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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晚,宁露前所未有地安静。接下来两天,她在宿舍里也甚少生事,碰着聂宇的事儿更是缄口不言。
鲁静和冯瑛都以为她是还没从那天的争执中缓过来,私下里有些自责是不是话说的太重。只有田舒云瞧出了一些端倪,某天下课后将聂宇留了下来,试探地问她是不是跟宁露之间发生了什么。
聂宇对此并不意外,也无意隐瞒。
“她太想打听我的私事了,我见她这么感兴趣,干脆就借力打力,威胁她要是再敢乱说我的事,我背后的人不会饶了她。”
“就这样?”田舒云有些愕然,“是不是也太简单粗暴了点。”
“你这么想么?”聂宇笑着反问,“我反倒觉得对付宁露还就这招管用。她啊,太爱动心思玩心眼了,在这方面我未必是她的对手。所以我索性就单刀直入,撕破脸来,爱谁谁去。效果还是很显著的,你看她现在不是安分多了。”
“是啊。”
田舒云点点头,回过神来,就见聂宇一脸“早有预料”的表情笑看着她。
“怎么?”田舒云下意识反问。
“你是不是也觉得宁露有些难缠?”
既然想从自己这里挖出来八卦,她不交出点东西可是不行的,是以聂宇也不跟田舒云客气喽。
“瞒不过你。”田舒云坦然一笑,“不过有你这个靶子在,宁露很少针对我们,所以我就——”一顿,“小宇,你可以骂我袖手旁观,我这个舍长,是当的有些不称职。”
说到这里,田舒云有些歉然。
“我理解。”聂宇立刻说,“说难听点,搅屎棍不是那么容易应付的,而你也已经很站在我这一边了。”
事后鲁静私下里来找她道歉,提了一嘴说在宁露肆意揣测她的隐私的时候,田舒云有制止过她。
“身为一个舍长,你唯一需要做的就是维持宿舍秩序。其余的,我和宁露自己私下解决,尽量不给你增加工作量。”
“真体贴。”田舒云笑了,心里对聂宇的好感又加深了一层。她平时自认敞亮,但在聂宇面前,好像还是有点不及。最起码,对旁人的袖手旁观,她就做不到这么快释然。
“其实小宇,第一天见你,我就猜到你的情况不那么简单。”敞开了心扉之后,田舒云也说了些心里话。
“哦?”聂宇有些意外地看向她。
“不是听宁露瞎嘀咕的,而是那天我看到了送你来学校的那辆军车的车牌。”
田舒云的姥姥家是部队的,她偶尔出入部队大院,对这些东西也有所了解。知道挂那个牌照的,地位都不太一般。
“那你过后没有试探过我,肯定是对这些不感兴趣了。”聂宇半是诧异半是玩笑道。
“对啊,比起那些虚的,我更看重眼前真实存在的这个人,那个跟我们朝夕相处的聂宇。至于其他的,反正也影响不到我。”田舒云笑说。
“其实——也没有其他的。”聂宇苦笑下,说,“关于我的事,一时半会儿难以说清。但舒云,开学第一天的自我介绍,我没说一句假话,我只是——”
“你只是有所保留!”
