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桂兰手一指:“你到里面先躲着,我去看看。”
她迈着缓慢的脚步,来到了门口,一开院门,就听到,“二婶,我听说保民回来了。”
刘桂兰拉着脸道:“你听谁说的?
我到现在都没见他,他不是去南方做生意了,昨天还给我打电话来着。”
门口站着三个大汉,其中一个是他本村的人,后面两个应该也是来要债的。
张保民在外面欠了一屁股债,人家听说在林国贵的婚礼上有人见过他,这不就赶过来看看。
带头的人也姓张,叫张良功,是这村里面种蘑菇的。
张保民临走前管他借了1000多块钱,说是到南方做生意,回来就给,而且还带着利息,说了不少的好话,对方这才借钱给他。
但后来听人本村人说他在南方做生意赔了本,也有说赌输了,也有被人抢了,反正到现在都没有露头。
张良功心里面慌了,他联合其他的两个债主上门过来看看。
张良功朝着院里面张望着:“二婶,能不能让我进去看看?”
刘桂兰两只胳膊拦住了门口,凶巴巴地道:“我家里面就我老婆子一个人,你进去看什么看?
他欠你们的钱,你回头找他要去 说了不在家。”
看着刘桂兰凶巴巴的,张良功也不确定对方在家,这老太婆在村里面骂人是一绝,而且也不讲道理,等回杀个回马枪看看。
“好,那你回头告诉保民,他要是回来到我那去一趟,我找他有点事。”
“走吧走吧。”
刘桂兰一脸不耐烦,催促着这三人。
把他们打发走了,直接关上了院门,倒插了上去。
听到外面没有动静了,张保民探着脑袋,走了出来:“妈,人走了?”
“走了,他要再不走我就骂人了。
我说保民啊,你怎么又欠了人家这么多钱?”
“哎,妈这不是我时运背吗,想着做生意借点钱翻,这倒好,全搭里面去了。”
刘桂兰道,“我说要不然你再出去躲一躲,我看这几个人,要不了几天,隔三差五的还得要来跑一趟。
妈,等这一季秋收,把玉米、豆子卖了,再给你拿点钱。”
“妈,我不出去躲,我就在家里面。
我从南方回来这半个月,在路上遭了不少罪。
你别说了,我只要不出去,没人知道我在家。”
刘桂兰道:“这些人啊,他没见到你的人影,还不敢进来。
他要是发现你在家里面,那翻着墙头也会过来,到时候妈再骂也没有用。”
“我不出去了,大不了我以后不赌了,前段时间我在外面没少受罪,还没有暂住证你当外面这么容易,我在家还有口饭吃。”
这三个人并没有走远,而是向东西院邻居打听了一下。
人家都说,昨天下午还见张保民回来。
这老太太喜欢骂人,把周边的邻居几乎都得罪了,谁也不会向着她。
这三人也就躲在暗处,他们不相信张保民不露头。
到了下午,张保民在院子里面转了几圈,闲得难受,就站在门口抽了支烟。
这还没停几分钟,从巷子里面一下子窜出来三个人,来到了张保民跟前,他的脸色大变,想跑已经来不及了。
张良功道:“保民啊,你这是故意躲着我,上午我来,你妈说你还不在。”
张保民堆着笑脸:“哎,哥几个,咱有话好好说,先到里面坐吧。”
他没想到啊,这些人就藏在暗处盯着自己呢。
这跑是跑不掉的,只能想办法慢慢拖。
几个人也不进去,“咱就不要说其他的了,这钱该还了吧?
我这种蘑菇,等过段时间还准备多加几个大棚。
当初你可是说的好好的啊,要回来就给我钱。
还有你你这打牌输了我350块钱,这都多长时间了?
