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正议论着，包厢的门从外边打开了。
刚开始没人注意，以为进来的只是一个普通的同学。
不知道谁惊呼了一声：“言渊？”
唰的一下，所有人的目光都看过去。
说曹操，曹操到。
大家都好奇，言渊是不是真的像传说中的那样。
当目光聚集到包厢门口，看到言渊本人时。
还是有不少人倒吸了一口凉气。
甚至连云乔，都有些意外。
言渊变化真的很大。
记忆中，他夏天两件T恤换着穿，洗的发白牛仔裤，运动鞋。
秋天则在外边加外套，冬天加毛衣和羽绒服。
打扮得很干净。
却总给人一种经济窘迫又想努力维持体面的局促感。
现在则完全不一样了。
他穿了一身灰色的西装，西装的质感非常好，笔挺的，很贴身，像是量身定做的。
打着领带，白衬衣，头发也是精心打理过的。
手上戴着一块劳力士的手表，价格六位数。
曾经的局促和窘迫荡然无存，现在则浑身散发着精英的气质，有些从容的压迫感。
果然，真的是发达了。
到底是不一样了。
云乔低着头继续要玩游戏，却发现刚刚抬头的功夫，错过了机会，游戏已经结束了。
她有些遗憾。
这一关已经过了一个礼拜了，刚刚眼看着就能通关了。
没想到因为抬头看了一眼言渊，就错过了。
言渊的到来，在包厢里引发很大的轰动。
不少人围上去攀谈、套近乎。
人们对强大的人总有一种莫名的亲近和崇拜。
言渊游刃有余地应付着，笑得十分得体，如同一位受教育良好的世家子弟。
他淡定地接受众人的吹捧，嘴角微微勾起，露出恰恰好的微笑，完美得如同一个AI人。
坐在云乔旁边的于欣推了推她。
“你不过去打个招呼？”
云乔摇摇头：“还是算了，免得尴尬。”
于欣有些唏嘘。
当年多好的两个人，怎么会走到这个地步？
于欣道：“我总有一种预感，言渊是冲着你来的。”
“我并没有邀请他。你也知道，他不是咱们系的人。”
云乔道：“我觉得你想多了，他可能只是想过来炫耀一下自己的成功。”
“富贵不还乡，如锦衣夜行。”
于欣看着云乔淡定地模样，笑了。
“你也许说的对，但只说对了一半，他估计是想在你面前炫耀。”
说着，于欣抬了抬下巴，目光看向走过来的言渊。
“你看，他来了。”
“山不就我，我来就山。”
言渊已经走到云乔面前。
嘴角微笑的弧度加大了，没有了刚刚AI的感觉，有了些鲜活的人气。
“好久不见了，云乔。”
于欣目光在二人身上逡巡，非常识相地遁了。
“你们闲聊，我去给我老公回个电话。”
云乔笑笑：“好久不见。”
言渊看着面前的云乔，跟记忆中不太一样。
整个人相较四年前，变得沉稳很多。
人却越来越美了，有一种岁月沉淀，洗尽铅华的低调惊艳。
言渊一只手插在西装裤口袋里，忍不住地颤抖。
他看向云乔的目光如同白炽灯一般，灼热，直白，甚至带着些冒犯。
他悄悄深吸了一口气，缓缓呼出。
努力让自己变得淡定，不显得那么局促。
“这些年过得可好？”言渊又问道。
这话有些泛泛而谈，没什么实际意义。
可久别重逢，过去四年彼此的生活也没什么交集，一时之间也找不到合适的共同话题。
“挺好的。”
想了一下，云乔问他：“什么时候回来的？”
言渊道：“前天，还没安顿好，就听说了这个同学聚会，我想碰碰运气见见你，没想到你竟然来了。”
云乔有些诧异地看了他一眼，只见他一脸坦诚，眼神始终在她身上。
见她看过来，言渊才有些依依不舍地收回了目光。
“哦。”
无话可说了。
云乔觉得，时间果然是最好的抚平剂。
当年无话不说的两个人，隔了四年，再见只剩下尴尬的寒暄。
云乔没有继续聊下去的欲望。
都是尬聊。
该谈的，不该谈的，当年都谈完了。
他坚持要走，就意味着所有的一切全部归零。
她并不是一个十分念旧的人。
也不喜欢搞那种往事重提，哭哭啼啼的戏码。
结束就是结束了。
大家都是成年人，做出的选择都是最终权衡利弊的结果。
他要前程，她选择归零。
各走各的道。
都挺好。
云乔感受到周围人有意无意窥探的目光。
不少人都等着看戏，等着他们开场表演。
云乔不喜欢演戏。
她给于欣发了个微信，说自己家有事，想要提前走。
站起来拿起手包就准备走了。
言渊随即跟了上来。
“我送你回去吧，你是在家住，还是在外边自己住？”言渊问道。
他在侧面打听云乔的感情状况。
这样的小心思，在圈子里经常碰到。
没想到言渊竟然学了个炉火纯青。
云乔转过头抬起头看向他：“我为什么就不能和别人一起住？”
言渊被她怼了一句，反而心情高兴了起来。
刚刚她一直都挺客气疏离。
这句话虽然不好听，有些呛，倒是有了几分真情实意。
跟当年一样。
言渊笑着道歉：“是我不好，我刚刚说错话了，你就当原谅我好不好？”
他的语气里带着些哄，就像当年二人吵架后，他哄她一样。
这种口气，他是不是以为，他们隔了四年，就像是吵了个架，说几句软话，一切就过去了？
真是笑话。
云乔心里有些不耐烦。
“言渊，你玩一套有意思吗？”
“还是觉得，你那么决绝了走了四年，再回来只要道个歉，一切就能回到从前？”
言渊的把戏被拆穿了。
他收起来脸上的笑。
场面安静了下来。
“我过去四年给你打过无数个电话，发过很多微信，还有邮件，你把我拉黑了。”
云乔轻声一笑。
“你是不是觉得，我拉黑你，耽误了你表演情深似海？”
言渊被怼得有些哑口无言。
“云乔，你明明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