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双眼睛,逆置因果,干涉现实,如何操控“概念”,他已经熟练得炉火纯青。口口声声不断向这个世界宣称着作为“龙之魔女”的自己,那么这样的贞德怎么会没有龙之炉心呢?只要承认拥有“龙”的特性,就会被拥有特攻的魔眼捕捉。
唯一需要担忧的是魔女贞德拥有圣杯的话,她所具备的“规模”并不是乱步现在这点三脚猫的魔术师资质可以直接抗衡的。
乱步也并不打算一口气就能完全废除魔女的能力,只要像魔女施加给中也的诅咒那样,妨碍魔女的炉心运转就好。因此他放弃了规模,将“因果”集中,高度浓缩成一根“针”,只需要切断一根连接的回路。
中也偏了一下脑袋,错开的那瞬间,乱步对魔女发动了魔眼。
『现在视·视相切除』
对龙特攻当然要打在龙身上,“因果”介入龙之魔女与她的龙之间的连接回路。
不能被拖在这里,魔女贞德眼中闪过狠厉,干脆利落地砍断自己的左手甩开中也的钳制,她飞速后撤与中也拉开身位,闪身再次跳上房顶。
魔女挥旗,惊人的怒气与杀意朝着乱步扑过去,然而被一众从者簇拥着保护在中心的唯一人类仍然带着轻松惬意的笑容。
“哎呀,好久不见白龙君了呢。灵核被中也打碎,但那家伙是少见的躯体可以被保留的类型,所以重新注入魔力控制龙,积蓄力量等待雾气笼罩全世界,然后杀掉所有人。不过现在的话,再不回去或许你的从者们都要被暴走的白龙君吃光了吧?”乱步站在地上仰望高处的魔女贞德,但他才是高高在上俯瞰所有人的的上帝视角。
像是专门要印证他说的话,奥尔良方向传来惊人的动静,若隐若现的龙啸让隔着山脉的蒂耶尔都能听见。
魔女的熔金眼眸第一次正式把脆弱的人类的身影映入视觉。无论怎么看都毫无疑问是纯粹的人类,作为魔术师的资质也简单到一目了然,然而这样的人类,却一而再再而三威胁到了在这个法兰西为所欲为的龙之魔女。
“我记住你了,人类。”比起面对中也和贞德时那种暴躁狂怒,魔女面对乱步反而表现出一种极致的冰冷的肃杀。
熔金的冷血之眸与翠绿的幽焰魔眼,没有人率先移开视线。就像野兽对峙要通过亮出爪子展现威胁那样,魔女催动魔力轻描淡写地恢复了断臂,中也和贞德心中一沉,这是连拥有神核的中也都无法做到的高速恢复,明明自身供给着那么多从者甚至还维系着涩泽龙彦的存在,她却仍旧具有深不可测的灵基规模。
要来了吗?所有人绷紧了神经,准备迎接魔女摧折天地的倾倒战力。右手握剑,剑身轻巧地在空中挽出剑花,黑色之火自剑尖流泄一线,仿佛虚空被划破,携带怨灵咆哮的瀑布喧哗拥裹魔女全身,点燃周遭一切的空气。房屋,地板,森林,天空,目光所及之处皆被魔焰融化。
拥有防御宝具的玛修、贞德和玛丽没等乱步提醒直接展开宝具,中也反手把乱步推到莫扎特和乔尔乔斯中间,将自己的魔力放出充盈空气,用以阻挡魔女的火焰。四人合力,然而仅仅只能维系住大家周遭小小的一片保护区。
魔力浓度高到突破了迦勒底目前所能观测的极限,直接熔断了通讯。罗曼医生大叫,一拳砸在中控台上,整个迦勒底管制室疯狂回响尖利的警报声。
甚至是明明还在宝具保护范围内、拥有魔术礼装的乱步都还是因为不适宜人类生存的超高浓度魔力而咳出一口血。
没人会预料到魔女还能展现出这样的实力,本以为会是堵上一切的恶战,然而这一阵凶猛至极的火焰席卷而过后,却再也没有后续。火焰只是猛烈地汹涌了那么一阵,随后遮天蔽日的火焰巨幕散去,魔女的身影却早就不在原地。
“啧。”乱步皱眉,恶狠狠地把口腔里的血沫吐干净。明明切断了魔女和涩泽龙彦之间的连接回路,试图让暴走的龙毁掉魔女在奥尔良的根基,然后趁此刻以多打少制裁魔女。只要她有一丝被愤怒冲昏头脑选择试图干掉他们,就会被留在原地陷入长线作战,那时她必然无法如此长时间大规模滥用魔力,最终被拖延致死。
但魔女贞德却表现出了极为高明的战术素养,刚刚那一阵爆发的火焰恐怖至极,似乎魔女是不可战胜的;实际上那只是她暂时的短期爆发,目的就是立即脱离当下的牵制状态,然后回去固守奥尔良。
这无疑是最完美的选择,只要龙之魔女拥有那座易守难攻的堡垒,并且继续手握涩泽龙彦这张王牌,那么迦勒底就只能采取正面强攻的战术,而在战力方面处于下风的迦勒底才是最不想通过正面直接挑战魔女的那方。
怀有一丝遗憾,乱步叹了口气。只能指望游击队员君发挥点作用了,那家伙应该能有点默契吧?
