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入了温柔乡,还会出来跟咱们吃饭不。”
影撑着头,无奈的朝二人来的方向扬了扬头,“哝,师父还把师娘也带来了。”
“还真是新奇啊。”
要知道,拜堂后,一般都是新娘坐帐,在新房等着,然后由新郎出来迎宾。
卜芸倒好,全然不在乎这些老规矩。
万基、洛白、影同时起身,笑着朝卜芸和南宫琦鞠躬,“师父!师娘!”
江槐序也笑着朝南宫琦点了个头,“以后,得改口叫你舅母了。”
在众人祝福的目光中,卜芸将南宫琦放在了自己的身侧,起身时还贴心的替他整理了下缠绕在一起的流苏。
三徒弟:“咦~”
江槐序也不由得掩面轻笑,“好了舅舅,快坐下吧。”
他拍了拍手,随行的侍女很快捧出一个精致的刺绣锦盒。
江槐序将盒子打开,里面正静静躺着一对流光溢彩的平安锁项圈。
“小小心意,希望舅舅舅母百年好合。”
三个徒弟也分别拿出了自己的贺礼。
镯子,钗子,耳坠子。
总归都是给南宫琦的。
卜芸也不在乎,反正当着大家的面把所有的祝福都戴在了南宫琦的身上。
屠城
新婚宴上,坐的都是至亲,觥筹交错间,大家也都醉的有些糊涂了。
“来!再干一杯!”万基拍桌而起,其实拿着的是一个空杯子。
南宫琦也猛地一拍桌,“干杯!”
两个醉鬼用空杯子对碰,还一副喝的很过瘾的样子。
影不敢多喝,他一直盯着江槐序,生怕他喝酒伤了身子。
万基最终不负众望,成为了最先倒下的一个。
洛白将他扶回房中,卜芸也打算带南宫琦离开了。
突然,江槐序抓住了南宫琦的手腕,眼中得情绪有些复杂。
“舅舅,我有话想对舅母说。”
卜芸点点头,先一步出了喜堂。
南宫琦已经醉的有些睁不开眼了,但还是很努力的想看清江槐序。
“序序……怎么了吗?”
江槐序从怀中取出一个很小的锦囊,将它塞进了南宫琦的手里。
他握着他的手,认真的说道,“我希望舅舅幸福,也希望你能幸福。”
“你孤身一人被我们带来这个地方,如今又成了我的舅母,我心中的有些五味杂陈,总觉得对不起你。”
“就像把一只最爱自由的小鹿,关进了镶满珠宝的笼子里。”
南宫琦实在是没什么精神支撑下去了,还没等江槐序说完,就疲累的醉倒在了桌上。
江槐序眼中酸涩,“对不起。”
“若不嫌弃,以后可把我当做家人虽然我并不配得上这个称谓。”
他取出锦囊里那条禁步,上面挂着两颗用上好玉石雕刻成的核桃。
曾经,江槐序也在沈嬴川的书房见过和这个一模一样的一条禁步。
那时,沈嬴川牵着江槐序的手,满眼柔和的说,“这是以后要送给南宫琦成婚的贺礼。”
“阿琤走后,我便算是他唯一的亲人了。”
他轻轻吻了吻江槐序的额头,“以后,咱们一起送给他。”
江槐序将手中的禁步仔仔细细的挂在了南宫琦的腰带上,不知怎么的,他今晚总是会想起沈嬴川。
他起身,赶忙跟逃离梦魇一样冲出了酒气充盈的喜堂。
待他走后,南宫琦轻轻掀开了眼皮,他颤抖着握着腰间那两枚圆润的玉核桃,心中跟针扎一样难受。
他喜欢卜芸是真的,想跟他相守是真的,但是想家也是真的。
也不知道这辈子还有没有机会了
自己走了这么久,川哥应该急得掘地三尺了吧……
一边是新婚之喜,一边是血腥味浓烈的征伐。
这场仗已经打了快三个月了,楚国和陈国的士兵都死伤不计其数,就连沈嬴川和完颜呈身上也少不了致命的伤。
两国的兵力原是差不多的,完颜呈精通兵法,像是进攻的猛虎。
而现在的沈嬴川也成了疯魔的狼,总是能在完颜呈精心布置的陷阱里,带着士兵杀出一条血路。
久而久之,双方主帅都算是清楚了,这场仗,很难在短时间内有结果。
再继续下去,得意的只会是雨林秘境那些蛮夷。
楚国营帐内,沈嬴川用牙咬开一瓶酒,然后,毫不犹豫的将并不算干净的烈酒,淋在了自己背上见骨的伤处。
“唔”
他自然的咬住衣裳的一角,额头上疼得全是冷汗,可手上倒酒的动作并未停止。
犹如剜肉般的疼痛感在浑身流窜,他的手抖得厉害,额头上也已经青筋暴起。
随着空酒瓶落地,沈嬴川只是闭眼缓了一下,随后立刻单手往后背的伤处撒药粉。
“唔!!!!!”
他的眼睛猛地睁大,里面密密麻麻全是红色的血丝。
半盏茶后,沈绩带着情报掀开了沈嬴川的营帐。
此时的沈嬴川已经自己包好了伤口,完全看不出刚才的惨痛。
沈绩拱手,“主上,又病死了一批兄弟……伤药的供给也快跟不上了。”
沈嬴川眉头微皱,脸上还带着干涸的血迹。
“知道了,不能再这么打了,我不能让兄弟们被耗死在这里。”
他看向沈绩,“完颜呈那边有消息了吗?”
为了快速结束这场战争,今天,沈嬴川用大部分的资源作为诱饵,引陈国近五万士兵进城。
然后进行了他生平第一次屠城。
此战,完颜呈进攻得太急,如今快三个月的消耗下来,他们的状况也没好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