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锦安观各方军旗向锡鹿部靠近,大盛士气大涨。
她双腿夹马腹,立马掉头,率精锐向海边而来。
梦屠域在泥沙中狂奔,轻骑冲乱谢铭军队后方。
穆锦安左手握缰绳,右手从长靴抽出匕首,她上身微侧右坠,低头看士兵缝隙。
她五指伸开,用力一挥,匕首沿着多年曲折阴谋,穿过今日生死直线,刺中谢铭骏马右腿。
骏马仰头,抬前蹄,处于跷板高处的谢铭重重摔下。
玄何耶点燃一支火箭,递给穆锦安。
穆锦安左手持弓,右手搭箭拉弦,复而松指。
那火苗向玄何耶抛出的薄酒坛而去,只听连续“砰”两声,酒坛碰上谢铭铠甲,火箭射穿酒坛,照亮他黑甲。
这股火冲进士兵眼中,他们急忙去灭火。
谢铭两手扑火,急忙乱蹿,又在地上滚:“是火油,救命。”
有位士兵将谢铭拽进水里灭火。
玄何耶双手握大石,两臂举高,用力抛出,石砸兵背,士兵扑通倒下,压在谢铭身上。
石头和士兵速度太快,谢铭整个人弓背弹身,双目惊睁,脑袋沉海。
他五脏被砸出内伤,鲜血涌出喉舌,双手向水面伸去,有人拉他一把。
谢铭迷糊着眼睛,随那人重力一拽,趴在泥沙里。
他面门朝下,脸色煞白:“咳咳,命还在。”
他微翻身抬头,只见穆锦安持长柄陌刀,锋刃抬起他下巴,那刀疾移在他脖颈。
“冰器”擦着薄皮,他惧怕地颤栗,一手抓住刀刃,想开口:“穆……”
穆锦安攥紧刀柄,眉头微敛,寒目轻眯,她右手举刀,一刀划弧,砍下恶犬头颅,血溅虎王盔。
“啊!”谢铭脖子前倾,张嘴大喊,鲜血四溅,他吞下败血。
当年他母后被废,穆宸就打胜仗,恶人杀他母后,将他掳去敌国,他承受欺凌,满身伤痕,饥寒交迫,屈辱至极。
他作为高贵皇子,尚且活在犬鼠脚下,遭受折磨,何况贱民?
他要让他们痛不欲生,要让大盛逢乱世、坠地狱,他要让几千万子民给他和母后陪葬!
他用二十年计划一切,只片刻得到胜负结局。
谢铭一直瞪眼看穆锦安,想来是穆锦安故放他离,他愚蠢送上门,还带来兵马。
他恨穆锦安,可他又喜欢她这果决的狠睿,他还没查清母后死亡真相,他不甘心,却无法开口。
穆锦安比他过得艰难,她为何不毁掉王朝?她太虚伪,她假装爱民,真实救人。
他厌恶这样的神明。
他垂首跪在她脚下。
听孤儿们从大船跑下来,有人哭泣,有人感激穆锦安:“是曦王救我们,我们能活命。”
若她早生几十年,她也会拼命带他这孤儿回家吗?
那年,他才六岁,就遇到葛降那样的畜牲。
泪珠滑下他面颊,流入耳朵,喧嚣声消散在他耳边。
穆锦安让人扒下谢铭铠甲,她持刀横劈谢铭胸膛,特殊右心脏断开。
她一刀拨动污秽,埋在泥潭里:“你该给将士子民赔命。”
他们是比王侯更有权势之人,若因己难,便欺压官民,那些人不会有翻身之日。
可怜,不是他作恶借口。
权力,并非他祸乱利器。
尊贵,他生来就有,死便消散。
公道,用他命来偿,才是天理。
耳边传来一声:“姐姐,别杀我。”
赵吉已抓住穆芸,他持剑抵在穆芸脖颈,押穆芸来到穆锦安身边。
穆芸伸手去抓穆锦安手背,急切大哭:“姐姐,我告诉你背后之人。”
“啊。”她突然前扑一步,浑身剧痛,她低头看甲胄血迹,三支箭刺穿心脏。
穆芸两手松开穆锦安手臂,回望身后,大雾弥漫。
她伸手摸后背箭矢,鲜血淋湿她拿不起刀、却残杀多人的手。
穆芸转脸抬头看穆锦安,一手抓穆锦安脚踝,往前爬两步。
她聪明脑子开始转,嘴巴求饶:“姐姐,我都告诉你,你救我。”
穆芸有牢固世家做靠山,有疼爱她的祖母、父母亲,她本可幸福过一生,却多次谋杀穆锦安。
她给晖帝和李元漾出策,阻拦大盛子民编户回国,还通敌叛国,她罪不可赦。
她觉自己的贵命才是命。
穆锦安觉百姓命才是命!