田舒云截过她的话头,笑意盈盈地看着她,眼中写满了无所谓。聂宇怔了下,也笑了。在秋日阳光的映照下,是那样年轻和充满活力的两张脸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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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日子,依旧是日复一日的学习和两点一线。直到快十二月初的时候,才迎来一点新鲜事——为迎接新年,学校要在大一新生中举行院际间的气排球比赛,而且还分男女队。
除了对那些运动细胞格外发达或者精力极其旺盛亟待发泄的人群外,这个消息也算不得什么好消息,尤其是对计算机学院来说。她们这一届女生统共就七个,除去一个心脏不好不能剧烈运动和一个因事请假回了老家的,也就剩下五个了,堪堪凑够组队人数,连个替补都没。林虹岩为此很是庆幸了一番,深思熟虑过后将男队交给一个擅长体育的男生就不管了,专心来跟女队。
用林虹岩的话说,她们每一个人都很宝贵,是一点闪失也不能有的。所以,他会竭尽自己所能,来为女队提供好后勤保障。林虹岩说这话的时候,视线从在场每一个女生的脸上划过,饶是平时大大咧咧惯了的冯瑛也快被他看红了脸,更别提鲁静了。姑娘们下来之后可以说是干劲十足,哪怕不为学院,也要为辅导员争光。
聂宇对此倒是没有太大的感受,她身体底子好,又有运动习惯,只当是丰富一下课余生活了。而林虹岩不知打哪儿听说她练过体育,平时定期会去游泳,就给她按了一个“计算机学院女子气排球队长”的名号,让她负责日常的训练。听起来蛮唬人,其实治下只有四个人。
聂宇推拒不得,只好接受了。下来之后组织训练也算尽心,五个人之间的配合也越发好了。可就在这个大家觉得可以冲击一下奖牌的时候,忽然意外发生了一个小事故,对这个五人队伍造成了沉重的打击——鲁静在训练的时候为了救球不小心摔出界,把胳膊给撞出了轻微骨折,脚也崴到了。用医生的话说,至少得休养一个月,打比赛是别想了。
这个诊断结果对鲁静来说堪称当头一棒,她听完之后就捂脸哭了。而队伍里其他四个人站在她旁边也是陷入了沉默,不知该如何安慰她。她们的心情也很沉重,这不仅是对鲁静个人的损失,更是对她们整个队伍的。没了鲁静,她们连五个人也凑不齐了。
林虹岩闻讯匆匆赶来,他先是问过医生鲁静的伤情,又温柔地安慰过鲁静,然后将聂宇叫出了病房。
“聂宇,你怎么能在我不在的情况下,私自安排队员们进行训练!”
林虹岩这话说的有些不讲理,别的学院无论男女生队伍都是自行组织训练的,辅导员并不能次次都到场。但林虹岩不是这样,他把这次比赛看得很重,或者说把她们五个看得很重,每次训练都会在旁看着,给她们准备好各种需要的东西,只为她们能够好好训练。曾因为此,她们这五个女生被别的学院的辅导员戏称为林虹岩的“掌上明珠”,引得鲁静她们几个下来之后好生开心了一阵子。
聂宇隐约能明白林虹岩的顾虑,所以在编排训练计划的时候也着实费了些神,既不能强度太大又争取让大家练到位。这一次之所以会“瞒”着他练,其实是其他几个人的提议。她们私下去围观了其他学院女生队的训练,觉得自己练得还不够好,申请加练。民心所向,聂宇又怎么好反对呢,没成想就出了这事儿。
“抱歉,林老师。我们也是想——”
聂宇在心里叹了口气,微微抿唇,准备将责任揽在自己身上。只是话未说完,便被林虹岩打断了。
“算了,是我失态了,你们也是出于为我和学院着想的好意才想着加练。”林虹岩又忽而软了口吻,看着聂宇,露出歉意和无奈来,“我不该不分青红皂白对你发火,小聂队长,我向你道歉。只是这事一出,咱们可是折损了一员大将,接下来该怎么走,还得好好筹划下。”
聂宇很少看到林虹岩如此为难的一面,心情还是没能轻松多少。她想了想,主动提议道:“能不能请上一届的学姐来救下场?”
“是个办法,不过我得先跟唐老师通个气,让她挨个问问那三个女孩儿,看谁愿意来。”
唐老师,是学院里另一个辅导员,也算是林虹岩现下的带教前辈。
“上届只有三个女生?”聂宇还是头一回听说这事儿,没控制住语气中的惊诧,“那她们当初怎么打的气排球比赛?”
