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聂宇回到招待所之后,把孟京阳的反应告诉了奶奶谢静芳,听得老太太直乐。
“他这也是不想委屈你,是好事嘛。”
聂宇这会儿已经想明白了,但她心里仍觉得惭愧。在她看来,她和孟京阳并不是纯粹地基于爱情而结的婚,搞得阵仗太大,她反倒会觉得过意不去。
然而当着奶奶的面,聂宇自然不能这么说。她只有微笑,做出一副很期待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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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平定了所有的矛盾和内心的纠结之后,聂宇需要做的就是等待了。而在这之前,她的生活里需要重点关注的只有两件事,一件是高考志愿,另一件就是堂哥聂杰英和蒋晓先的领证仪式。
关于高考志愿,由于今年是燕城头一年实行考后估分报志愿,所以在考完第二天,聂宇就买来报纸,参考着上面给出的答案,对自己的总分进行估算。结果自然是喜人的,但报志愿时却犯了难。
燕城历来所实行的都是顺序志愿,当第一志愿落榜时,唯有在第二志愿录不满的情况下才能顺利进入待选队伍。于是这就让人不得不慎重考虑,尤其是在对分数已经大致有底的情况下,大多数考生都陷入了“既不想浪费一分又怕报的不好连续滑档”的两难中。
而聂宇在此基础上更是多了一层顾虑,她马上就要领证结婚了,所以在报考志愿的时候,不得不考虑学校的地理位置,因为她不确定孟京阳愿不愿意接受两地分居。
虽然他说了会给她最大限度的自由,但聂宇还是决定过问一下他的意见,更何况在这事上她确实需要找个人商量,干脆就放到一起谈了。
孟京阳是在快下班的时候接到的电话,挂了之后就直接驱车回了干休所,去了两人约好的小花园。聂宇已经在那里等他,她下午的时候刚刚游完泳,此刻穿着一件连衣裙,头发散落在脑后,看起来无比青春。然而等他对上她的眼神的时候,那种年龄感又瞬间被模糊了。孟京阳常常感慨,这就是聂宇那双眼的魔力。
聂宇看到孟京阳时也有些讶异,因他今日上身穿了件短袖便服,细看之下似乎有暗纹,衬得他整个人格外周正倜傥,聂宇不由笑了,迎着他走上去。
“吃过晚饭了?”孟京阳问,将手里提的塑料袋递上前,“路上买的水果,带回去给奶奶吃。”
不知从哪一天起,孟京阳称呼谢静芳时更多用“奶奶”这个词,甚至连姓都不带了。聂宇明白他的意思,一开始觉得有些赧然,后来慢慢就习惯了。
“谢谢啦。”聂宇笑说,又问他吃过没。
孟京阳自然不会让这个问题成为扰乱他们谈话的关键,轻点一下头就算是应答。于是聂宇挨着他坐下,开始同他商量事情。
孟京阳没想到她在这个问题上会这样纠结,甚至还把他考虑了进去,这让他有一丝欣悦。他先前说,他和她之间并不只有交易,他们在一起是要真正地开启属于两个人的生活。这一点,原来她听进去了。
“首先,聂宇——”孟京阳停顿了下,看着她说,“我认为以你的估分,尝试一下清大、燕大和科大都可以。至于你考虑的异地因素,我认为也不是问题。肯定是以你的学业为主,现在交通这样发达,到时候无论是你想回来还是我去看你,都还算方便。不过——”
孟京阳又停了下来,对上聂宇的视线,能感觉到她的呼吸慢了一拍,又缓缓收紧。
“可以远,但不要太远。那种需要花费两三天倒个几趟车才能到达的地方,我们不考虑,如何?”
