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锦安转身回头,只见这人面色黝黑,体壮如牛,想必就是那位铁拳将军。
江垚打量穆锦安,一个时辰,她计谋层出不穷,果决斩杀六位统领,从奸细死局中反杀成首领。
当他也是傻子?
穆锦安挑眉,另一手三指戳梦屠域背部:“江垚,你和谢铭在一处,知锡鹿兵会攻涿州?”
江垚不在意谢驰北搭救他一次,他现在的主子是晖帝,穆锦安若统领北边,他就得仰人鼻息。
他不会放过穆锦安,低头看那把匕首,伸出手掌:“我知此事,这……”
梦屠域嘶鸣乱蹿,一蹄踢白马腹部,咬住白马缰绳,拽白马跑出十几丈,惊得几匹马发狂。
声音有些大,众人没听到江垚后半句话。
穆锦安神色抱歉:“那匹马太野,除本王,无人敢骑,你千万别骑。”
江垚鄙视瞧着她,他一拳能砸碎敌人筋骨血肉,一匹马,他还会怕?
那白马是他马,他骑士兵的马,急忙追上白马。
他从梦屠域嘴里抢过缰绳,还抬脚想踹梦屠域。
梦屠域跑开,见江垚骑白马往穆锦安这边跑。
玄何耶等高士挡在穆锦安身边,她右拳握紧,一抵左拳。
梦屠域看见手势,它追着白马急奔,一头撞上白马屁股。
白马速度太快,歪身撞上还未收完的路障。
江垚被颠下马背,他气愤抬头看梦屠域,起身走近梦屠域,一手抓缰绳,翻身坐在梦屠域身上。
梦屠域头朝下,背脊弓起,四蹄踮走,使劲颠江垚。
江垚一鞭子抽在梦屠域身上,梦屠域慢慢跑几步。
江垚狂妄大笑:“畜牲,还不是得挨打?”
玄何耶往前走两步,一手指远处:“这畜牲,勾结外敌,还敢嚣张?”
穆锦安右拳向前,复而伸开,手背向上,做一个手掌翻上动作。
梦屠域看见手势,猛然狂奔。
江垚大笑:“这马速度真不错。”
横淄兵乐笑:“刺史大人这么快就驯服野马。”
众人看向梦屠域,只见它如闪电冲来,抬头后仰,四蹄腾空,在空中灵活翻身,马背朝下,躺在地上。
江垚还未停止大笑,梦屠域跑得太快,他没反应过来,整个人被梦屠域压在身下。
他那口气生生咽进肚子,化作内脏破裂的血,翻出口舌。
江垚后脖被刺痛,敏捷抬头,双臂用力撑起梦屠域,梦屠域拼命往下压。
江垚勾拳打在梦屠域脖子,梦屠域侧翻身,一蹄踢江垚面门。
江垚偏头躲开,一个鲤鱼打挺站起,他想打梦屠域,梦屠域早跑回来。
江垚追赶而来,冲穆锦安发火:“曦王,你的马伤人,该如何算账?”
穆锦安好声好气:“听说你力量过人,不如相比三场,你赢,带走横淄兵,你输,本王将你良田分给士兵百姓。”
江垚力大无穷,最喜较力,他自信笑问:“比甚么?”
穆锦安一手拍玄何耶手臂:“玄何耶可双手擒两匹马,你呢?”
弑炎军都在起哄:“江大人可是扛鼎大王!”
人的性格“千奇百怪”,聪明人会犯蠢,会被激怒。
江垚皱眉,他没试过这种玩法,但这么人在此,他得撑住颜面。
且他生来就是犟种。
他一拍胸膛:“尽管来。”
穆锦安点头。
玄何耶上前,站在两匹马中间,屈膝蹲马步。
他两臂伸开,手掌撑在马腹,一咬牙,两臂向上,并未擒起两匹马。
江垚嘲笑:“还以为巨人有多大力气。”
玄何耶倒没生气,穆锦安冷笑。
横淄兵随弑炎军一起捧江垚:“江大人威武。”
还没开场,他们就吹嘘。
江垚选熟悉的白马,他站在两匹马中间,做好准备动作。
他下盘用力,两掌撑马腹,向上抬起,两匹马微抬蹄。
玄何耶轻哼:“抬起算甚,有本事擒高点。”
弑炎军和横淄兵都在起哄,江垚手臂、胸口、脖子有些疼,他听士兵鼓舞,不得不硬撑着擒马,慢慢抬高。
穆锦安二指戳梦屠域腹部三下。
梦屠域急冲,一蹄踢白马屁股,一头顶黑马屁股,黑白马受惊,齐往下压。
江垚手臂骨头咔嚓一声,膝盖跪下。
梦屠域双蹄踢江垚后脑勺,两匹马方被梦屠域撞翻,踩压在江垚身上。
梦屠域扑上去压住白马,最底下的江垚瞬间吐出一口血,他伸右臂:“救我。”
横淄兵瞄眼江垚,他们曾听闻穆锦安言,良田是属于国家、百姓的,那江垚也在侵害他们利益。
人会在不同时机下,做颠覆以往观念的决定。
江垚统领他们不过半年,横淄兵对他没那么忠心。
有位横淄兵冲出来,想拉开梦屠域:“江大人。”
另一位横淄兵拽住他:
“这狗贼勾结锡鹿外敌,侵盛疆域,我们被他蒙骗,差点就成叛国罪人,你想让父母妻儿蒙羞?”
