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星辞的应酬并不固定。
一般视情况而定。
有些人直接交给秘书就代劳应酬的，有的人需要亲自出面。
这天晚上，顾星辞陪陈局长吃饭。
饭吃得差不多，一行人离开。
恰好隔壁包厢也吃完饭，准备结账离开。
顾星辞抬起头看过去，对面也看过来。
对面言渊被人簇拥着站在人群最前方中央位置。
和顾星辞四目相对。
目光交错几秒钟，又各自带着人离开。
言渊身旁跟着的一个企业老板见言渊一直看顾星辞他们那行人，以为不认识。
“那是鼎晖的顾总，没想到竟然他们也在这吃饭。”
提到顾星辞，不少人感叹。
“年轻有为！”
“祖上厉害，他更厉害！”
“年轻一代的企业家里面，他是翘楚！”
……
言渊笑笑，没说话。
回国时间不长，言渊最近频繁看项目。
也频繁地跟不少项目的创始人谈。
刚开始都挺顺利的，最近这一两周，却突然出了意外。
言渊再一次拨打了智行创始人刘总的电话。
刘总是他还在国外就开始接触了。
智行是做智慧出行的，研发投入比较大，刘总从项目启动半年后，就开始四处找投资人投资。
国内做这个不在少数，智行有核心技术，却并没有太大的竞争力。
因为同行都比较优秀。
也因为这个，刘总融资特别困难。
言渊还没回国的时候就在线上了解了这个公司，当时跟刘总聊了几次，也给了他不少建议。
比如集中资源做一两款差异化的产品出来。
刘总觉得可信，就听了他的建议。
当时刘总跟言渊的约定是，只要做的这些差异化产品能有个还不错的市场反馈，NK就会投资。
刘总当时非常高兴，干劲十足。
现在，他回国了，前一段跟刘总沟通投资的具体事宜，刘总非常热情。
可最近，态度却有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
“不好意思啊，言总，之前咱们谈的那个条款要改一改了。”
言渊心中一个咯噔，揉了揉眉心。
“刘总想要怎么改？”
“之前不是承诺给20%的股份，现在只能给5%了。”
言渊听了，揉眉心的动作一顿，刚刚舒展的眉头皱得更紧了。
“5%？刘总，我们之前谈的很明确，合同都拟出来了，智行的二轮融资NK主投，3000万分三批到账，占20%的股份，怎么，临签合同了，你要变卦？”
刘总在电话那头笑道：
“看言总说的，这怎么是变卦？只不过是把股份占比从20%降到5%而已，NK还是我们智行的主要投资人。”
言渊听了，就知道其中肯定出了自己都不知道的变故。
“是有别的投资人找你了？”
刘总呵呵笑了起来。
“智行项目做的好，自然能吸引到更优秀的投资人。”
那就是了。
果然。
言渊还真想知道是谁在中间截胡。
“不知道是哪家投资机构，准备投多少？”
“是鼎晖旗下的投资集团，说愿意投资5000万，购买15%的股份，你看，言总，我实在没办法拒绝啊，你也知道鼎晖在业界的实力，他们不仅承诺给投钱，后续还会将自己的渠道资源共享给的智行，我们现在最缺的就是渠道！”
“我们董事会昨天紧急开了个会，大家全票通过让鼎晖进来，我虽然是董事长，却还是要听董事会的意见。”
……
挂了电话，言渊靠坐在办公椅上。
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除了智行，还有几个自己特别看好的项目，中间被鼎晖截胡了。
鼎晖旗下的投资集团，在投资圈的口碑特别好，他们投项目周期比较长，很多项目都是长期陪跑的，不仅给钱，还给资源，当然投资回报率也很好。
他们投的项目失败率很低。
也因此，一个项目如果被鼎晖看上，本身也是对项目实力的认可。
有鼎晖背书，会有很多资源主动找上来。
也因此，项目的创始人和其他股东，是很难拒绝鼎晖投资的。
NK虽然也有实力，但根基太浅了，虽然资金实力雄厚，但到底没有那么多沉淀，就没有太多资源给到需要融资的公司。
孙东推开言渊办公室的门走进来。
将手里的资料递给他。
言渊低头看了一眼，是一份重新拟定的投资合同。
占股比例也调低了。
言渊放下资料，抬头看向孙东。
“也是鼎晖插手了？”
孙东点点头。
从口袋里掏出烟，打火机点燃，吸了一口，整个人靠坐在椅子上。
“我刚刚已经打听过了，NK最近谈过的项目，鼎晖那边全部都接触了。”
“据我所知，鼎晖看项目一直门槛都比较高，他们内部有一套自己的评估体系，达不到条件，他们是绝对不会投的，我们接洽的这些项目，很多是达不到鼎晖的标准的。”
言渊抬起头看向他。
“你的意思是……”
孙东吐了一个烟圈：“你是不是什么时候得罪了顾星辞？”
“不然，鼎晖不会有这么多密集型的动作，这完全不是他们以往的打法，看着就是单纯的为难。”
言渊听了孙东的话，头靠在椅子上，不说话。
“你仔细想想，是不是刚回国不小心哪里惹着他了，看看还有没有挽回的余地，不然被鼎晖这么针对，我们又刚成立，很难在国内站住脚。”
“强龙压不住地头蛇，何况鼎晖也不是什么地头蛇，它自己就是一条龙。”
言渊依旧闭着眼，没有说话。
孙东见他如此，有些摸不清他的心思。
他是NK总部在国内找的副总裁，主要是为了辅助言渊的。
之前两个人接触并不太多，除了工作上的接触，其他所知甚少。
言渊虽然专业很强，但对国内市场的了解没他多。
他总有一种预感，NK刚进来就被鼎晖这么针对，肯定是言渊和顾星辞有什么私人恩怨。
可他们能有什么恩怨呢？
言渊的简历他也看了，一个农村做题家拼杀上来的。
跟顾星辞这种，完全是两个世界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