聂宇放松下来,不由得被这句话逗乐了。
“当然,也没得那么多志愿让我报呀。”
她说这话时有些黏糊,显然是很满意孟京阳的回答。
夜风拂过,孟京阳握住聂宇的手,说:“以后我们肯定还会遇到这样的问题,作为一名军人,也许哪天一个命令下来就要移师换防也说不定。所以澄澄,以你自己为主,这是我对你的唯一期许。”
聂宇有些感动,但她同时还有一句话埋藏在心里没敢说出来,那就是:如果有一天他们真的距离很远了,他不会想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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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考报志愿的问题就这样解决了,接下来就是那对卧龙凤雏的领证仪式。
说是仪式,其实就是两家人简单吃顿饭,外姓的好友一个都没邀请,甚至连蒋云清都没来。说到底老爷子也是觉得这事办的不漂亮,若不是为了给两人过过明路省得外人笑话,他是一点都不想张扬的。
即便如此,到了这天,蒋晓先还是打扮的极为靓丽,好生地满足了一番聂杰英的虚荣心。两人相互依偎着,不知情的还以为这是打哪儿又来的一对金童玉女。
聂宇全程没怎么说话,就当看热闹。可蒋晓先却不知是喝多了还是怎样,下来之后拦住她,问她要祝福。
聂宇只觉得好笑,她先是祝他们百年好合早生贵子,然后又问了她一句:“晓先,一年前你看着我这个从小城里来的‘表姐’时,有没有想过一年后自己也要去那个地方?”
蒋晓先脸色立刻变了,显然,她还没有醉到听不懂人话办不了人事的地步。
“聂宇,你别太得意!”蒋晓先气道。
“我不得意,实际上我对你和聂杰英是好是坏都无所谓。只是晓先,如果哪天我知道你和聂杰英还有你那对公公婆婆给我奶奶气受,我会让你比今天还不如,你看我做不做得到。”
“……”
蒋晓先咬牙切齿,脸都快变形。聂宇笑一笑,抬步离开。
招待所里,谢静芳吃过那顿饭就回来休息了,看着聂宇进门,招招手让她到自己跟前来。
“小宇,接下来就是你的大事了,奶奶等着……”
“……”
聂宇微微红了脸。
这些日子以来,关于“仪式”的事孟京阳也不是没跟她沟通,但聂宇越听越咋舌。因为照着他的形容,她感觉这事儿非砸个十几二十万不能完,一定要这样大的排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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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定要。这是孟京阳的回答,甚至是整个孟家的意思。在他们看来,这还是精简压缩后的样子,按照孟锐挺的想法,他还想把自己所有的老战友老朋友叫来,一起托举和祝福这对年轻人。
因为父母不在了,他更要从方方面面想办法弥补孟京阳。
对此,孟京阳都有些无奈了,聂宇更不好再说什么。因为她能感觉到,孟家是把这件事当成一件大喜事来办,那她自然不能扫兴。只是这样一来,奶奶就要在燕城多待一些时日了,这也合她意。
在领证仪式结束之后,聂宇大爸一家准备启程回燕城了。他们原本还想借着聂宇的婚事多逗留一阵子,奈何日期迟迟定不下来,再加上聂传洋那边还有工作,所以他们只得先行离开。至于聂杰英,自然也在返乡的队伍里,聂传洋和蒋云鹏合力为他在旬城的电信局找了份工作,如此也算是有了着落。而蒋晓先则是什么也不想,回去专心做聂家的大少奶奶。眼下她只有一个任务,那就是尽快让肚子里揣一个,好借此返回燕城。
