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生什么事了，让你突然这么失控。”
苏牧见言渊不说话，只是闷声喝酒，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言渊将面前杯子里的酒一饮而尽。
“我今天看到她老公了。”
苏牧一顿：“顾星辞？”
言渊转过头看他，有些诧异。
苏牧跟酒保招了招手，点了杯威士忌。
“很意外？”
等到酒被端上来，苏牧喝了一口。
言渊没说话，算是默认了。
苏牧轻笑了一下：“我也是这两天才知道的。”
“上次聚餐见顾星辞来接云乔，当时远远地看着，只有一个侧脸，我只觉得眼熟，不太敢确定。”
“正好我们公司之前合作的一个供应商跟云舒认识，我就打听了一下，没想到竟然是真的。”
说到这里，苏牧感叹。
“云乔真够低调的，这么不声不响地在老卢那儿上了四年班，老卢要是知道她的身份，估计得疯！”
想到未来有一天，卢勇得知云乔是顾星辞的太太，可能会露出的表情，苏牧笑了。
看热闹不嫌事大的那种笑。
转头再看到低沉的言渊，苏牧再次拍了拍他的肩膀。
“哥们，听我一句，想开点。”
“顾星辞可不是什么好说话的人，你惦记他的老婆，小心被报复。”
言渊抬起头，眼睛里全是醉意。
他轻笑一声：“已经被报复了。”
苏牧惊了一下，再看向言渊的眼神带着敬佩。
“你真厉害！”
言渊扯动嘴角，手上转动着酒杯：“我现在有些后悔当初坚持要出国了。”
“如果没有出国，一直留在国内，我未必不能做出一番成绩，云乔也不会跟我分手。”
“不出国，我们说不定现在已经结婚了，孩子都有了。”
苏牧听他这么说，忍不住叹气。
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该如何安慰他。
他自己也是男人，太理解言渊了。
包括当年的他，其实面临的也是跟言渊差不多的处境了。
一边是成功的机会，一边是刻骨铭心的爱情。
向左还是向右，左右为难。
本以为爱情可以等。
可等他再回来转身，发现早已经空无一人。
最爱的女人已经嫁给他人。
他是功成名就了，却再也找不回当初的爱人。
“哥们，想开点，错过就是错过了。”
言渊虽然醉了，却依然不甘心。
“她嫁给谁不好，为什么要嫁给顾星辞？”
苏牧没听出他话外的意思，以为言渊忌惮顾星辞的权势。
他将酒杯里的酒喝下：“没办法，他可是顾星辞！”
……
苏牧以为言渊是不甘心。
其实，并不是。
言渊很早就知道顾星辞。
那是他和云乔刚刚在一起的时候。
有一天晚上两个人去图书馆自习，云乔看了一会儿书，睡着了。
过了一会儿，言渊就听到云乔说梦话。
她喊了一个名字：
顾星辞。
不止一次。
表情看上去十分痛苦。
像是在做噩梦。
言渊当时的第一反应是想要叫醒云乔。
手刚抬起来，云乔就醒了。
言渊好奇，问她：“顾星辞是谁？”
云乔当时的面色一僵，抬起头看向言渊，眼神甚至有些冷漠。
“你怎么知道这个人的？”
言渊还从没有见过这样的云乔，感觉十分陌生。
“你怎么了？”
“我刚刚听你说梦话喊这个名字，脸色也不太好看，以为你做了噩梦。”
云乔听他这么说，刚刚的冷漠消融，再次恢复到平时的模样。
“这样啊。”
她笑了笑：“不是什么重要的人，是我最近看的一部小说男二号，是个坏蛋。”
言渊还是觉得奇怪：“什么小说这么吸引人，做梦都能梦到？”
他的印象中，云乔似乎不喜欢看小说。
不仅不喜欢看这些，动漫，电影之类的，她都不喜欢。
她身上并没有一般女生都有的少女心，对一些女生喜欢的衣服鞋子包包饰品之类的也兴趣缺缺。
突然说自己看了一本小说，言渊感觉有些突兀。
“不是什么经典名著，就是随便看看。”
“哦。”
她不愿意多说，言渊就不再多问。
只是心里多少还是有些疑惑。
本以为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
过了半个月不到，他去打工的路上，从男生宿舍一路沿着阶梯往下走。
路过学校理工楼的时候，听到前面有人喊了一声：
“顾星辞。”
言渊心中咯噔一下，立刻抬起头看。
就看到理工楼前面的草坪前，有一个男生回过头。
他穿着一件白衬衫，衣袖随意地挽到胳膊上，一只手插在裤子口袋里。
衣着非常简单，看上去普普通通，身上却给人从容不迫的感觉，自带一股非同凡响的气质。
再加上他那张让人过目不忘的脸，更是让人觉得他不是一般人。
言渊听到周围不少女人窃窃私语的讨论声。
“太帅了！”
“是咱们学校的吗？”
“以前没见过他啊，如果是咱们学校的，不应该这么默默无闻。”
“不知道有没有女朋友，上去要个电话吧！”
“他叫什么名字来着？”
“顾星辞？还是顾景辞，我刚刚没有听清。”
“好像是顾星辞，名字也好听，长得这么帅，还有气质，妈耶，要是咱们学校的，可不得抢疯了？”
……
言渊听着耳边的讨论，目光则一直停留在顾星辞身上。
那个喊他的男生，这时候已经走到他身边。
男生，言渊认识，也是他们金融系的。
家里很有钱，父亲好像是银行高管，毕业后就可以直接进银行。
平时他一直都是很傲慢的，跟同学说话，也总是斜着眼看你。
并不觉得你和他是一个阶层的。
而此时，男生面向顾星辞，脸上却带着讨好和奉承。
是面对他们这些普通家庭孩子时，完全不同的嘴脸。
言渊听他说：“你来怎么也不提前跟我打个电话，我好去门口接你。”
顾星辞低沉的声音传入耳中。
“就在隔壁，不用这么麻烦。”
“你好不容易来我们学校一趟，我可要带你好好转转。”
顾星辞的声音再次传来。
“不用，我之前来过很多次了，对你们学校挺熟的。”
男生听了，言语里全是遗憾。
“来了很多次了？怎么不叫我？我还想尽尽地主之谊呢。”
……
顾星辞只是笑笑。
言渊听了几句，就要拐入另一条路上。
却被刚抬头的男生看到。
他喊了一声：“言渊，又去打工啊！”
顾星辞听到他的名字，猛地抬起头，看向他。
言渊只感觉，自己被一道凌厉的目光盯着，仿佛要灼烧出两个洞来。
顾星辞，不喜欢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