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渊要等司机到了，再离开。
被云乔拒绝了。
“我又不是小孩子，还会丢了不成。”
恰好言渊接到一个电话，急需要回公司开个会，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答应了下来。
言渊离开了。
云乔坐在便利店里一直等。
二十分钟不到，赵叔到了。
“夫人。”
云乔这会儿已经缓过来了，只是脸色还有些白。
“辛苦赵叔了。”
赵叔为她打开车门：“夫人太客气了。”
回到家，云乔吃了些昨天刘医生开的药，又喝了一碗朱阿姨熬的乌鸡汤，就睡下了。
顾星辞回来的时候，云乔已经睡着了。
赵叔刚刚跟顾星辞已经说了刚刚接她时的情况。
顾星辞推开卧室门见她睡得熟，伸手摸了摸她的脸，云乔睡梦中感受到有人摸自己的脸，皱眉，将头偏到了一边。
顾星辞的手在半空中悬了一会儿，最终缓缓放下。
他出了卧室门，一个人去了书房。
秘书的电话就过来了。
“下午下班的时候，夫人是被言渊扶着下了电梯，两个人在便利店里坐了十五分钟，夫人喝了言渊买的红糖水。”
“之后言渊接了个电话离开了，夫人坐赵叔的车回来了。”
……
顾星辞挂了电话，一个人坐在沙发上，低着头不说话。
良久，他站起来打开抽屉找烟。
翻了很久，终于在一个角落里找出了小半盒烟。
他点燃了一根抽了一口。
书房里的灯很暗。
点燃的烟，一缕缕的烟在灯光下往上冲。
七扭八拐的烟，冲到一定高度就自己消散了。
一根烟没抽完，顾星辞就把它给灭了。
他站起来走到门口，打开书房的门，将屋子里的烟味都散去。
朱阿姨正好过来准备敲门，见门开了。
“先生，要吃晚饭了。”
顾星辞摇了摇头：“我出去一趟，不吃了。”
朱阿姨以为他有事，也没多想。
顾星辞换了身衣服，出门前又推开卧室的门。
云乔依旧熟睡着，无知无觉。
顾星辞关上了门，转身出门，一个人开车出去了。
他不是去公司，而是去了华庭。
是他经常和发小聚会喝酒的会所。
下午贺敬之给他打电话约他出来，他说要回去吃饭，拒绝了。
这会儿再出现，贺敬之有些意外。
“星辞哥，你不是不来吗？”
顾星辞瞥了他一眼，找了个位置坐下。
贺敬之赶紧将身边倒酒的小姑娘给赶走，他亲自给顾星辞倒酒。
顾星辞一口喝了下去。
贺敬之见状，感觉情况不太对，跟一起来的几个兄弟交流了一个眼神。
“怎么了，这是？”
“你下午不是说，要回家吃饭吗，怎么，跟云乔吵架了？”
另一旁的董光伸手拍了贺敬之一下。
“说的都是什么话，你什么时候见星辞哥跟云乔吵过架？”
贺敬之意识到自己说错话，赶忙圆场，又给顾星辞倒了一杯酒。
“对对对，是我说错了。”
“那星辞哥，你这是遇到什么难事了？”
顾星辞抬头看了他一眼，端起酒杯将面前的酒一口喝了下去。
他不想说，其他人自然不好问。
顾星辞一向是这个圈子里的领头羊，大家都服他，恭恭敬敬地喊他哥。
也没有人敢问什么。
不过大家猜测，应该跟云乔有关。
四年前，顾家突然宣布和云家联姻，顾星辞和云乔结婚。
如同平底直接扔了一个地雷。
这两个人在宣布结婚之前，好几年都没什么交集。
有些场合里碰到，也只是淡淡地打个招呼，互相都不熟。
圈子里的男女老少都知道，那时候云乔谈了个穷小子，闹着要结婚，云家时不时都要闹出来一些笑话。
云乔也不怕人说闲话，坚持要结婚。
像是被人下了降头一样。
顾星辞这边则是始终很平静。
毕了业就进了鼎晖，从基层开始历练，三年后接了顾老爷子的班。
圈子里都传言他要和杜清枝结婚。
那时候杜家和顾家来往密切，杜清枝经到顾家吃饭，也有不少人撞见顾星辞颂开车接送杜清枝。
有一些场合，杜夫人顾不上，都是顾夫人带着杜清枝出席的。
顾夫人和杜清枝手挽着手，亲如母女。
不少人调侃好事将近，杜清枝也是笑而不语。
几乎就相当于默认了这桩婚事。
谁知道，天崩地裂一般。
云乔和那个穷小子分了手，听说穷小子瞒着她出国，她去追，没追回来。
开车回来的路上出了事。
云家彻底消停了，不再有笑话传出来。
云乔将近四个月没露面，几乎都被人给忘了。
随即，顾星辞和云乔结婚的消息传出来。
刚开始没有人相信。
圈子里所有人都知道，云乔高二那年被绑架的事情。
绑架是阴差阳错，起始原因却是因为顾星辞。
当时顾家和云家闹得很难看。
几乎不怎么往来。
顾星辞据说被顾老爷子毒打了一顿，在家躺了一周才下床。
而云乔，惊吓过度，休学了一年，被送到了乡下调养。
再回来的时候，她见到顾星辞，以及他们这些圈子里的男孩子，眼睛里全是疏离和防备。
再也没有了当初一起笑闹的亲昵。
她远离了他们。
也几乎远离了这个圈子。
少有来往。
这些陈年的恩怨，大家都知道。
所有，没有人相信顾星辞会和云乔结婚。
他娶任何人都有可能，唯独不可能是云乔。
云乔也可能嫁给任何人，唯独不会是顾星辞。
可偏偏，最八竿子打不着的人，竟然凑到了一起，结婚了。
如今，已经四年了。
世事无常。
有时候，不得不感叹，跟做梦一样。
包厢里短暂地沉默了片刻，又恢复了刚刚的热闹。
不知道谁起了个头，聊起了最近投资圈的事情。
“你们听说了没，最近投资圈来了一条大鲶鱼，NK在国内设了个分公司，我听说他们任命的总裁在到处看项目，闹得动静很大。”
“总裁？谁啊？”
“听说是个中国人，好像叫……言……”
“言渊？”
“对对对，就是这个名字，非常年轻，据说在美国的时候，非常受NK的老总器重。”
“言渊？你确定是这个名字？”
“是啊，名字还能记错？”
“他不是……云乔的那个……”
话还没说完，就被旁边的人推了一下。
他立刻明白，及时地住了嘴。
所有人的目光，几乎都不约而同地看向低着头喝闷酒的顾星辞。
了解当年内情的人，都知道这个名字。
也知道这个人在云乔心中的分量。
怪不得顾星辞这么不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