以及,该说即使是魔女,也不愧是贞德吗?能够在法兰西绝境之时拉起反抗力量、甚至左右了百年战争结局的伟人。
乱步一屁股坐在地上,满脸不悦地对着贞德抱怨:“你还真是能添麻烦啊,圣女君。”
中也和贞德都听懂了这句抱怨指的意思,中也同样意识到魔女的这种选择表现出来的高超战术素养意味着什么,对贞德即无奈又怜惜地笑,而贞德讪讪摸了摸脸,苦恼地低头。
“唉,算了,反正所有人状态都不好,那就让魔女君活过今天好了。”乱步挥挥手让大家干脆在原地驻扎休息渡过一晚,一边自言自语,“明天就去杀了她。”
确实很累,接连不断的赶路和战斗让六名从者也累得不行,周遭被魔女一把火烧得精光,大家决定再往山里转移。乱步和玛丽实在走不动,中也只好一手提一个,大家跟着玛修找灵脉汇集点,再次联络迦勒底。
“乱步,玛修!太好了你们还活着!”通讯接通的一瞬间罗曼医生几乎喜极而泣的声音传来。
中也把两人放回地上,玛丽脑袋一歪靠在乱步背上还在试图露出笑容,实际上声音差点比蚊子都小:“呵呵,那边的魔术师君简直像御主和玛修的家人那样关心你们呢……”
乱步连嫌弃玛丽把她推开的力气都没有,趴在地上把脸埋进芙芙肚子里,已读乱回道:“晚安,吃饭了再叫我……”
下一秒两人双双陷入昏睡。
中也、贞德和玛修三人脸上是同一种惊人的麻木,齐刷刷伸出手薅着灵脉赶紧恢复,最终只剩还算有点状态的莫扎特和乔尔乔斯负责收集柴火和打猎。
乱步一觉睡醒时,已是月上中天的午夜。他动了动身体,发现肌肉酸痛得不得了,尽管玛丽已经没有在用他的后背当枕头,乱步依旧把她列做第一攻击对象吱哇大叫:“我的肩膀好痛,蛋糕君都怪你!”
一阵讨好的按摩捶打伴随着声音一起出现在乱步身后,“哎呀真是非常抱歉~我这就为了不起的御主大人按摩~”
被乱步当做抱枕压了好几个小时的芙芙才是最应该抱怨的那个,它的“芙芙”叫声都沾染了怒气,小动物第一次把他有力的后腿蹬在乱步脸上,要不是此前玛修各种低声下气地拜托和投喂,芙芙早就对睡梦中的乱步发起袭击了。
“嗯嗯辛苦了~”乱步抱起芙芙揉揉它的肚子,把奶酪条塞给芙芙,让小动物获得美味回报。
中也递过来留给乱步的晚餐,是莫扎特做的蘑菇浓汤还有中也用迦勒底的食材做的烩饭,这两人的手艺出乎意料地相当不错!继续补充能量的乱步大快朵颐,吃得满脸幸福。
玛丽也在一旁称赞不已:“真好吃!”
