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渊离开，是悄无声息走的。
没有让任何人送。
上了飞机，云乔收到他的微信。
“我走了，希望还能再见。”
云乔那会儿正在商场，和顾星辞一起推着车置办年货。
公司已经放假了。
街上年味越来越浓。
商场里循环播放恭喜发财。
一切都喜气洋洋。
言渊走了。
云乔看到微信，有些怅然。
心中有些说不出的情绪。
仿佛有什么堵在胸口，散不去，又出不来。
她想起上次见面时，他在漫天风雪里离去的背影。
孤独、决绝、却又义无反顾。
这个曾经在自己青春停留了四年的男人，就这么离去了。
年味越来越浓，耳边的刘德华的声音越来越响亮。
顾星辞见云乔一直站着不动，走过来拉住她的手：“怎么了？”
云乔冲他笑笑：“没什么。”
想了一下，决定还是跟他说一下：“言渊走了。”
顾星辞挑了挑眉：“今天走的？”
云乔点点头：“刚刚给我发了个微信，这会儿飞机应该起飞了。”
顾星辞心里暗爽，嘴上却吐槽：“走就走呗，还专门发微信，搞得跟生离死别一样。“
云乔伸手拍了他一下，顾星辞却反过来握住她的手，在唇边亲了一下。
“走吧，咱们将东西带回去，下午还要去看爸妈。”
云乔听到顾星辞提到爸妈，心中刚刚的那点情愫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我哥又打电话了？”云乔问。
顾星辞点点头：“说爸妈在家里又吵起来了。”
云乔无奈地叹了口气。
她也没想到，自己的亲生父母，做了一辈子相敬如宾的夫妻，老了老了演不下去了。
竟然三天一大吵，两天一小吵。
云家最近吵得不可开交，房顶都要被掀翻了。
归根到底，还是因为那个李倩雯。
云乔也是没想到。
她带着李倩雯做完流产手术后，李倩雯在杜新磊名下的别墅里休养了三天，就一个人回学校了。
当时还提前跟云乔打了个电话。
云乔担心她的身体，想让她多休养几天。
她拒绝了。
借口是她有一份家教不能再耽搁下去了。
不然家长可能就不用她了。
云乔惊了一下：“你现在这样，还考虑什么家教不家教的？”
李倩雯却跟她说：“我要赚钱啊，我下学期的生活费还没赚到呢。”
云乔有些无语了。
问她需要多少钱，自己给她。
李倩雯却拒绝了：“云乔姐，我这样，你还帮我，我不能再要你的钱，也不能再给你们添麻烦。”
云乔坚持要给，她又退了回来。
之后没几天，云乔就听杜新磊说：“你爸失恋了。”
云乔问：“怎么回事？”
“就是那个李倩雯，你那个师妹，坚持要和他分开，你爸怎么哄都不愿意，还说以后就不要来往了，让你爸好好对待我们娘仨，说我们都是好人，多稀罕啊……”
杜新磊当笑话一样讲给云乔听的。
云乔沉默了一会儿，将她刚流产就去打工做家教的事情讲给了杜新磊。
杜新磊听了，叹了口气：“这孩子是个好的，就是出身差了点。”
云乔道：“我给她转了一笔钱，她死活不要，给我退回来了。”
“这姑娘挺倔的，认准的事情，八匹马都拉不回来。”
杜新磊却笑了：“你爸估计要吃苦头了，他一辈子风流，老了老了，栽在这么一个小姑娘手里，也算是给他长长记性。”
谁知道，转头云征和杜新磊闹了起来。
从云舒口中得知，好像是云征知道了李倩雯怀孕流产的事。
以为是杜新磊找人做的，非常愤怒，离婚的话都说出口了。
杜新磊这次也不忍了，直接跟他吵起来，扬言立刻就去民政局，说自己早就受够了。
还是被云舒劝住，两个人才没有真闹到民政局办离婚的。
要是传出去两个人离婚了，肯定成为圈子里的笑话。
不过，之后体面了一辈子的二人，却再也无法维持以往的体面。
吵架成了家常便饭，离婚更是挂在嘴边。
两个人还在一个屋檐下，只是一个住在楼上，一个住在楼下，平时见面都不打一声招呼。
何必呢。
云乔听云舒描述都觉得无语。
杜新磊却因为这件事，和女儿的感情一日千里。
每天都至少一个电话。
杜新磊吐槽：“打量我不知道呢，人家小姑娘瞧不上他，他心里憋着气呢。”
“一大把年纪了，还这么风流，真以为自己是万人迷呢？”
“人家又不是图他的钱，他以为他那点身家对人家有什么吸引力，人家凭什么爱他？”
“爱他年纪大，还是爱他不洗澡？”
“他要离婚，可以，我要求他净身出户，家里的资产全部归我，我们娘仨过，他一个糟老头子在外边追求他的爱情去吧。”
“我看看他要是没钱，还有几个女人愿意跟着他。”
……
云乔有些无奈：“你又何必跟他一般见识，一辈子不都是这么过来的。”
杜新磊听了云乔的劝，更生气了。
“我就是因为一辈子不跟他见识，才让他觉得自己可以为所欲为。”
“他还跟我拿上乔了。”
“他还说我恶毒，我恶毒什么，他把人家姑娘肚子搞大了，人家姑娘不想要，找到你，我还提供房子给她休养呢，我恶毒什么？”
“论恶毒，谁比得上他？竟然敢在外边给我搞出私生子，我们俩刚结婚的时候，就约法三章，我不管他外边的事，他也不能在外边搞出来孩子。”
“怎么，老了老了，父爱大爆发，想要违反约定吧？”
“也不看看你父爱爆发了，人家姑娘愿不愿意当妈，人家大好的前程，跟你一个糟老头子生娃，都以为是那些图他钱的女人，想要带球上位？”
云乔听了，忍不住扶额。
这事要是传出去，估计都能算得上云家的家丑了。
归根到底，还是在李倩雯身上。
不过，她也因此对这个姑娘多了几分佩服。
拿得起，放得下，心里也有决断。
这个姑娘未来估计不会太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