“比赛是今年才开始办的,所以——”
所以三位学姐不仅不一定愿意来,而且还毫无经验,整个队伍还得重新进行大半的磨合。
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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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林虹岩的话中之意,连聂宇都觉得头痛了。她透过透明玻璃看向病房里犹在哭泣的鲁静,只觉得心沉。
“没事,我去联系,事情一定能解决。”
林虹岩说着,拍了下聂宇的肩膀。聂宇只得勉强挤出一个笑,将希望都寄托在他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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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医院待了三四天后,鲁静回宿舍里休养,平时一应事宜能包办地都被宿舍里其他几个包办了。至于训练的事,自然不得不停下来,等着林虹岩去协调。
就这样等了差不多一个星期,林虹岩那边终于有信了,他将聂宇叫到了办公室,告诉她第五人找到了,不过不是上一届那三个学姐中的其中一个,而是她们宿舍的宁露。
听到是宁露来代替鲁静,聂宇很是吃了一惊:“林老师,宁露是外语学院的,怎么能代表咱们出战?”
“借调,这个学校是允许的。”林虹岩说,“最重要的是,现在实在找不来人,上一届的三个女孩儿唐老师替咱们问过了,都不怎么愿意来。而宁露,是鲁静推荐的。”
“鲁静?”
这个聂宇也是不知情,她想了想没再多说,只是在回去之后找到了鲁静,问她事情的经过。
鲁静当即承认了:“是我向林老师推荐的。找人的事我听舒云说了,一直没有下文。而宁露听说了这件事后主动找到我,说可以替我上阵,我就把她推荐给了林老师,让她自己和林老师谈。”
“你是说,是宁露主动找你说的?”聂宇蹙了蹙眉,觉得这事儿更可疑了。
“对啊,有什么问题吗?”鲁静眨眨眼看向聂宇,见她一副有所犹豫的样子,便说,“小宇,我知道你跟宁露之间有过不愉快。但现在大事当前,个人的私事可以先放一放吗?”
说到这里,鲁静居然有些不高兴了。
从受伤以来,她心里就对聂宇有怨气,觉得她组织训练很敷衍,大家的进度不如其他学院,所以才逼得她们想出加练的法子,结果却让她受伤了。也就是说,她的伤里聂宇至少得付三分之一的责任。
聂宇当然听出了鲁静的不快,也多少洞悉她的心思。过去几天,她对其他几个帮助她的人都是十分感谢,到了她这里就有些冷,未免没有迁怒她的意思。聂宇有些莫名,但看在她受伤的份儿上,没有与她计较。
但这会儿可不是她们两个之间的事。
“你误会了,我不是分不清事情轻重缓急的人。”聂宇站起来,口吻不冷不热道,“正因为事关学院的荣誉,是大事,所以我才更应该搞清楚不是吗?你休息吧,我去找宁露谈。”
聂宇说罢就走了,鲁静一个人坐在床上,看着自己的伤处,气不打一处来。她现在算是明白宁露为何那么在意聂宇的家庭背景了,果然有人依仗就是底气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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聂宇找到宁露的时候,她正在操场上晒被子,似是知道她为何事而来,不等她开口,宁露就自己说:“小宇,林老师告诉你我替补静静的事儿了吗?”
“说了。”聂宇在距离她一米的地方站定,问道,“能问问你的动机吗?”
借调这事儿虽然是学校允许的,但万一计算机学院拿了名次而外语学院没有,宁露多少会受到学院其他同学的埋怨。以聂宇对宁露的了解,她不是会做这种无私奉献的人。
果不其然,宁露听到她的问话后,扯了扯嘴角,也不跟她演什么好舍友好同学了。但她轻轻抿唇,却是没有立刻回答聂宇的话。
“还没编出来?”聂宇笑笑,“那我可走了哈。回头我就跟林老师说你不合适,让他从别的学院再找。反正能借调,那哪个学院不是借?”
“别。”宁露叫住了她,轻一咬唇,居然露出几分忸怩来,“我是、我是冲林老师。”一顿,“我喜欢他!”
(本章未完,待补,补后会在内容提要处说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