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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重生

作者:白川芥子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北盈域与东厄域的边界,千里黄沙道,狂风已然呼啸十天十夜,卷起的沙尘遮天蔽日,皆是此地天地灵气暴乱所致。


    纵使这界域边疆一年内本就难有一月的太平日子,可如此凛冽的沙暴依旧罕见。一些修真界的大能或许仍可在此地来去自如,可此地既无什么天材地宝,也不是什么修行的宝地,会到此地的人素来少之又少,此时又恰逢沙暴,寥寥几位出于好奇想来边界一探究竟的修士,纷纷选择退避,先等这沙暴过去。


    但此刻的千里黄沙道,并非毫无人迹。


    对许多人来说,这是要命的沙暴,但对有的人来说,这是唯一一个求生的机会。


    在沙尘的掩护下,一个人影艰难地向东跋涉。


    得不到供给的水洼落入沙漠,很快便会被沙土掩埋,她体内的灵力亦是如此。天地灵气紊乱到无法吸纳,灵力只有消耗没有补充,以至于她一个修士,竟如凡人一般,仅凭肉身在沙漠中深一脚浅一脚地艰难行走。


    但是,很快就要结束了。


    沙暴之中难以睁眼,纵使睁开,眼前也是一片昏黑,只因黄沙已将天日遮蔽,但她晓得自己没有走错,她的五感依旧敏锐,已然听见夹杂在风声里的,属于那条浊河的涛声。


    昔日的四方神女,在寂灭前为东厄魔域和其他三域设下了结界。


    那道为了防止魔族入侵他域设下的结界,修为愈是深厚,愈是难以通过,反倒是凡人可以畅通无阻。她不是什么凡人,但身体重伤未愈,灵力几近枯竭,怕是比一些凡人还不如,足以通过那道结界。


    而那天外天的神女,必会被结界阻拦在外。


    只消过了那条河,她便真正的——逃出生天。


    然而,然而……


    一个月的逃亡,终究是功亏一篑。


    天地寂静,尘沙顿止。


    沙暴好似被生生劈开,露出头顶一轮炽日。她在昏黑中行了太久,早已不知时辰,此刻才知到了午时。


    凡间要砍头的死囚,总是在午时行刑。


    她逃了那么多年,从一介凡人成为搅乱仙门的魔修,终于还是迎来了这一日。


    知晓自己绝不可能跨过那条界河,她没有再逃,而是回头,凝聚起体内剩余的所有灵力——她实在是个恶人,临死前也想着自爆身魂,给别人带来一些麻烦。


    然而一柄雪白的剑,不知从何而来,好似一只轻飘飘的蝶落在她的颈间,在她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便贯穿了她的咽喉。


    此剑有霜雪色,她亦觉得四肢百骸都被这把剑冻结了,本该爆开的灵力瞬时沉寂下去,紧锁在这具身体里。


    剑上有细纹,分明自上而下杀的她,却有鲜血被其牵引,漫上剑纹,好似在剑上开出一朵朵血花。


    她目光不自觉被这血花吸引,循其向上,最后看到了一双冷冽的眼。


    那双眼的线条本是极柔和的,竟也可以冷成这样,可见对杀她这件事没有丝毫迟疑。


    也是,这些年她做的恶事,杀的修士与凡人,多到她自己都记不清,有什么资格被天外天的神女怜悯。


    只是在身死魂消的那一刻,她还是很想问一句。


    ——既然这么想杀我,那当初,你为什么要救我?


    ……


    将离猛地从梦中惊醒,脸色极为难看。


    她恶狠狠地瞪向发出响动,扰她睡觉的小乞丐,开口便是一句:“想死?”


    有一段时间不曾饮水,她嗓音多了几分嘶哑,大抵让她瞧上去更加凶神恶煞,吓得小乞丐身子猛地一颤。许是吓得厉害了,只知道在原地发抖,腿软得都没法逃跑。


    将离拧着眉,盯着这半夜不睡觉,不晓得为什么鬼鬼祟祟摸到她身边来的小乞丐。


    想要从她身上偷钱?她可半个子儿都没有。还是想要趁她睡着杀了她?将离若有所思地想,这倒是不无可能。


    她是今日才来这间破庙歇脚的,来时庙里已经住了两大三小五个乞丐,这五个乞丐互相认识,好似结成了一个小丐帮。将离晓得乞丐很有领地意识,破庙就这么点大,多了她一个,其他人的地盘就要变少,乞丐因此记恨于她,想要害命也不是没有可能的事……


    将离思索间,小乞丐的肚子咕地叫了一声。


    将离忽地明白过来,看了一眼身边她晚上吃剩下拿树叶包着的半条蛇:“想偷吃的?”