“慢一点啦。”中也温和地笑了笑,递给两人水杯。
乱步打了个饱嗝,嘴角沾着饭粒和汤汁,中也无奈地帮他擦脸。
“两位的关系变得非常要好呢。”玛丽捧着水杯眨眼。
乱步朝她歪了歪脑袋,“你羡慕吗?但是现在你和我的关系也还行哦。”
“呵呵,感觉到了呢~御主真好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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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玛丽的眼睛笑弯成月牙的形状,“御主大人是因为什么对我改观了呢?”
“对刽子手君和魔女君说的那些话还挺不错的。”乱步没有遮掩,直接回答了她的问题,“虽然性格和智力上来说是笨蛋,但是决心相当漂亮,我也不是对于出彩的意志而吹毛求疵的魔鬼。”
玛丽超级感动地扑到乱步的背上拥抱他。
“喂!只有这点我讨厌你们法国人!别抱着我,更不要亲我的脸!”
中也摸了摸下巴若有所思。在害羞啊。
土地遭遇了魔女的焚烧,但是法兰西的夜空依旧澄净如洗,今夜星光璀璨,巨大的环状光带永远高悬,却夺不走银河的行迹。
玛修和莫扎特巡逻到了山中的小溪附近,她听到了驻地的响动,转头露出笑意,“御主和玛丽小姐应该醒了呢。”
莫扎特正坐在小溪边,在用指挥棒挥舞星星一样的音符,闻言笑眯眯地应和玛修:“那太好了~玛修小姐要回去了吗?”
玛修摇摇头,坐到莫扎特身边,“我还有些疑问想请教阿马德乌斯先生。”
“哦?可爱小姐请说吧,我一定会无所不言~”
玛修摸了摸鼻翼,看起来有些难为情,“其实还是关于您之前说的那句话……‘人类能够自己选择喜欢的东西’,这个‘选择’指的是什么呢?”
女孩抱起膝盖看着面前流淌的小溪,“值得欣赏的就应该是符合道德观念的正确事物,而该遭到否定的就应该是被社会不齿的恶事。我是这么被教育的,同时我也觉得这是正确的。”
“唔,那么你觉得什么是正确的呢?”
“大概……就是拯救众多生命,认同众多生命吧。”
莫扎特沉默片刻,很轻地笑了一声,“玛修,你大概是个刚获得自由的人吧,所以害怕自己做出选择。你接受了‘教育’,并认可‘教育’,但假如御主不是你接受的‘教育’中那样的人,那该怎么办?“
玛修一瞬间挺直后背,遮掩在额发下的瞳孔剧颤,看起来震惊至极。
“选择,并不是人‘可以这样做’的权利,而是人‘必须这样做’的义务。因为人类这一灵长与其他生物的区别就在于思考,学习知识,运用经验,产生情感,最终凝结成思考,这是其他生物没有而人类独有的,那么这就是人类必须承担的责任和义务。但是想要运用思考,首先就不能对别人的观念言听计从,不然怎么称得上是‘自己的思考’呢?”
“但是没关系,玛修,迷茫与不安也没关系,现在不做出选择也没关系。因为世界很大,你的路途还很漫长,只有在路上经历过后,让你的生命被自己的经验填充以后,你才会‘成为人类’。到那时,你总会拥有自己的意志和情感,然后做出选择,在世界上留下你存在过的证明。”
音符在空中飞舞,编排成五线谱中的曲目,温柔的钢琴声流淌,那是多少个世纪以来都被每个人所熟知的《小星星》。
“这就是我留下的证据,我的曲目,我的音乐,我不值一提的人生。我的音乐是美丽的,我的人生是肮脏的,这个世界很大,它能容纳美丽,也能容纳肮脏,从来没有任何天然的规矩说明只有美丽的东西才是‘正确’。无论是美好还是肮脏,都会创造世界。”
“所以,在去经历之前,不用先想着找到‘正确’,如果你的人生只有正论,那岂不是缺少了很多东西?要是这个世界因为我的肮脏而否定我的一切,那这些美丽的音乐也要一并丢弃,多么可惜啊。”
玛修伸手,轻轻触及跃动的音符。Twinkle Twinkle Little Star,How I Wonder What You Are?
少女抬头仰望满天繁星,音乐家的话也深深印刻在她的脑海里。她想,美妙的今夜,在这“不正确”的特异点的的今夜,或许就是她短暂的人生所收获的第一个“不正确”的美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