聂宇对此全然不在乎,在定下要办婚礼之后,她给曾经在照山结识的好友杨桃打了个电话,告诉了她这个消息。
杨桃在那头失语了好一阵。因为她没想到聂宇不仅把孟京阳“拉下了水”,而且两人居然还要结婚了。这妮子可比当初的她还敢想敢干啊。
“小羽毛,你厉害哟。”杨桃笑说。
“非要这样说的话,只能说我们俩是彼此的猎物,想要各取所需才能成。”聂宇认真想了想,说道。
“那可不一样。”杨桃说,“孟京阳那种人,真没感情怎么可能娶你,你就安心吧。”
聂宇当然知道。这些时日以来的接触和随之产生的情愫,只有她自己最清楚。只是很多都是她不愿为外人道的,所以才顺着杨桃的话说,也省得让人觉得她是在显摆。
“你怎么样了?和你那位朋友?”聂宇笑着问,她还记得在照山时经常和孟京阳一起的那个程泊宁呢。
杨桃沉默了,过了会儿才回答了句,还让人有些云里雾里。
“只能说我大意了,有些男人并不像所说的那么简单。”口吻里有种几不可察的苦涩。
“嗯?”聂宇没懂。
“就是说呢,在感情这件事上不要小看男人,他们可比我们以为的精明。程泊宁是,孟京阳也是。小羽毛,你以后的任务艰巨哦。”
情场失意的杨桃有些幸灾乐祸了,聂宇虽不能完全理解,但还是顺着她的话茬接了句:“没关系,反正我也不是盏省油的灯。”
“那倒是,我这回相信了。”
杨桃哈哈笑着挂了电话,而聂宇在短暂的迷惑之后,也迅速将这番对话抛到了脑后。要到很久以后,她才能对这其中的道理有所体会和感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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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蒋晓先一行人离开一周后,聂宇终于迎来了自己高考的喜讯:她顺利被科大录取了。
虽然当时孟京阳建议她报考清大和燕大试试,但聂宇在考虑过后,还是选择了科大。一是在分数上她更为有把握,二是她选择的专业跟计算机有关,科大在这个领域也颇具优势。
这个结果让所有人都欣喜不已,因为聂宇不仅高中,还顺利地留在了燕城。
而就在众人商量着如何为她庆祝的时候,孟京阳那边也来了个“好消息”,他下部队的要求被批准了,职位是驻守在燕城周边的某甲种师一团的参谋长。说是参谋长,实则是按照团长后备役在培养,因为该团的现任团长劳仲辉身体欠佳,还有不到一年的时间就要退居二线了。然而该师又是燕城军区的王牌之一,一团作为该师的主力可谓是核心中的核心,所以上面在考察过后,就任命了孟京阳。
这是对孟京阳这一年多来工作成果的认可,但对于这一任命,不光是他本人,连孟静东都感到突然。作为孟京阳的大哥,他如何不知道他这段时间正在忙于筹备婚礼,非必要不会选择在此时将他下派。可他们到底是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部队有需要,又是这样好的机会,无论是他还是孟京阳,都不可能说不。于是,事情就此成了定局。
在接到调令之后,孟京阳就知道这个婚礼是暂时办不成了,因为他的到岗日期是有限的,在这之前他还要完成工作交接,无论如何是抽不出时间筹备婚礼了。而他又不可能将这件事一径交给别人,所以只能延后。
孟京阳将这个消息告知了聂宇和谢静芳,某姑娘在听完之后第一反应是:“这个团距离燕城远吗?”
“开车大概两个小时。”孟京阳说。
聂宇沉默了一瞬,然后又点点头,说:“还好,那你周末应该能回来吧?”
