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如玥正犹豫着，沈泽封已经站了起来：“是我绑的，怎么，太皇太后要灭臣的九族吗？”
“还是要将臣处以极刑。”
刚刚还无比嚣张的太皇太后瞬间哑火，她表情僵在脸上，看向沈泽封的眼神带着责备还有几分委屈。
她哪里知道是沈泽封绑的人。
只是这样被沈泽封反问，太皇太后感觉自己的颜面扫地，她试图挽尊：“你与锐儿是堂兄弟，怎能下如此重的手？”
“重吗？”沈泽封淡淡反问。
“谋反依李朝律是要车裂的，我不过是绑了他，太皇太后便如此心疼，若真依李朝律，太皇太后您岂不是要心疼死？”
沈泽封的声音里尽是嘲讽。
太皇太后一巴掌狠狠拍在旁边的茶几上：“你，你，沈泽封，你眼里还有哀家这个太皇太后吗？”
说话间，她余光注意到一旁的女皇，一瞬间所有怒火、不堪似是有了发泄点。
“李婉儿，你看看你养的好儿子，连哀家都敢顶撞！”
女皇仍旧淡淡的：“他有说错吗？”
“李朝律也的确清楚地写着，谋反，车裂。”
对于母亲维护李锐，女皇心里是清楚的，之前便是如此。
朝堂之上，不管李锐做了多过分的事情，只要她稍加惩罚，母亲便会将她叫去，然后一顿教训，最后不管怎样，事情总会不了了之。
太后看着不给自己台阶下的女皇，转头看向太上皇。
一直当空气人的太上皇没了法子，只能出声：“好了，李锐，跪下。”
李锐不甘心地跪在了太皇太后身边。
“今日的事情，是你错了就是你错了，说吧，是谁撺掇着你竟然做出如此大逆不道的事情。”
芜湖，撺掇。
方如玥轻挑眉尾。
看来这是要帮李锐甩锅了。
要么说还是太上皇手段牛逼啊。
方如玥在心里忍不住小声蛐蛐起来。
不过她可不认为沈泽封会让太上皇轻易甩锅成功。
她期许地看向沈泽封。
沈泽封会怎么做呢？
感受到来自方如玥的目光沈泽封不自觉挺直了脊背。
他能想象到方如玥现在大概在用什么样的眼神看他，一定是满怀期望的。
他，不能让如玥失望。
他的眸子看向跪在太皇太后身边的李锐。
李锐显然也读懂了太上皇的暗示：“父皇明鉴，儿臣一时糊涂，是，是儿臣府上的幕僚，说，说姑母对父皇对太皇太后不好，儿臣这才冲动上头，儿臣知道错了！”
太上皇转头看向女皇：“皇姐，锐儿这孩子怎么说也是你看着长大的，小孩子，总有犯错的时候……”
“小孩子？”女皇的声音里尽是嘲讽。
“朕还是头一次见这么大，会谋反的小孩子呢，是不是等你七老八十了，他还是小孩子？”
太上皇的脸色一瞬间也险些支撑不住，可谁让他们理亏呢。
他狠狠瞪了李锐一眼，尔后低咳一声：“皇姐，你就算不给朕面子，也要给姜家面子吧？”
“要是被姜家知道，皇姐处置了锐儿，皇姐就不怕明日朝堂上便有**劾皇姐。”
女皇闻言，脸色瞬间冷了下来：“你是在威胁朕吗？”
“哪里，只是朕希望皇姐能好好考虑考。”
“不必了，太上皇不提姜家朕倒是险些忘了。”
女皇将自己藏在袖子里的证据一下子拍在桌上：“姜太傅在位期间多次贪墨军饷，陷害忠良，姜家晚辈卖官鬻爵，贪赃枉法，这些，都是证据。”
皇帝闻言脸色骤然一变。
他怎么都没想到，女皇手里竟然还握着这么要命的东西。
李锐也没想到，这么短的时间，女皇的手里竟然已经积攒了这么多的证据。
他惊恐地看着女皇。
这件事情必须尽快传回姜家，姜家在他才能高枕无忧。
哪怕倒了姜家也能扶他上位。
然而下一刻沈泽封的声音却是将他打入了地狱。
“太上皇和太皇太后安心，臣已奉女皇陛下密旨，扣押了所有姜家涉事人员，只等今日的事情平息，便可以逐一问罪了。”
李锐眼里的惊恐一瞬间到达了顶点。
这一瞬间，他清楚地意识到，自己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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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姜家扶持，他再也没有东山再起的希望了。
方如玥没看面如死灰的李锐，她的目光全部都放在沈泽封的身上。
所以，这段时间沈泽封是去擒拿姜家叛贼了吗？
好厉害！
不愧是沈泽封！！
“什么？！你，你竟然对姜家动手了？！”
太皇太后一惊一乍的声音响起。
方如玥看着咋咋呼呼的太皇太后，默默缩小了自己的存在感。
“怎么，只许姜家对朕的丈夫，儿子出手，就不许朕对他们动手？”
“你，你，你都……”说完，太皇太后猛然意识到自己说漏嘴了。
“好了母后，您安静一点吧。”
太上皇的声音及时打断了太皇太后的声音。
他深沉的目光看向女皇：“你说姜家对你的丈夫、儿子动手，可有证据？”
“皇姐，朕知道这么多年过去了，你一直对你丈夫还有儿子的死耿耿于怀，也一直想要查清楚，到底是谁伤害了他们。”
“朕对此同样深感痛心和无奈。”
“可你不能一直沉浸在他们的死亡中无法自拔，更不能因为多年的心结，产生癔症，随便污蔑我李朝的元老。”
方如玥在心里狠狠啐了一口。
都到了这个时候，竟然还想着反咬女皇一口。
这真的是女皇的亲弟弟吗？
仇人都不至于如此吧？
而且看他们这态度，方如玥总觉得，沈泽封父兄的死，太上皇以及太皇太后都是知情的。
不会吧不会真的是知情的吧？
若是他们是知情的，那李锐是不是也知情？
一瞬间，方如玥感觉浑身长满了鸡皮疙瘩！
啊啊啊！
如果这是真的，女皇也太惨了，这也太毛骨悚然了吧！
全家上下都在算计她的丈夫和孩子。
沈泽封的父兄得是多厉害，才能让皇帝不惜借刀**？
方如玥思绪止不住地发散。
越想越觉得恐怖，越想，身体越是僵硬。
今日，女皇和沈泽封真的能够成功扳倒李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