    小乞丐结结巴巴道:“我、我……”


    我了半天,我不出来什么。


    将离对别人的目光很是敏感,纵使目不斜视,她也知道其他乞丐正在偷偷看向这边。这小乞丐是乞丐堆里最瘦弱的一个,明显是被排挤支使的命,究竟是他想偷,还是其他人叫他来偷?


    将离嗤笑了一声,手伸进树叶包里,揪着蛇尾巴,就把那半截蛇扔进了小乞丐怀里。


    没流尽的血溅在地上,小乞丐呆呆看着怀里血肉模糊的一条。


    将离今日去林中抓了两条蛇,一条不够吃,一条半刚刚好,多出来的那半条她没处理干净,少许蛇皮还黏在蛇肉上——小乞丐意识到自己接了什么可怖的东西后,吓得惨叫了一声,把断蛇胡乱甩到一边,他腿软得根本站不起来,只能手脚并用地往乞丐堆里爬。


    将离大笑:“连条死蛇都怕?”


    她肉眼可见的乖张狠戾,那些偷看她的乞丐这会儿连多看一眼都不敢,拼命朝远离她的方向缩去。


    将离也懒得多看他们一眼,她此时已然了无睡意,借着头顶残缺屋顶漏下的月光,拔出别在腰间的匕首把玩,匕首在她手中快要舞出花来,难见刀身,只见刀光雪亮。


    她甚至能一边玩着这把匕首,一边想些前世的事。


    飘着灰尘的月光好不真实,让她有时候会忍不住想,自己究竟是重活了一世的人,还是只是一只亡魂。


    重生,重生……世间竟有如此奇事。


    不是死而复生,而是重来了一世。那一剑断绝生机,亦能摧毁魂魄,她连转世投胎都不可能,然而她竟然再睁开了眼,回到了自己十岁那年。


    上一世她是个作恶多端的魔修,手上血债累累,只顾自己快活,半点人事不干。如果在修真界排个恶人排行榜,将离觉得自己怎么也能排个前四。太嚣张的坏人肯定会遭报应,天外天神女就是她的报应,哪怕她千方百计避着神女走,终究还是被人逮到,夺命奔逃一个月,眼见着就要越过界河,逃往魔修的大本营东厄域,结果还是功亏一篑,被神女一剑毙命。


    每每想到这件事,将离都会忍不住摸摸自己的脖子,好似那道被剑扎出的口子还在上头。


    距离她重生也有近两个月了,可她还是时不时便要梦见死时的那一幕,梦中的感觉是如此真实,就好像她又死了一遍一样。不甘、怨恨、恐惧……种种情绪,叫她醒后总是一后背的冷汗。


    一想起叫她变得如此的那人,将离就恨得牙痒痒。


    但是将离很有自知之明,晓得自己除了在心里咒骂几句外不可能把那人怎么样,毕竟那人严格来说不是人,而是一位神。上古天地灵气充沛的时候,神魔应运而生,人亦可修炼成仙,而如今灵气稀薄,人是成不了仙了,魔不晓得还有没有,神却是还有一位,便是开辟了天外天的神女明涟。


    成不了仙后,大乘期大圆满便是修士的至高境界,而神女更在大乘期之上,普天之下,无人是她敌手。将离上辈子被神女盯上后,就跟耗子躲猫似的,有点与神女有关的风吹草动便跑,说什么也不敢同她正面交手,后来的事实也证明了,她的选择是很正确的,神女杀她,只要一剑。


    心有余悸的将离,可不想重蹈一剑封喉的覆辙。


    但她也没想做个好人。


    从良是不可能的,重活一辈子也不可能的。将离反思了一下自己前世为何会落得那样的下场,最后得出结论,都怪她选错了修行的土壤!


    在仙修的地盘修魔,是不可能有好下场的!


    天下共有北盈、西泽、南照、东厄四域,其中北盈是仙修的领地,凡人则多数居于西泽,南照被妖族占据,东厄作为群魔殒身之地,自然而然成了魔修的地盘。东厄域有没有仙修不好说,但其他三域确实混进了一些魔修,将离就是其中之一。


    她是出身西泽域的凡人,偶得魔修功法,毫不犹豫地修炼起来。考虑到东厄域魔修云集,本来就很不合群的她觉得自己去了那边可能不太好混,又觉得最危险的地方没准是最安全的地方,于是决定在北盈域将自己的修魔事业做大做强。


    但她现在知道了,自己的想法大错特错!


    魔修在东厄域以外的地方发展不起来是有原因的,要么夹着尾巴做人,要么就等着露头后被仙修打死,就是修炼得再厉害,别的仙修奈自己不得,上头还有个天外天神女呢!


    想要修魔,还是得去东厄域!