穆锦安抬手,二指拭去陌刀鲜血,回头看后方军队。
玄何耶眼珠微瞥陌刀,他右手挥刀,利索砍下穆芸头颅。
穆芸死不瞑目看着穆锦安,她还没为母亲报仇,就这样死在权刀下。
穆锦安能幸运称王,她为何就得惨淡收场?
她目中是穆锦安虎王盔藏着的三根白发。
穆锦安气喘吁吁地挥刀,抵挡乱箭,那根白发散下,勒在她脖颈。
穆锦安自幼被恶人攥住性命,日夜忧思地防备、谋划诸多,何时有过好运?
她嫉妒穆锦安成就,却从未认真看过穆锦安艰难。
若让她走穆锦安这条路,她早就自戕。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玄何耶率高士护在穆锦安身边。
穆锦安左手轻扶马背,长腿一抬。
梦屠域识趣地屈膝。
穆锦安翻跟头,敏捷上马,她抬手揩去眼皮鲜血,血迹冲红海雾,四散在空,一道红霞破云照下,映在她乌黑眼珠。
她瞧远处头颅乱晃,环顾四周,高声指挥:
“今日无围师必阙,本王要让外敌知大盛将士勇猛,弑炎军陌刀利队听令,全力冲杀锡鹿部,给本王踏碎外敌尸骨!”
弑炎军站在誓死守卫的疆域,连排列队,他们稳坐马背,遥望敌军,团结声冲杀整片海域:
“随曦王踏碎外敌尸骨,杀啊!”
弑炎军一手握缰绳,右手持陌刀,双腿一夹马腹,陌刀重拍马背。
只见踩石块训练的骏马狂飞,追上外敌。
弑炎军持陌刀,横侧而扫,敌颅尽摘得。
马蹄履“背”如夷,血花淹没泥沙,外敌惊恐睁眼,复而倒地。
他们死在野心够大、能力不足的认知中。
陶华录回头看红甲冲出大雾,疾扫黑甲敌,红雾披着乌云杀来。
他伸出舌头,舔干燥嘴唇,惊惧转身,策马逃跑:“穆锦安杀来了,快撤。”
锡鹿兵跟紧陶华录,调转方向,向西边逃窜。
陶华录突然指挥护旗手:“快放下锡鹿旗,撤。”
护旗手举得更高,锡鹿部士兵都向军旗聚拢。
陶华录拿起弓箭,向那位护旗手射出一箭。
漠河着甲戴盔,只露出眼睛,他敏捷躲开,用锡鹿部话大喊:
“首领让你们继续搏杀,哪怕剩一人,都不许临阵逃脱。”
真正的护旗手方才已被杀。
锡鹿兵闻言,都向大盛士兵杀来。
大盛各方士兵齐上阵,刀下无留骨之势。
陶华录急吼吼逃跑,嘴里骂着脏话:“这些大盛人,当真狡猾。”
锡鹿兵溃不成军,开始四散逃跑。
大盛重甲挡住他们,轻骑快速斩杀锡鹿兵。
陶华录策马跑到一条小路,远见木栅路障,那后路铺满绿草。
他一手搓脸,冷汗浮他一手。
他勒紧马缰绳:“吁,穆锦安这是哪一计?”
