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的把握就这么高兴？”云乔好奇。
苏牧端起咖啡将剩下的半杯一饮而尽。
“苏迪一轮融资的时候，我将国内能见的投资人全都见了，当时10%的把握都没有，50%已经很高了。”
云乔不太理解他的这种狂热。
像是牌桌上的赌徒。
为了一个非常小的概率，赌上所有，包括自己的前程。
从来不考虑后果。
苏牧如此，言渊也如此。
怪不得之前言渊愿意投苏迪，项目本身是一方面，另一方面，他们二人有太多相同之处。
虽然外在呈现不同，但骨子里的东西是一样的。
投资有时候投的是人，人投缘，事情就成了一半。
想到这里，云乔心中一动，抬起头看向苏牧。
“你见到顾星辞，是不是也要像别人一样，作证言渊索贿作为投名状？”
苏牧冷不丁地听到云乔这番问话，惊了一下。
“看来，你都知道……”
云乔笑：“墙倒众人推，他是因为索贿受贿被停职调查的，如果没有这些企业主纳投名状，上哪儿取证去？”
苏牧叹了口气：“人在利益面前，从来面目可憎。”
云乔冷目：“你也是这样吗？”
苏牧摇摇头：“我还没这么龌龊。”
云乔松了口气，真怕他也跟别人一样，做事毫无底线。
苏牧跟言渊走的很近，对言渊和云乔曾经的关系，连蒙带猜，基本上能了解个七七八八。
他以往一直以为，云乔对言渊太绝情了。
即便是分了手，重逢再见，也不是不能做朋友。
如今看来，她也并非全然无情。
“言渊要是知道你说刚刚这些话，肯定会很感动的。”
“我一直以为你无情，没想到……”
苏牧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轻笑了一声。
云乔道：“没想到什么？没想到我也会关心他？”
苏牧没说话，算是默认了。
云乔道：“一码归一码，他这么多年走到今天这一步不容易，不应该落个这样的结果。”
苏牧抬起头看向云乔，见她一如既往，面色柔和，不喜不悲的模样，心中有些触动。
他有些理解，为何言渊对她如此念念不忘。
又理解为何顾星辞坚持要娶她。
能让这两个如此优秀的男人为她折腰，绝不是漂亮这么简单。
错过她，言渊确实可惜。
苏牧想起了苏迪，自己的初恋。
他心里更加苦涩。
“你可知道，言渊的命运，掌握在顾总手里。”
从咖啡馆里离开前，苏牧突然说了一句。
云乔那会儿正要站起来往外走，听苏牧这么说，动作有片刻的迟缓。
最终跟着苏牧站起身，穿过层层的绿植，出了咖啡馆，又回到公司去了。
晚上快下班的时候，云乔在茶水间碰到季佳。
季佳正在自己手磨咖啡。
见到她端着杯子过来了，笑道：“我刚磨的咖啡，要不要尝一尝。”
云乔中午刚喝了一杯咖啡，这会儿再喝，晚上估计睡不着了。
“不了，晚上怕睡不着觉。”
季佳笑：“怎么？怕失眠？”
云乔点点头。
“最近睡眠不好。”
季佳：“这几天你状态不对啊，是不是遇到什么事了？是不是因为言总？”
云乔顿了一下，随即摇摇头，什么都没说。
季佳见她不说话，也不好问什么了。
顾星辞来接云乔下班。
云乔坐上车，顾星辞道：“敬之他们都在华庭呢，刚刚跟我打电话，让我问问你的意思，大家好久不见了，一起出来聚一聚。”
“崔悦和景川也来了。”
云乔原本就要拒绝的，听到崔悦也来了，就答应了下来。
“好。”
顾星辞在前面路口掉头，往华庭的方向去了。
路上，云乔跟顾星辞说了苏牧想要见他的事情。
“他挺着急的，感觉火烧眉毛。”
“他那个烧钱法，怎么可能不缺钱？他们现在正在铺国外的市场，都是纯投入，还要花钱搞营销，资金缺口大着呢。”
顾星辞对苏迪了解不算少。
主要是苏牧太亮眼了，近几年市场上很少有像他这么年轻又冒进的创业者。
市场大环境不比前些年地产高歌猛进的时代，大家做项目偏向于保守，走一步看三步，掂量再三才敢动手做。
苏牧则完全不同，就是不给自己留后路的打法，像个赌徒一般，根本不给自己留后路。
他自己有些商业天赋，运气也不错，苏迪发展的很快。
可这种快，像是吹气球一般，吹上天容易，任何一个意外吹破了，更容易。
现在问题可不就出现了。
言渊被停职，他就急得团团转。
还是底子太薄弱了，没有沉淀。
自从言渊被停职后，苏牧不止一次找过许立，想要见他，被顾星辞拒绝了。
他还找过其他中间人，也被拒绝了。
估计是无计可施了，他找上了云乔。
“他倒是知道投机取巧，知道找你。”顾星辞笑道。
云乔想起中午看到他两鬓的白发，感叹：“他也不容易，头发都愁白了。”
顾星辞：“哪一个创业者不是九死一生，他已经算是幸运儿中的佼佼者了。”
随即又道：“我回头让许立联系他，约个时间见一见。”
如果不见，估计他还会继续骚扰云乔。
倒不如直接就见了省事。
云乔听他说见，有些意外：“你这么容易就答应了？”
顾星辞伸出一只手拉住云乔的手：“毕竟夫人都开口了，怎么说也要给你个面子。”
云乔见他突然来这么一句，哭笑不得。
想要将手抽出来，无果。
“你其实不用这么勉强。”云乔认真道。
“我跟他说的也是帮他问问，如果你没时间就不见了。”
顾星辞道：“也不全是你，我也想见见他，看他用什么理由说服我。”
“投资还是要看人，如果一个人的人品不差，这个人就值得聊一聊。”
“苏牧这个人冒进是冒进了点，人品还不错。”
云乔放下心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