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谈渊终于松开,他在谈渊注视下,光明正大地牵过严熵临的手。
严熵临顺势给他递上自己在路边买的糖葫芦串,过道被分成两块,一块是温馨和谐的画面,一块被低气压笼罩随时都会爆发。
江云时瞪着谈渊同时注意到了严熵临受伤的手,他焦急上前。
“你手怎么受伤了?”江云时伸手想要握上去查看伤势。
严熵临一个后撤,把自己手放到背后。
“是扭伤了,还是骨折了,在这里医疗条件不行,我带你回地球治疗。”江云时作势拿出电话就要联系。
说真的,听见可以“回地球”这三个字,比一切情话都要动人心弦。
如果放在平日的严熵临身上,利益高于一切肯定会毫不犹豫地接受江云时的提议。
但如今他好像有些不一样,竟产生一丝的犹豫。
他扭头看了眼谈渊,没立刻回答江云时的,扭头进去。
严熵临往沙发上一坐,烦躁地开始抽烟。
谈渊干坐在他面前,看出严熵临的烦心事。
“去呗?你不就想着回去。”他道。
严熵临依旧不作答,闭目养神捏着自己鼻梁骨放松。
“你觉得我要不要去?”严熵临反问谈渊。
最近发生的事情让严熵临不知所措,甚至有些迷茫自己的以后,被安排到这社区执行秘密任务,他真的可以擅自离开吗?
“我觉得你不要去。”谈渊说。
严熵临抽完最后一口,把烟尾摁压在烟灰缸中。
“是吧,我也觉得不该回去。”严熵临扯动嘴角。
谈渊有注意到他挂在手腕上的表,那块让他爱不释手的手表如今被取了下来。
他欲言又止,假装毫不在意此事。
今天严熵临来的突然,谈渊没准备饭餐,本来他打算自己在家里随便翻点对付一口,现在不得不认真对待这顿饭了。
“你突然过来,我都没准备吃的。”谈渊起身翻箱倒柜起来。
只找到点干粮,没有新鲜的瓜果蔬菜。
谈渊弯腰在矮柜里翻找着,只摸出几包压缩饼干和干瘪的脱水蔬菜,冰箱里更是空空如也。
严熵临靠近站在他身后凝视他忙碌的背影,“这么麻烦,那下次不来了。”
谈渊倏然停下手里的动作,略带生气的回头,然后看到严熵临那不怀好意的笑容。
他更加生气,脸颊咕咕的,像个生气的小仓鼠。
“下次来前和我说一声就行了。”谈渊说。
严熵临不语,只是无声地靠近。他站在谈渊身后一步之遥的远。
高大的身影从后背圈住谈渊的脖子,谈渊的发梢软软的,两人紧贴在一起享受这片刻的安静。
他的目光落在谈渊略显单薄的肩背上,鼻尖探到他的后脑勺,放肆嗅着谈渊的气息。
“那我以后天天来。”严熵临在他耳畔说。
窗外的粉橙色暮光透过未拉严的窗帘缝隙,撒在地板上投下一道狭长的、温暖光带。
但今天的天空有些怪异,以往出现这种颜色的云层总是有不好的事情发生。
本来两人计划要出去吃,但发现温度变冷,实在打消的念头,就窝在房间里。
谈渊从零食柜里拿出一堆垃圾膨化食品,两人看着电视拉上窗帘,等到温度越来越冷后,一起躲进一条毛毯中。
“你喜欢吃什么呀?我学着做。”谈渊边看电视边问。
严熵临想了想,自从离家后好像时常饥一顿饱一顿,渐渐的也就没什么特别喜欢吃的东西了。
他撑着头,认真想了想却没想出来。
“都行,按你喜欢的来,我不挑。”严熵临说。
谈渊啃着严熵临给的糖葫芦,他以前没吃过这种东西,甜甜的酸酸的。
吃的起劲,头上翘起的呆毛,跟着他的喜悦的情绪一起摆动。
他坐在地毯上,把后背交给了严熵临。
在衬衣下面隐隐约约背上的两道伤痕历历在目,严熵临的眼神从电视上,慢慢挪到了他身上。
他恍惚间,伸手去触碰。
在接触到谈渊皮肤的时候,他一个激灵抖了一下。
“怎么了?”谈渊挠了挠头。
“你这个伤口,”严熵临想再看的仔细些,“是上次江云时弄的?”
越看越觉得奇怪……
背后的两道口子,在他洁白的背阔后,显得格外引人注目,特别明显。
江云时要有这天大的本事,无法用工具一点点剌出来,这样也太惊悚了吧。
上次那个话题就没继续下去,若江云时真这样对待他,不管是出于和谈渊什么关系的人,用社区管理部工作人员都能告他一个伤害人类的罪名。
谈渊没有直面回答严熵临的问题,侧过身子扯了扯自己衬衣把肩头遮住。
“没什么大不了的。”谈渊声音越来越轻。
严熵临一手捏住他的肩,“你是害怕他吗?”