    当年离开“家乡”后往北边去的将离,这一次毫不犹豫地往东边去。


    一路上将离风餐露宿,比上一世顺利了点,可也没顺利太多,毕竟她知道四域边界容易撞上修士,在抵达东厄域以前她不敢修魔,只能靠一具会渴会饿会累会睡的凡人之躯赶路。好在就这样坚定不移地往东赶了快两个月的路,她终于接近了东厄域。


    再过五日,她就能重回魔道!


    思及此事,将离因梦境郁郁的心情可算好了一点。


    只是好了没有多久,匕首便划开一滴水,紧接着,接二连三的水滴透过残缺的屋顶砸在了地上。将离眉一皱,抬头只见乌云蔽月,竟是下起了雨。


    “啧。”将离烦躁地往尚有片瓦的地方挪去。


    这一避作用有限,三两滴雨过后,雨势蓦地大了起来,噼里啪啦砸在地上,瓦上,叫人直怕把那残瓦摧垮。积水很快便漫了满地,将人用来睡觉的枯枝堆浸得湿透,寒气丝丝缕缕侵入衣物,这一夜,谁都别想睡了,连坐都无处坐,只能站着。


    大雨也不晓得什么时候才能停,将离闭了闭眼,心情很差劲。


    破庙的屋顶东破一块西破一块,能避雨的地方不多,也就将离看着实在太不好惹,才自己占了一块地,那五个乞丐则是紧挨在一隅。然而空间已然如此逼仄,今夜破庙竟然还能来一伙避雨的人。


    人还未至,将离便排除雨声的干扰,听出了鞋踩进湿水泥地的脚步声。


    她睁开眼,冷冷盯着庙门口,果然没过多久,就有四个轿夫抬着一顶暗红漆的小轿,进到庙中避雨。


    轿夫们看见庙里竟有这么多个避雨的人,也是吓了一跳,见其中人大多衣衫褴褛,意识到他们是住在庙里的乞丐,连声道:“叨扰,叨扰。”


    说罢,便想抬着轿子往里挤,只是仔细一看已无多少避雨的地方,只好为难地对轿子里的人说道:“小姐,轿子无处放了。”


    轿子里传来年轻女人不疾不徐的说话声:“无事,我在里头本就淋不着雨,将我在个少雨的地方放下便好,你们先去避避,可莫要淋坏了。”


    那轿子精致华美,坐在里头的人大抵也非富即贵,性情却如此宽厚,不仅轿夫们露出感恩戴德的神情,乞丐们也对他们能在这样的小姐手下做事感到羡慕。


    只有将离心比石头硬,半点想法也无。


    轿夫们将轿子停在有几片瓦的地方,自己再去寻地方避雨,乞丐那头已然挤不下人,他们目光自然而然投向将离这边。


    只是步子还没迈开,便先见了她手中快耍出花儿的匕首,又见那身形瘦小,好似也就十岁的小孩抬眸看向他们,眼神却是大人都少有的冰冷。


    步子下意识拐了个弯,轿夫们和破破烂烂的佛像挤在了一起。


    威慑完人,将离又垂下眼睫,她才不管别人站得舒不舒服。


    长夜漫漫,大雨久不停歇。


    雨声不绝,躲雨的乞丐和轿夫却因那持匕的小孩,愣是一声也不敢吭。待在轿子里的小姐却不知外面是何等景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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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轿子里待得实在无趣,于是出声问道:“庙里可还有旁人?”


    为首的轿夫应道:“有五位乞者,还有……还有一位孩子。”


    轿夫看了将离一眼,艰难说道。


    不像孩子,但偏偏确实是位孩子。


    小姐轻轻啊了一声:“竟是有这般多人么……我虽看不见轿外如何,但听雨声阵阵,滴滴打在近处,也知此庙定是残破不堪。如此多人,栖身于这方寸之地,实在叫人不忍……”


    她声音低柔悲悯,叫听者也觉得自己可怜起来。


    “不知几位可有家人,可有其他住处?”小姐说道,“若是皆无的话,不如来我府上做事?我家离此地不远,虽不是什么世家大族,能叫下人也穿金戴银,至少不会让府里人缺衣少食,总好过几位栖身庙宇,风餐露宿。”


    天上掉馅饼似的好事,砸得几位乞丐晕头转向,不敢置信地问道:“小姐、小姐说的可是真的?”


    “自是真的,我家有些偏僻,许多人有家有口的,不想在离家人太远的地方做事,府中总缺人手,几位若是愿来,那真是帮了大忙了。”小姐说罢,思忖片刻,又抬高了声音问道,“那位小姑娘,或是小公子?你若无家可归的话,可愿来我家中?实不相瞒,我与家中三位兄长皆无所出,祖母盼曾孙心切,早便想收养一位孩子,你若是愿意的话——”


    “免了。”不等她说完,将离便打断了她,“我没兴趣。”


    她语气冷淡,却有小乞丐急切道:“我、我也是小孩子!”


