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北珩抬起头，手里还捏着蟹腿，“哟，听着挺高大上。我们的歌，有这么优秀？”他乐呵呵，也就三分谦虚。韩以甯莞笑肯定，看向穆江辞道：“如果在不受逼迫的环境下自发学习，物理数学其实有它浪漫迷人之处。你说呢，江辞。”
江辞？呵呵……乔司珑狠咬脆皮牛腩。穆江辞表情一恍，未答话。韩以甯柔缓道：“我偏好量子力学，意识向量子场发射电磁信号，投射回相应正或负的能量。我们的心念、能量能改变身边和世界，创造任何可能。”
“这不就是，显化的力量，小珑有经验。”冷灵柒顺嘴说。
乔司珑心道：别Cue我，我那是玄学，人这是科学物理。
韩以甯切入目标，朝穆江辞说：“有人信奉决定论，有人拥护量子力学，你是哪个阵营？”
关北珩不耻下问，“这俩有啥奥妙？”
韩以甯将话引向穆江辞，“让江辞回答吧，他会比我解释得通俗易懂。”
穆江辞在几人注目下开口，“上帝不掷骰子，宇宙的一切事件受自然规律支配，由既定因果关系决定、不可改变。而量子物理学提出不确定性原理，微观世界存在不可预测性和随机性，认为一切皆有可能。”
虞剑夹起一个黑松露鲜肉小笼包，“三个月前我啃大白馒头，这会我吃翡翠小笼，将来的状态谁也说不准呐！那还得是量子力学。”
卫隽：“你吃翡翠小笼就不能是‘因果’的一环？”
虞剑皱眉啃包沉思，这很哲学啊！
乔司珑倒回昨晚，穆江辞说什么宇宙大爆炸，命运决定论。再看他们几个，就这一唯物又唯心的论题展开热烈探讨。她一反常态，闲静少言没兴味加入话题。这顿午餐比想象中融洽许多倍，主因在韩以甯善于带动话题。饭后，穆江辞买单结账，服务员捧来两束鲜花道：“圣诞节快乐，这是我们餐厅为两位小姐准备的一份小心意。”
花卉包装高级搭配皆有审美，档次不低。但一出餐厅，乔司珑把花往穆江辞怀里撂，“没水准，不要！”紧接着向大伙儿说，“我约了爷爷奶奶逛街，先去楼下咖啡馆等他们过来，拜拜。”她头也不回往右手旋转楼梯去，穆江辞接住花看一看，摸不着头脑。一整顿饭，他像伸脸过去，却莫名其妙挨了一耳光又一耳光。那四人戴着口罩和虞剑速往电梯方向去，多少有些明星包袱。穆江辞与韩以甯并排落在后头，他单手拿捧花，身上透出拒人千里的气息，眉目亦锋锐冷清，但余光始终牵挂在旋转楼梯那。走几步，视线又落向楼下的花店。进入电梯，只他俩无旁人，穆江辞开腔道：“韩小姐，冒昧说一句，我有心仪的人，不会改变的那一种。”
坦荡直接，韩以甯稍有意外，又不由好感加深。她端庄笑道：“是乔司珑？那我也冒昧问一句，如果她不回应你的情感呢？”
穆江辞毫不犹疑说：“那将是一件惨痛的事儿，但我的情感并不会因此改变。”
韩以甯目光柔婉望着他，“坚定的决定论者，但我相信，一切皆有可能。”穆江辞只关注显示屏上跳跃的数字，合着提示音与电梯门开的声音，他回道：“再见韩小姐。你相信量子纠缠现象，而我相信与我缠绕的人，早已注定。”
高大人影消失于逐渐闭合的门缝里，韩以甯凝眸出了会神，她望望怀里的鲜花，普通玫瑰喷色后卖出高价，会有人嫌恶它的化学味道吗？没水准，掉毛的凤凰眼光还居高不下。再抬头仰望，镜面顶里的女孩金枝玉叶挑不出瑕疵，她冉冉露出一个尽善尽美的微笑。
穆江辞方向明确，走进花团锦簇、装潢艺术感极强的花店。店员一面问询一面怀疑审视，是某个明星吧？穆江辞简略扫一圈，直截了当问，“价格最高的系列，哪种销量最好？”
乔司珑只要贵的，数字大就可。店员笑逐颜开将他领到礼盒摆区，再逐一详细介绍。包装时，女店员背着店长悄声问，“你是穆江辞吧？我听着声音也像。”穆江辞站远两步，变换声线说：“不是，长得像，好多人都这么说。”
女店员半信半疑，碍于凶巴巴的店长在，也不好追问。穆江辞走至安静角落，给穆伟峻去电话，连续几声“嘟嘟”后，那头接通，主人并未说话，只听到热闹杂乱的交谈起哄。穆江辞估摸那边正在聚会休闲，他直奔主题，“爸，跟你见一面，告诉我地址。”