方才,大盛士兵攻打锡鹿兵,江垚拦住部分横淄兵,慢吞吞避战。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横淄兵整齐低头,江垚浑身疼痛,他在缝隙中看见穆锦安匕首,大骂:“毒王,你会遭……”
“嗖。”一支冷箭穿进他忘恩负义的狗嘴里,叛血溅满地。
江垚想联敌攻打穆锦安,他觉锡鹿是小部,未将敌人放在眼里,任外敌攻打大盛士兵。
若锡鹿部当真杀掉穆锦安,只会屠城掠夺。
不是等涿州百姓死了,江垚才算犯罪,他作为统帅,该给枉死的士兵和为百姓带来的致命风险偿命!
他慢慢闭上眼。
横淄兵都回头望去,只见漠河押一位锡鹿兵:“是此人射杀江垚。”
锡鹿兵一个劲儿点头。
横淄兵知锡鹿兵听不懂大盛话,那又如何。
他们也想分田,那是保证父母妻儿性命的粮食。
穆锦安连环灭掉七位统领,只会让他们更崇拜,他们想跟随强者立下战功。
玄何耶去探江垚气息,一掌抬起江垚后脑,匕首直穿江垚脖子。
他起身,带领高士护在穆锦安身边。
梦屠域打完架,慢悠悠走到穆锦安面前,低头蹭着穆锦安手臂。
穆锦安抬手抚摸它眼睛,她挪脚步,左脚踩马镫,右手按马鞍,翻身上马。
她稳住发抖的背脊,昂首坐直,将匕首收起,拇指摩挲手掌冷汗,两脚一碰马腹:“驾。”
穆锦安策马向城内跑去,汗水浸透她头发,她喉咙艰难吞咽,嘴唇半张,呼出一口气。
她抬头望半黑半白天际,云卷云舒,如深浪在她眼中翻滚,她眼瞳微眯,嘴角轻扯淡笑。
梦屠域前蹄猛冲,后蹄扬起黄沙,如银龙盘地,腾飞在空。
穆锦安抿着嘴唇,弧度尽收,严肃道:“还有一人。”
玄何耶侧头看向穆锦安:“是,王爷。”
一行人去往刺史府邸,穆锦安对士兵论功行赏。
玄何耶、漠河,部分护住孤儿的弑炎军、神曜军等,都得赏赐。
穆锦安清查盛磐竹财物,审讯相关贪官、府中管家等人。
管家为保命,主动供出盛磐竹有本账,记录贪墨税银、侵吞田数等。
穆锦安派人张榜,言明会尽快落实分田、救助孤寡诸事。
涿州百姓、商贾以为穆锦安会屠城抢劫,却传来分田消息。
一时之间,众人口口相传,奉穆锦安为仁义新君。
穆锦安预事早谋,一两日前,她派人快马去各州,约两三日内,会将盛磐竹通敌离间、曦王攻打锡鹿之事告知百姓和刺史。
第三日,刺史府邸内堂前,周思礼跪在地上,抬头看穆锦安,她比坐在龙椅的明帝、晖帝更显君相。
他强征税赋,贪墨国库,如今落在穆锦安手里,是他罪有应得。
穆锦安问他:“周思礼,张嫣禾知晖帝恶行?常渡冰呢?”
周思礼盯着穆锦安眼睛,她眼中杀伐之气不减,神色冷静又谦虚,当真令他心头一颤。
他狼狈拨开额间碎发:“难怪两代帝王忌惮您,常渡冰确实见过晖帝一次。”
谢铭、江垚等人不死,周思礼不会招供,只有大势已去,他才会坦诚一两分。
穆锦安让玄何耶递给周思礼笔墨:“写。”
周思礼没像那些输不起的恶孬种哭天喊地,他笑着接过笔,又停顿:“给我留个全尸。”
穆锦安转眸看柳莞尔,脸上伤口醒目。
柳莞尔主动招供:“我母亲是承盛公主副将隋殷,我有密信。”
她幼时被掠卖,后遇姨母隋皎相救,教她两年武艺,隋皎离世,常坤将她卖去青楼。
玄何耶接过密信递给穆锦安,穆锦安拆开信笺,眉头紧锁,复而舒展:“周思礼,你毁女子容貌?”
周思礼已画押,他知穆锦安会为女子做主,偏头看柳莞尔,挑衅笑道:“是。”
玄何耶递给柳莞尔匕首。
柳莞尔拔出匕首,冲周思礼脸上划两刀,俏皮一笑:“这就是我拥护曦王的缘由,若有来世,愿你走我的路。”
周思礼瞧她俏笑模样很是洒脱,让他这种下流之人既想得到,又想毁掉。
若是往日,他可以让柳莞尔生不如死。
可他们遇到穆锦安。
人生颠覆!
周思礼抬头看乌云形状,是条啃骨恶犬,趴在屋外闻肉味。
他狂吠大笑:“哈哈,我不过是条狗,没用便被弃,我握住把柄,才能苟活至此,我既死,也不会留他们逍遥。”
玄何耶一手按住周思礼反抗的两手,一刀砍下周思礼头颅。
鲜血溅到柳莞尔脸上,她指腹触血迹,沾在唇中。
周思礼强征税赋时,打死几位无辜商贾,为防他们敲登闻鼓,焚烧毁迹。
善人被挫骨扬灰,恶人何配留全尸?
穆锦安起身,一晃眼看见周思礼人头,血河浮在她眼前。
她被卷入水,随大浪旋转,铁链穿过她脑脉,轰响凿砸。
她胸口一阵窒息,唇中想发出声音,却无法说出口。
穆锦安抓住门框,跌跌撞撞走进屋子,她两手扶红木桌,小腿一软,倒在鼓凳前,额头磕在桌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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