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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待开拍的日子里，景却去办了一张临时身份证。
上面的性别显示为男性Beta。
他盯着这行字看了很久，然后面无表情地把证件塞进了枕头底下。
赔偿金已经付给了会所老板，白纸黑字的合同也签了，现在反悔是不可能的事情，除非他能在三天内凭空变出那么多钱。
景却打开电脑，搜索这个世界的ABO资料。他得想办法扮演一个Alpha。
搜索结果显示，Alpha除非在特定场合，或者某些会和谐的特殊情况下，都会通过抑制剂或自身控制力完全收敛信息素。
只有那些毫无社会公德意识，或者信息素等级太低的Alpha，才会控制不住自己的气味。嗯，难怪宋轻语会对他有那种偏见。
这样来看，就算他没有信息素，应该也能找借口搪塞过去。
景却暗自思忖，如果在所谓“会和谐的情况”下被发现没有信息素，他决定就说自己为人比较有公德心。
虽然还不知道那是什么情况。
至于身份证先藏起来好了，到时候就说弄丢了。宋轻语看起来也不是什么较真的人，应该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心跳方程式》正式开拍当天，景却站在化妆间的全身镜前，认真地整理了一下衣领。
这些天，他把宋轻语额外预支的置装费精打细算地花在了刀刃上，置办了一套新衣服和鞋子。虽然都是平价品牌，但至少比之前体面多了。
“看来你是真的很重视这份工作啊。”化妆师一边给他整理发型，一边打趣道。
景却点点头：“是的，这对我来说很重要。”
“诶，别动。”化妆师伸手轻轻托住景却的下巴，将他的脸摆正，然后看向镜子。
镜中的alpha微仰着头，修长的脖颈线条在灯光下显得格外优美。方才还略显凌乱的碎发此时被打理得清爽利落，露出那双总是半垂着的眼睛。
“那个……”化妆师轻咳一声，努力让自己的声音保持专业，不带一点激动的情绪，“要不要试试深棕色的眉粉？感觉会很适合你。”
“嗯……好的。”景却有些犹豫，目光扫过化妆台上琳琅满目的瓶瓶罐罐，又补充道，“别太麻烦就行了。”
“没事的，很快就好。”
他在说什么！化妆师暗自腹诽，就这骨相，根本不需要多费功夫好吗！
他最后为景却喷上定妆喷雾时，休息室的门被推开。宋轻语一身导演装扮走进来，黑色棒球帽下露出几缕金发，她在门口冲景却招手：“不错嘛，过来，我跟你说几句。”
宋轻语踮脚拍了拍景却的肩膀：“好好干，不要辜负我对你的期待。”
“没问题。”景却很靠谱地回答。
方小茜是跟宋导一起来的，她上下打量了景却一眼，忍不住皱眉：“你怎么穿成这样就来了？这是录节目，你这套从头到脚加起来有五百块吗？”
景却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衣服，认真回答：“三百六十八。”他记得很清楚，因为这是他能找到的最划算的优惠组合。
方小茜：“……”
宋轻语摆摆手，说道：“你不懂，他这是真实出镜。现在的观众看腻了卖人设那套，他们就对这样的感兴趣，穷得抠搜还理直气壮也是一种卖点。”
景却不知道作何回应，只能点点头表示认同。
他独自走进拍摄棚，脚步声在空旷的空间里格外清晰。
“滴——欢迎各位嘉宾来到《心跳方程式》的录制现场！”
机械女声突然从四面八方响起，“请各位稍安勿躁，在指定位置等候。我们的节目即将开始录制。”
景却抬头环顾，发现天花板上布满了隐藏的摄像头，指示灯闪得他眼花缭乱。
“本节目以【游戏-奖励-游戏】的循环模式进行。”广播里的声音突然带上了几分俏皮，“每一期游戏的获胜者，都将获得挑选约会对象的权利！”
“也就是说，本期是游戏挑战，下一期则由获胜者和约会对象两个人单独录制，约会经费由节目组提供，另外我们还可以给嘉宾制定独一无二的约会计划……”
景却：“……”只是这样吗？
他站在原地，感到有些失望。
机械女声还在继续播报着浪漫的规则细节，但景却已经自动过滤了所有内容。早知道是这种奖励，他就不该把置办费花得那么认真，横竖都是要被人当废物看，穿二十块的T恤和三百块的衬衫有什么区别，反正都不会直接给钱。
但他突然想起自己的合同内容：每期一百六十万通告费。
而节目规则是：赢家挑选约会对象，下一期单独录制。
等等，合同是他看着宋轻语的法务现场拟定的，肯定跟其他嘉宾不一样，原来是专门针对他设置的坑！
这意味着哪怕他根本不想约会，都得硬着头皮想办法赢，这样他才能把录下一期的机会抓在自己手中。