穆伟峻身处私密雪茄房内，他翘腿背靠牛皮沙发，左手捏粗杆雪茄缓抽一口，烟雾袅袅之中目望视野内的达官显贵一言不发。穆江辞等了片刻，通话掐断，随后，寥寥几字位置发送过来。他扫码支付，向店员要了张空白贺卡，怀抱粉色花筒和大玩偶出商场，拦下计程车往京洲俱乐部去。
大门口保安收到上头的交代，稍稍核对穆江辞的脸放行车辆。庭院佳木葱茏高雅辽阔，承袭京派风格的建筑气派庄严，入大堂，几部大理石门套电梯彰显低调奢华。助理余滤在前引领，他效力穆伟峻多年，同老板麾下其余人员一样，铁面严肃言笑不苟，见着穆江辞仅是礼貌问候一声。工作人员在电梯厅门旁刷过卡后，穆余二人入内通往顶层。穆江辞被带达贵宾室门前，余滤板正道：“少爷，穆董吩咐，交手机搜身检查后才可以进屋。”
穆江辞吁了口气，无可奈何掏出手机交给他，跟着张开双臂任他摸身。
室内仅有穆伟峻一人，他坐窗边单人沙发内，手中的雪茄换成威士忌。穆江辞心念，避人耳目跟我单见，觉着我丢人现眼。他走近，想了两秒，不征求同意坐进正对面的沙发。穆伟峻转回头，左臂搭在扶手上，嘴角上勾哂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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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睿哲，小鸡仔长大，敢跟我平起平坐。”
那可不，我是大金鸡。穆江辞平视穆伟峻开门见山，“我跟你们摊牌那会，你说过我这个儿子可有可无，让我别把自个儿看太重。我进娱乐圈也是打一份工，因为不合你意就搞霸权仗势欺人。”穆伟峻放下威士忌立起身，步至穆江辞身侧一下一下拍他肩头道：“我把你造出来，爽了，你是我儿子，不爽，你给老子有多远滚多远。”
穆江辞动身欲避开，父亲狠厉掐制他的肩峰，痛楚力透骨肉，他隐忍问，“你跟乔司珑说过什么？”
穆伟峻置若罔闻，“穆睿哲，我陪你们这群小萝卜头打一局游戏，看你们几分钟咽气死绝。这局游戏结束前，我给你反悔认错的机会。异想天开耗到穷途末路再回头，代价，你受得住，那群乌合之众也能平安脱身？赔光最后微末价值，穆家，留一张佣人房床铺给你。”
坐车去餐厅的路上，乔司珑跟穆江辞悄悄说了黎霏一事。再听穆伟峻这番话，穆江辞心中有了底，他爸追子失败，长篇累牍不过是威胁驱使他听话。目的，还是逼他回穆家当代码执行设定好的程序。穆江辞使出力气挣脱，站起身比穆伟峻高两三公分，他眸光坚毅道：“我不会退团，这份我自己选的工作不仅要干下去，还必定干出成绩。峻唯，有一天将客客气气给我们递合作函。”
穆伟峻抬左手往他脸颊拍去，穆江辞灵敏抓住。穆伟峻脱开手，眼中凝聚阴鸷之气道：“乔司珑，那个漂亮小妞，家中破产无依无靠，钱财对她的重要性不言而喻。6千万买不下她，那就用1亿。穆睿哲，你姓‘穆’，身体里淌着我的血。我给你留余地，但其它狗杂碎，没你这么好命。”
穆江辞被那句明显话外有音的胁迫激恼，他上手捉住穆伟峻的西装领，气急反而愈见沉稳凛冽，“没错，我身体里流着你穆伟峻的血，天王老子也切不断我跟你的父子关系。爸，您竖耳朵听清楚，乔司珑是你儿子我，唯一喜欢的女孩。将来，我必领她回家给你递一杯媳妇茶。”
“媳妇茶”三个字拖慢，说得掷地有声。穆伟峻目盯他透出傲气的双眸，右手握实却势均力敌极难掰开。穆江辞放完话松开手，有所防备大步退走，穆伟峻弯身抄起茶几上的烟灰缸照他砸过去。陶瓷电镀烟灰缸闷声沉落厚地毯上，穆江辞身躯歪斜站边上庆幸，得亏机智溜得快，我是门面，脸和身体都是赚钱的卖相！
穆伟峻愠怒，原形毕露，“混账东西，明路不走走暗路，上窜下跳跟你爹作对！韩以甯的家庭背景和条件委屈你了？峻唯，老子我殚精竭虑一手创立，多少豺狼在后头觊觎，你勇猛精进就有机会继承偌大的家业。外边一堆狗崽子跪地上认我做爹，小羊羔子你身在福中不知福，跟老子我横什么？见了棺材你才知道落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