其实还是远的,但要是想,这两个小时对孟京阳来说不算什么。相比较车程,他此刻更为担忧的问题是,下了团以后还有没有像现在这样的整块时间,能够常常回来。
“能是能,前提是在有时间的情况下。”孟京阳说着,不由苦笑一下,“抱歉,聂宇。一直以来我确实想下部队,但没想到愿望达成是在这个时候。”
“也没什么。”聂宇说,“就像你常说的那样,以自己为主。难得的机会,你肯定不能错过,只是婚礼——”
聂宇不得不问个清楚,因为一旁奶奶的脸色已经凝重了起来。
“这正是我想跟你们商量的事。”孟京阳说,“眼下这点时间大办是不能够了,我跟家里商量过后的意思是,先小范围举行一个仪式,等到年末或者何时我有大块时间的时候,再举行正式婚礼。到时候不管是在燕城还是在旬城办,孟家这边都没意见,但这个仪式一定要有,这是我对聂宇的承诺。”
谢静芳听完之后,脸色缓和了一些。她点一点头,说:“事情来得突然,这样安排也是无可奈何。既然如此,那咱们就都先简单点,我这边也不通知老家的人过来了,来去也麻烦。等到正式婚礼的时候,就还是办在燕城,亲近的家人都会来。至于剩下的,等你和澄澄什么时候回旬城,请大伙一起简单吃个饭就好。”
“好。”孟京阳点一点头,说,“多谢您老的体谅。”
“不体谅也没办法。”谢静芳半是抱怨半是玩笑地说,“就当是我们祖孙俩成为军属后上的第一堂课吧。”
如此一句话,冲淡了有些低沉的氛围。聂宇看着孟京阳,不由笑了。
其实对聂宇来说,不大办婚礼着实让她松了口气,但所谓的“简单举行个仪式”,却也不像她所以为的那样简单。这一点,她将在几天后有幸体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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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正式的婚礼仪式暂时取消之后,一切都仿佛被按下了加速键一样,火速地被提上了日程。先是领证,然后是定饭馆,最后是搬家。
结了婚之后自然就不住蒋家了,两人私下商量过后,决定让聂宇搬到孟京阳现在的住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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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是距离科大还算近,平时来往方便;二是聂宇以后还打算尽量带学生,有这样一个地方也更从容。最最关键的是,她要从蒋家独立出来,从此尽量不再依靠他们。
蒋铸为此有些伤感。其实这一年来,除了零星给过几次钱,他对聂宇的关怀并不算多。非但如此,还给她添了许多堵。但在高考录取结果出来之后,聂宇最先感激的人是他,这让蒋铸觉得受之有愧。而且在此之外,在离开蒋家时,聂宇还给他买了不少东西,像是要把过去从他这里得到的都慢慢还回来似的。这让蒋铸觉得生气,又无可奈何。事到如今,他不得不承认他是欣赏这个孩子的,但他们两人之间的隔阂也不是那么容易消弭,只能慢慢来了。
蒋铸最终以自己的名义给聂宇添了不少东西,聂宇在谢静芳的劝解下,收下了。
当一切都安顿好之后,简单的仪式就来了。地点定在了一个饭馆,聂宇先前没去过,原本以为就是个字面意思上的“饭馆”,到了现场一看惊呆了,居然是一座旧时王府。至此她才明白,是自己天真了。
到了这天,聂宇换上了一件红色旗袍,跟孟京阳一起坐车去了现场。她很少穿的这么艳丽,旗袍更是从小到大都没有尝试过,但上身效果却是极好的。尤其是她长期游泳,手臂和腿部的肌肉线条格外优美,而旗袍露出来的主要也就是这两部分,所以她换上之后,惹得孟天音一顿哇哇称赞。
陪天音一起来的是谢念真。自聂宇跟他“摊牌”之后,俩人就正式成为了朋友,见面的次数也比先前少了很多。得知聂宇跟表哥孟京阳相了亲在处对象,谢念真很是讶异,为此还跟孟京阳别扭了一段时间。但最终他还是想明白了,知道他跟聂宇不可能的原因完全在自己,怪不得任何人,于是他就尽量放宽心态,来消化接受这个事实。
“祝福你,聂老师。”
心中到底没有完全平静,谢念真的笑容也有些勉强。但聂宇知道他是真心的,她与他相视一笑,让过往彻底成为过往。
在所有亲友都到齐之后,仪式正式开始了。让聂宇没想到的是,孟家这边居然还请了个证婚人,如此郑重,跟婚礼也不相上下了。她在舅舅蒋云鹏的护送下,站在台上和孟京阳一起接受大家的祝福,当最后握住彼此的双手时,她一时难掩心中的复杂情愫,眼眶有些发红。