    见有人先开口,另外两位小乞丐也连忙喊道:


    “我也是!”


    “还有我!”


    他们声音稚嫩,听得轿中小姐心疼不已:“小小年纪便受流浪之苦,实在可怜……祖母喜欢孩子,多少个都养得起,你们一道过来吧。”


    闻言,小乞丐们欣喜不已,年长的两个乞丐则不自觉流露出嫉妒的神色。


    以前他们仗着自己是大人,能对这几个小乞丐呼来喝去,小乞丐们也不敢反抗,可要是入了府,这三个小乞丐要成少爷,他们却只能做下人。


    但不管怎么样,总好过现在这有了上顿没下顿的日子。


    又过了半个时辰,天还没亮,雨总算是渐渐停了。


    小姐急着归家,雨一停,便命轿夫继续赶路。五个乞丐自是毫不犹豫地跟上,哪怕一夜未眠,一想到自己马上就能过上好日子,他们便无半分睡意。


    在离去前,小姐又一次招揽将离:“那位小姑娘——听你的声音,应当是女孩儿吧?你当真不愿跟我走么?我祖母最喜欢女孩儿,你若是来,她一定待你比待其他人都好!”


    听见她话的人羡慕得不行,恨不得代将离答应下来。


    但将离只是淡淡道:“晓得了,但我还是更喜欢自己一个人。”


    更重要的是,她可不是那几个听到有好处,就迫不及待往上凑的乞丐。


    她不信任何人。


    荒郊野岭,不知哪来的大小姐张口就要收留一伙来历不明的人,天底下有这种好事吗?


    她可不信。


    “真是可惜。”轿中的小姐轻轻叹道,“我的祖母,是真的很想要一个曾孙女……”


    叫她叹息的对象,再没回应她。


    小轿被轿夫抬起,没过多久,这一行人就消失在将离的视线里。


    破庙顿时安静下来,于将离而言,可比挤满了人时舒服得多,只是地面依旧湿漉漉的,没法坐下或是躺下休息。


    将离合上眼,干脆就站着闭目养神。


    她呼吸变得平缓,但并没有睡着,意识清醒得很。不在安全的地方,将离很难彻底放松,而能让她感觉安全的地方,总是少之又少。


    先前她入眠,睡得就格外浅,睡着时仍警惕着外界,不然也不至于小乞丐稍一靠近她,发出微末动静,便能把她惊醒。


    然而本不该困倦的将离,却在某一时刻,感到困意汹涌而来。


    这不对劲!


    她心中倏地一惊,立时想要睁开眼睛,眼皮却好似被黏住了,怎么也睁不开。


    她仍勉强站在原地,强令自己不要倒下,可是一对冰冷的手臂,却抱着她,将她往一处带去。


    她被带进一个同样冰冷的怀抱里。


    将离握紧了匕首,然而一只手以她无法抗衡的巨力,将她的手指一根根掰开,匕首落进了旁人手里。


    “小孩子怎么可以玩这么危险的东西呢?”小姐轻柔的声音叹道。


    果然是她!


    将离想要挣扎,困意却好似有千钧重。


    “你长得可真标致,比以前那些都漂亮,要是被祖母知道我错过了这么好看的孩子,她一定会很难过的。”仿佛哄孩子睡觉般,冰冷的手抚着将离的后背,“所以,我还是回来找你了……睡一觉吧,等睡醒了,我们就是一家人了……”


    将离知道自己是着了道了。


    此时的凡人之躯,终究是敌不过法术带来的睡意,将离紧绷的身体,到底是无力地软倒在小姐怀里。


    她再醒来时,能感受到身下是柔软的褥子,身上盖着同样柔软的被子,然而这二者却带着丝丝缕缕霉气,被她敏锐地嗅到了。将离没有睁眼,因为她的床边,正坐着一个人。


    那人的呼吸缓慢得诡异,不似常人。将离闭眼装睡,想要等到那人离开,然而小半个时辰过去,此人完全没有离开的意思。


    将离终于装不下去,面无表情地睁开了眼。


    “哎呀,你醒啦?”那人立时便发现她醒来,女人苍白的面容,映入将离眼帘。


    这是一张她从未见过的脸,但此人的声音却很熟悉,正是那位轿中的小姐。


    “你这一觉,都睡到第二日的晚上了。”小姐担忧道,“你一定饿了吧?快快起来随我去膳厅,我们正要用晚膳呢。”


    将离心想,早知道就再装一会儿睡,装到你去吃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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