我找你要了几回,你都躲着钱呢。”
张保民拱着手道:“我不是不想还你们,这一次点太背了,我刚到南方下了车就被人家抢了。
这2000块钱打水漂了,生意也没做成。
要不然你们再等一个月,我们家这豆子、玉米收了,我就卖掉,一定还你们钱。”
带头的张良功道:“保民啊,这话要换成别人,我也就信了。
今天必须还钱,你三天两头的喜欢赌,这手里面有钱能存得住啊,想见你一面不容易啊。”
张保民看几人态度强硬,知道说好话也没有用,索性也就不装了。
“我现在没钱,实话告诉你们吧,还不上了。
你要不然看院里面什么东西值钱就拿着抵账吧。”
张良功道:“哎,保民啊,咱们都是一个村的爷们,你可不能这样装傻充愣啊。
当初你答应的好好的,回来就要还钱,没有钱你借磨都要还我的,我这还等着扩大蘑菇的大棚。”
张保民道:“就是,咱们都是一个村的,你何必这么紧紧相逼呢?
你干蘑菇大棚赚了不少钱,也不缺这个千把块,等我有钱再说吧。”
“不行,你要是今天不还,我就把你带到公安局去。”
刘桂兰不知道从哪回来了,看见几个人堵着门口。
她心疼儿子,赶紧冲了过来:“我看你们谁敢在我们家闹事,都给我出去。”
这一次人家可不由着这老太太了:“你儿子要再不还钱,我们就把他带到公安局,人给抓起来。
你要是胡闹,我们一块报警。”
刘桂兰挡在中间:“我看你们谁敢?
想要把我儿子带走,先过我这一关。
保民,你进屋,有妈在呢。”
她粗着嗓子嚷道,一脸凶相,咬着牙,脸上肌肉紧绷,眼睛扫着几个人。
张良功道:“二婶,你是不是帮着你儿子想耍赖啊?”
刘桂兰装疯卖傻道,“就耍赖了,就是没钱,你们看着办。”
“好,那你们两个等着,我去派出所报警。”
一听要报警,刘桂兰慌了。
她坐在地上,哇的一声就哭出来了,一边哭一边骂。
张保民还想出去,另两个债主就堵住门口不让他走。
刘桂兰上来就撕扯着那两人,人家也不惯着,直接掏出了手中的刀:“你要再敢往前一步你试试。”
平时刘桂兰比较泼辣,稳坐张家村第一悍妇的座椅,跟谁都能无理取闹。
但这两个人并不是他村上的,而是张保民在赌桌上认识的人,欠了别人的钱。
是这周边的混混,并不吃他这一套。
看着明晃晃的刀,刘桂兰软了下来。
“你、你们放过儿子吧,这个钱我还还不行吗?”
她朝着远去的张良功喊道:“你回来,咱们商量一下。”
这一次是软硬兼施,早就预料到了她家人的操作。
张良功回来后,刘桂兰道:“这样吧,你给我们一个月的时间,这笔钱我想办法给你还上。”
“一个月,最多三天。”
张保民无奈道:“兄弟,三天我真的弄不出来这么多钱。你要不然一个星期吧?”
“我凭什么相信你,一个星期你跑了呢?”
张保民心一横,“这样,我给你签个合同,我们家地里面十几亩地种的豆子和玉米,总该值不少钱吧,我要是一个星期兑现不了,这些东西就是你们三个的了,行不行?”
张良功和另外两个人互看了一眼,觉得这倒是个稳妥的办法。
“行,来,纸和笔我都带着,写吧。”
张保民知道这一次是实在赖不掉了,当着三人的面签下了一个合同,也就是说七天之内他要还不上这些人的钱,那地里面的玉米、豆子都要归这三人。
张良功拿着写的合同,带着那两个人离开了。
到了村口,他拱着手说道:“两位大哥,这次多谢你们了,咱们就等一个星期。
到时候他要真没有,这地里面的东西,咱们就秋收的时候算账。”
“好,那就先这样说,我们走了。”
这二人是张良功找过来特意来堵张保民的。
他知道自己一个人过去对方肯定会耍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