孟京阳扛住众人的打趣,将聂宇轻轻揽在怀里,安慰了她几秒。聂宇轻笑,再抬起头时,已经恢复如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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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一切都结束时,时间已经不早。孟京阳又陪着聂宇回了趟干休所,在蒋孟两家各待了待之后,回到住处时已经是晚上九点。
之所以耽搁到这么晚,其实是聂宇不太想撇下奶奶一个人去孟京阳那里。但老太太怎么可能做电灯泡,祖孙俩关上门说了番悄悄话之后,她就把她打发走了。至于说的是什么,那当然是懂的都懂,聂宇听完之后心头更燥了,回去一路都没怎么说话。
孟京阳当然也对俩人之间这微妙的氛围有所感悟,是以一进家门他就逗聂宇,让她先去洗漱。话落之后,他能明显地感觉到聂宇呼吸一窒,但最终她居然什么也没说,拿起衣服就进了卫生间。
这倒让孟京阳略感意外。
其实聂宇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因为正如孟京阳所说,他们是要生活,过日子。那夫妻间的事该做的肯定都要做,区别就在于有没有防护措施而已。但她到底还是年轻啊,有些只存在于想象中的事突然要发生在现实里,她不可能不紧张。
聂宇在卫生间磨蹭了许久,出来时她拿着一条大毛巾在假装擦头发,余光瞥见孟京阳在客厅看电视。见她出来后,他起身拿着换洗衣服进了卫生间,顺带把遥控器放在了很显眼的地方。
聂宇才没有去看电视,她回了房,坐在卧室的桌子前一边擦头一边在想接下来该如何应对。一晃时间飞快过去,孟京阳已经洗完澡出来了。
“聂宇——”
他走进卧室,唤她一声,想让她累了就休息。然而聂宇却因为过度紧张于他的出现,刷一下站了起来,把椅子撞离原处,过程中发出了好大一声刺耳的响动。聂宇脸瞬间红了,满是尴尬,而孟京阳在讶异过后,微微失笑。
“紧张什么?”
他瞧她一眼,走过去将椅子拉到墙边,顺便将毛巾搭在了上面。再向聂宇看过去时,她依旧站在那里,仿佛犯了错一样,手指都绞在了一起。孟京阳见状觉得这姑娘有些可怜,便走过去打算安抚她。
“聂宇。”
他又轻唤了一下她的名字,聂宇假装无事地抬头应了一声。两人对视片刻,她出其不意地吐出两个字:“可以。”
“?”
孟京阳起初没明白,因为这不是他打算说的事。待他反应过来之后,他忍不住笑了,握住了聂宇的手。聂宇那叫一个恼啊,觉得自己自作多情了,正要甩开他的手,忽而被人拦腰一抱,不知怎么就双脚离地坐到了身后的桌子上。
聂宇犹自发怔,面前那人忽然就向她逼近,压了下来。随后,唇上传来一阵温热感:他在亲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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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聂宇的初吻,在紧张过后,她试图放松下来,好好感受一下。
但孟京阳没给她这个适应时间,几乎是箍住她的腰,扣住她的后脑勺,就宛如火焰一般,想要将她瞬间吞噬。
他忍了足够久了,从今天看到她旗袍那一刻,或者从更早的某一个瞬间。一种微微的焦灼感,只有他明白。
聂宇却是险些被他要了命,喘息着在他怀里很是挣扎了一番,才让他慢慢冷静了下来,松开了她。在重新呼吸到新鲜空气的那一刹那,聂宇由衷地激动,整个身躯都颤抖了起来,眼睛也盈上了一层水雾。
孟京阳并没有完全放开她,一只手仍在揽着她的腰,就这样相拥着各自平复了片刻。他低下头,寻找到聂宇的唇,再度轻轻吮住。
这一次聂宇有些抗拒,但孟京阳动作温柔了许多,仿佛稍解了饥渴的旅人,在品尝清泉的甘甜,不慌不忙,渐入佳境。
聂宇微微闭上了眼,不知不觉中攀上了他的肩膀,身体也稍稍离开了桌面。孟京阳越发紧抱她,两人就这般唇齿交缠了许久,直到聂宇都有些迷醉了,他才松开了她。
“够了,睡觉吧。”
他在她耳边轻声说,聂宇眼角处含了许久的那颗泪珠终于掉落了下来,她依偎在孟京阳的怀里,止不住地轻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