景却：“……………………”
如果别人赢了，他的一半通告费就彻底泡汤了，毕竟赢家不会选他。
宋轻语就这么想逼他认真玩游戏？！
他现在信了，果然有钱人里没有一个好东西。
***
监视器前，宋轻语翘着二郎腿，嘴角挂着得意的笑。景却这个人只对钱有兴趣，为了通告费，一定会硬着头皮去接近omega嘉宾，好让自己争取被选中。
而她想要的效果，这不就来了吗？
一个废物alpha笨拙又滑稽地讨好omega，还要被其他顶A虎视眈眈地盯着——
多好的节目效果啊！
她沉浸在一切按照计划发展的喜悦里，指尖轻快地敲击着监视器的边缘。
“对了，”她突然想起什么，转头问方小茜，“我哥说要来探班，具体什么时候？”
“宋总说是录制第二期的时候。”
宋轻语眼睛一亮。那可正好是第一次约会特辑！就算景却真的走运被赢家选中，但她几乎能预见那个画面——她哥那张万年不变的冰山脸，在看到景却滑稽地应付约会时，会露出怎样精彩的表情。
光是想想，她就忍不住笑出声。这一段也可以录进去，毕竟在她苦苦哀求下宋彦临答应了可以出镜。
虽然她哥是个工作狂，但再怎么说也是顶级alpha中的标杆人物，西装革履往那一站，举手投足都是小o们理想中完美对象的样子。
到时候镜头一切，左边是宋彦临优雅地品着红酒，右边是景却对着高级牛排不知从何下刀；左边是宋彦临侃侃而谈，右边是景却对着omega憋出一句天气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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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导，您笑得太明显了……”方小茜小声提醒。
“咳咳。”宋轻语立刻板起脸装作无事发生，“去准备下一环节吧，记得多给景却几个特写镜头。”
为了打破嘉宾间的陌生感，第一期节目就祭出了杀手锏——
沉浸式密室逃脱。
节目组精心设计了几个相互关联的密室，每位嘉宾被单独关在不同的房间里。纯白的墙壁上镶嵌着复杂的机械机关，角落里散落着看似随意实则暗藏玄机的道具。
突然，桌上的对讲机发出滋滋电流声。
“第一关的规则很简单，但想赢可没那么容易。”对讲机里响起宋轻语的声音，“你们每个人都被关在独立的密室里，但你们的房间线索是彼此相连的，只有合作才能逃出去。”
“每台对讲机会为你们随机配对一位搭档，但你们不知道对方是谁。”
“每次通话限时3分钟，超时自动切断并进入冷却期。所以，别废话，说重点。”
“成功逃出最后一关的嘉宾，将获得下一期的约会对象优先选择权。”
“最后一个小提示……你们的搭档，可能是alpha，也可能是omega。”
对讲机另一端的宋轻语露出意味深长的微笑。
“所以，请好好表现。”
广播里的规则说明结束后，密室的灯光渐渐暗下，只剩下墙上几盏幽蓝的壁灯，将整个房间笼罩在一种诡异的氛围里。
景却目光慢悠悠地扫视了一圈。墙上贴着奇怪的符号，桌上散落着一堆乱七八糟的纸条……
他盯着那堆疑似线索的东西看了两秒，然后直接往桌子旁边的沙发上一坐。
搞不懂，导员没教。
没想到这个游戏居然还要跟其他嘉宾打交道，他自认不是一个擅长交际的人，大不了不要那一半通告费了，就当早点下班。
景却靠在柔软的沙发上，手臂枕在脑后，调整了一个更舒服的姿势，就这样盯着天花板发呆。
“滴。”
刺耳的提示音突然响起。景却眼皮一跳，看见桌上的对讲机顶部竟然自动亮起了蓝光。蓝光代表着现在在对讲机另一端呼叫他的是一名omega。
紧接着，一个甜腻的声音从里面传出：
“那个，你好~”
景却：“……？”
他慢吞吞地转头，看向那台莫名其妙自己启动的对讲机，沉默了两秒。
似乎是以为他没听见，对面的omega重复道：“你好？我是……”
“啪。”
景却伸手关掉了。
这下清静了，景却刚松一口气，准备继续闭目养神。
突然。
“滴滴滴！”
对讲机又响了。
还是蓝光。
景却：“……”这个机器好像坏了。
他迅速抓起来想要关机，结果手指一滑——
“咔嗒。”
接通了。
“喂？”
一个低沉的男声从扬声器里传来，语调冷淡。
“……说话。”
和刚才omega甜腻的嗓音完全不同，这个声音让人几乎瞬间清醒。
景却一愣，下意识看了眼对讲机，才发现顶部指示灯的蓝光不知何时变成了代表alpha的红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