姜沂的耐心上升上升上升。
路上颠簸,又一个急刹车出现。车后吐出一团白雾,堪堪停下来。
对姜沂的耐心嗖——猛下降。
谢珵睁开眼,摸了下撞疼的后脑,瞥向驾驶位上的姜沂,“下次提前三公里给我个预告,受不了这样大起大落。”
姜沂抓紧方向盘,“对不起对不起,我没注意到。”
“注意。”谢珵咬重这两个字。
“好。”
姜沂不知从哪摸出个背垫,精准摸准位置,往谢珵后背的缝隙那一塞。
相当的贴心。
确定要走很长的路才能回基地后,姜沂做足了准备,大半夜去搜罗来一堆垫子,在副驾那填满各种柔软的东西。
在谢珵的左侧,窗户旁挂着一堆蔬菜干,油炸后激发的蔬菜香非常浓郁。
对姜沂的耐心上升上升上升。
谢珵舒了口气,手指拨了几下袋里的蔬菜干,挑了块胡萝卜干啃着。
“谢珵。”姜沂叫了声。
谢珵:“又怎么了?”
“大概前面三公里左右的地方,有个大坑,旁边没路,只能往中间开过去,可能会有一点颠簸。”
谢珵:“。”
谢珵:“你在讲笑话?”
姜沂拼命摇头。
一辆构造差不多的车朝着他们的车贴过来,窗户摇下去,余鱼鱼的脑袋探过来,“不是哦,是布拉拉说的。”
丑萌的布娃娃映入眼帘,谢珵觉得有些荒唐,但好像再荒唐的事出现在这个小队身上,就没那么荒唐了。
姜沂解释:“按照你的方法,小鱼的异能已经升到二级了,变得有点特殊。”
至于哪里特殊,姜沂没说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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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机密,他们车上还有些不相干的人。
姜沂小队有三辆车,偏偏萧宇和徐乐都要挤在姜沂车上。那种理所当然的态度,让姜沂觉得自己在做保镖,相当不爽。
谢珵对升级后的精神系异能有些兴趣。他从后视镜看到两张死鱼脸,稍稍动了下指尖,两把车椅间无端长出几根藤蔓。
嫩绿的藤蔓攀向车顶,织成张结实的、不留缝隙的网,挡得严严实实。
“你们是不是有点过分!”
萧宇冲着前面喊了声。
话音刚落,藤蔓急剧地转了个弯,眨眼间抵在萧宇的喉咙。
谢珵的胳膊肘撑在窗沿,曲起的指尖轻轻敲着,“能闭嘴吗?”
后座的徐乐抬了下眼,很快低回去,整个人死气沉沉的,像是具尸体。
车内安静下来。
(布拉拉来啦。)
谢珵听到余鱼鱼的声音,但他透过车窗,并没有看到余鱼鱼张嘴。
(仙子哥哥,布拉拉在这里。)
余鱼鱼的脑袋歪在布拉拉身上,朝着谢珵抿嘴笑起来,(仙子哥哥。)
谢珵点头,示意自己听到了。
升级后的精神系异能竟然还能这么用?
难怪姜沂能知道…
“嘣嘣嘣——”
汽车驶进大坑中。
谢珵轻轻撞在自己的手背上。
姜沂眼里满是歉意,“真的是一点办法都没有,不能躲过去…”
……
真奇怪。
这是这段时间徐乐唯一的想法。
谢珵。
这个名字他从未听过,如同一根刺卡在了心口。徐乐久违地感到了不安。
他临死前许的愿很快得到了回应,他掌握着比世间一切都神奇的东西,所以他不必和之前那样提心吊胆。
得到了越多,想要的就越多。
只要再处理掉姜沂那个大麻烦,得到他手里的东西,他就能变得和从前一样,不,应该说会变得更好…
一阵颠簸,又一阵颠簸,好多阵颠簸后,几乎要把人甩出去,谢珵紧紧抓住姜沂的胳膊。
说不准,等他的耐心耗尽,可能会真的把姜沂的胳膊拧断。
谢珵兀地蹙起眉,他敏锐地感到几分恶意,一点点渗透过来。
“滋滋滋——”
车轮在粗糙的地面发出刺耳的响声,在极致短暂的摩擦中,车轮融化了般将车头猛地往前推往下压。
巨大的惯性让前座的人狠狠掼向前方。姜沂目光凶狠,当即扯掉安全带,掏出枪,半个身体探出窗口,朝着车外的丧尸一阵扫射。
“余鱼鱼!”姜沂咬牙切齿。
前侧,余鱼鱼晕倒在另一辆车的副驾上,怀里的布拉拉掉在地上。
谢珵拉住姜沂的衣角,把人拽了回来,“专心看路开车。”
姜沂喘了口粗气,浑身肌肉紧绷着。他和拴着牵引绳的凶犬一样,强压着怒气,将头低下,去听主人的话。
谢珵拍了下姜沂的肩,注意力全在车前的丧尸上。
“砰!”
“外面的丧尸我来——”
一声闷哼。
粗暴的巨响在耳边炸开,蛮力的东西硬生生撞开车窗,玻璃渣子飞溅到各处。
腐烂的血手伸进来,谢珵低头瞥了眼手臂上几道血痕,面无表情地把它拧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