谈渊摇摇头。
严熵临又道:“你跟我说啊,我可以保护好你的。”
谈渊偷偷白了个眼睛。
他的手指骨折,天天因为被上级抛弃的事情焦虑,这样的人哪还有本事保护人。
不过他确实是个狠人,对自己也狠。
谈渊对背后伤口的事情选择避而不谈,塞了一大口零食到严熵临嘴里。
“我没事的,你先顾好你自己吧。”谈渊佯装生气,拍拍手起身,去厕所洗手。
严熵临以为自己说错话,连忙跑过去想要给自己找补。
他选择不再过问,连忙换了个话题,“那上次那个小黑鸟去哪了?最近大量异形涌入居民区,你也稍微注意点。”
最近排查力度会变大,不再是日常的人口信息,而是会针对住户外观家里做侦察。
这样一来家里的“小东西”就危险了。
谈渊一笑,说自己已经全安排好了,这次也没把它藏防空洞里而是换到了另一个地方。
“很奇怪,黑鸟带着我去见陈可,这事你知不知道?”严熵临蹙眉疑惑。
谈渊似乎有着一种特殊训练异形的本事,可以让异形听从他的话,那双方之间必定会有简易沟通,他必定也一直去防空洞下看黑鸟。
谈渊不知道,“我把他藏进去后,没什么时间去看过他,丢那自生自灭了。”
他这个人真的很神秘,越看越觉得有很多谜团在身上。
本来这会是个愉快的夜晚,直到一道敲门声响起。
严熵临知道的是最近他们会对整个社区里的住户家里做大排查,没想到这个排查来的那么快。
两人本来还在一种轻松愉悦的状态下,忽然浑身精神紧绷了起来。
谈渊去开门,严熵临做好戒备手扶在武器上再一次做好要战斗的准备。
他打开一小条门缝,在看清楚来的人后,忽然把门开到最大。
“严熵临,找你的!”谈渊阴阳怪气的说。
他的语调抑扬顿挫,音色稍微有点小夹。
“江云时?”严熵临同样错愕。
大晚上的不睡觉,突然敲隔壁,两个人都没给他好脸色看。
“管理部一楼仓库发现了陈可的尸体。”江云时说出这话的时候,声音还有些颤抖。
严熵临以为自己耳朵听错,和他又确认了两遍。
江云时一步跨进门,一手抓住了严熵临的手臂,被惊吓过度的四肢发软,一瞬间没找到着力点正常站立。
“这是内部消息,你就假装没有听见。”江云时说。
“要变天了,你谁都别相信,必要的时候一定要保全自己的性命。”
……
江云时说完这些的时候,一看时间已经将近凌晨。
严熵临心有余悸,但嘴硬的不肯承认还在吐槽骂骂咧咧。
“大晚上的跑到人家家里来说这种消息,闹得人心惶惶,他安的什么心?”严熵临重重的把门关上发出“哐”的声响。
声音回荡在走廊中,没有一个人出来查看。
看来人心惶惶的不止他们一家。
“别想了,早点休息吧,万一这事是真的,确实要变天了。”谈渊说。
s想拥有对社区管理的所有权,只有陈可祂是把控的住的,如果她一旦发生意外,上面外派新的人下来,这个人是人是魔都不好说。
所以无论如何,陈可如果真的死了,那么s也会有办法让她不要死。
严熵临睡的很沉,沉到听不见周围动静。
墙上时钟滴滴答答,在天蒙蒙亮,谈渊见严熵临没有醒的迹象,偷偷穿上衣服蹑手蹑脚地出去。
清晨的喇叭准时播报,人类的生活恢复秩序。
在昨天放出消息后一直风平浪静,他们开始活跃道路上人逐渐热闹。
随着一派和谐的场景逐渐铺开至整个社区,一道尖叫声从某处传来。
老头在马路上边尖叫边跑,让原本放松的人群四处散开抱团。
他脖子上淌出血迹,边求助边惊叫。
如此场面把大家吓地不轻,无一人敢上前。
这一场面刚好被上班的漳娜目睹,大家认出来她让她救人,漳娜无处可躲,只能硬着头皮去跟老头对话。
“先生您没事吧?要不要我送你就医?”漳娜发抖的手腾空扶在他肩上。
简直就是废话,老人都已经捂着喉咙要说不出话来了,漳娜还问“要不要”。
她慌的手足无措,又不得不去做,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了。
老爷子另一只手搭在漳娜手上,血迹弄脏了她的衣服。
“救救我,救救我,我的头,快掉了。”魔.蝎`小`说 M`o`x`i`e`x`s. 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