陶华录被穆锦安的智谋连杀吓懵,他微踌躇,指身边一人,用锡鹿语说:“你先过。”
锡鹿兵奉命冲过路障,马蹄平稳踩在地面,他回头大喊:“可过。”
陶华录扬起下巴,一鞭拍马背:“驾。”
他跑出三百丈、五百丈等,遇到同样路障,在士兵试探中,骏马踏过各路段。
陶华录听到身后马蹄声,转头瞧穆锦安追得愈紧,弑炎军急速冲来。
他再看向前方,见木障横在路中间,锡鹿兵死伤惨重,只有几十人护在他身边。
穆锦安个头很高,她完全能看到陶华录影子。
她微挥手,示意部分弑炎军待在后方,喊一声玄何耶:“抛石。”
玄何耶这身高、力量、精确度,完全是行走的投石机。
他双手举两块石头,盯准锡鹿兵中方,向前抛石。
石头重砸在骏马后腿,骏马发疯乱蹿,锡鹿兵后方骏马被绊倒,士兵坠伤。
玄何耶继续向前方砸石,且大喊:“曦王,射箭。”
此言传入陶华录耳朵,他想起穆锦安一箭射穿许俊尧嘴巴,生理性地发抖。
他转头见穆锦安已搭箭,那箭矢对准他头颅,虎王盯准他狗命。
陶华录尿了骏马一身,他一手重拍马背:“越过去。”
骏马前蹄高抬,越过路障,后蹄稳落平地,扬起一片青草。
陶华录俯身躲避箭矢,并未听到箭矢声音,他跑一段路,回头看穆锦安。
眼观锡鹿兵都越过路障,他轻松大笑:“大名鼎鼎的谋将穆锦安,不过如此。”
一刹那间,骏马双蹄跪下,他整个人前倾下坠,重栽地面,面门朝下。
“啊。”他眼前一片漆黑,只觉滚刀划破他脸颊,他疼痛打颤,想摸索方向起身。
接踵而来的士兵骏马都绊倒,重压他身躯,他五脏似偏移,呼吸愈弱。
锡鹿兵大喊:“青草下有陷阱,有滚刀。”
穆锦安站在合适距离处,指挥弓箭手:“射杀外敌。”
弑炎军整齐拉弓,百箭齐发,锡鹿兵尽数死亡。
各方士兵都逐渐跟来,弑炎军去检查尸体,清理路段。
玄何耶将陶华录拉出来,卸下陶华录铠甲,擒其双手,提到穆锦安面前。
滚刀、马蹄伤到陶华录脖颈,他吊口气,连疼都喊不出。
穆锦安一跃下马,她持谢驰北送她的双柄匕首,探入陶华录衣襟,从上移下,手指停顿,轻抽匕首。
众人只见匕首勾住绑着的信笺。
穆锦安当面拆信笺,念出来:
“锡鹿世领陶兄,吾献一计,污蔑曦王,构陷其乃外敌,离间盛兵,趁盛内乱,东攻盛疆——盛磐竹。”
玄何耶抢过信笺,拿在众位士兵面前,憨厚说道:“他们才是外敌,我们该团结。”
各方士兵看字迹,所述不假,面色微疚:“他们冤枉殿下,是想让我们内忧外乱。”
陶华录微微喘息,嘴里含糊:“呜呜……你……”
漠河站在人群中,大声说话:
“若非曦王,我们或命丧此处,盛磐竹勾结锡鹿部,罪该万死,我们绝不可再中计。”
各方士兵连连点头,口口相传此事:
“盛磐竹信笺加盖官印,此人勾结锡鹿兵,污蔑曦王是外敌,试图分裂大盛。”
“曦王带领我们斩杀外敌,我们相信曦王。”
穆锦安听士兵传完此言,待安静下来,她一挥手:
“本王将根据涿州良田、人口、户籍等基况,先将盛磐竹播种的良田分给部分将士百姓,可有不愿者?”
穆锦安在幽州所行,传遍各方,涿州兵相信她。
他们偏头在缝隙中看穆锦安:“涿州兵愿跟随曦王。”
穆锦安一刀砍下陶华录头颅:“清查城内锡鹿兵,一个都不许放过。”
漠河:“是,殿下。”
弑炎军自豪抬头,瞧几方士兵:“曦王又带我们打一场胜仗。”
各方士兵望穆锦安,她脸上都是鲜血,看不清相貌有多美。
只这威猛高身,凌厉果决、连胜多场的能耐,便叫男子们欣赏佩服。
以后他们也可跟随穆锦安。
“哼,曦王这是要统领横淄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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