猜测得到印证，穆江辞心情不美好。他默一默，究问，“深入接触是多深入？”
乔司珑横扫他一眼，“要你管。”
穆江辞醋意被挑起来，不肯罢休，问出介意多时的问题，“那你，有多少个前男友？”
乔司珑蹙眉回忆，慢慢悠悠说：“小学二年级就有小帅哥抱着我的脸亲，校草班草招之则来；除了唐昊一，还有两三个圈内人，他们跟我分手后进娱乐圈有了姓名，我的体质还挺锦鲤的。谈恋爱就是小游戏啊，常换常新鲜……”
“行了，没兴趣听。”穆江辞巴巴问又没那份大度承受，他脚步加快心说回去要洗耳朵，把这些破信息都清出来。
大长腿一迈，乔司珑追不上他，“诶，走那么快干嘛！我饿着肚子，陪你在外面吹冷风。”
穆江辞调慢少许，他不动声色环顾四周，挑选餐厅带她去补一顿。人行横道对面有家重奢商场，一眼望去，精品店曲面玻璃内透出穷奢极欲的气息。乔司珑的本我受到感召，她揽上穆江辞的胳膊，眼神发直道：“走，去吸收高能量。”
交通信号灯恰当其时跳至绿灯，穆江辞不着痕迹瞧瞧她手的位置，快慰没出息地蹿出来。大门口被金光堆砌，穆江辞望了望标志性Logo。一踏入JP－Lovien，乔司珑放开穆江辞，轻车熟路把他领至D家。西装革履的柜哥眼观六路捕捉到她，热情上来招呼，“乔乔小姐，您好久没来我们店，新品到货我可是最先给你发消息，你生日那天我还给你打电话了呢。”
穆江辞随意扫过他的姓名牌——“Daniel”。Daniel言语间十分热络，他已抱定下晚班前会开一肥美大单，故而殷情倍至跟前跟后，“乔乔小姐，我带你去VIP室。”
乔司珑不好教人白费工夫，坦诚道：“Daniel，你招呼其它顾客。我顺路来饱饱眼福，我家破产了，你们家的这些包包成衣，我暂时宠幸不了它们。不过用不了多久，我会再跟它们相爱的。”
Daniel怔愣了一会，再看看穆江辞，趁此时间处理信息。他谨慎问，“乔乔小姐说笑话呢？”
乔司珑坦坦荡荡摇头，“没人会拿这件事开玩笑吧。”
Daniel的肢体语言出现绝妙变化，从讨好弓身到挺直背脊，表情一瞬具备主体性。他似有似无挤出一个短音调，眼尾夹秋风转身，双眼触碰到穿金戴银的豪客，即刻绽放出标准从业笑容。
穆江辞观察乔司珑，她满不在乎浏览琳琅商品，眼瞳里反射奢侈品的光泽。逛了小半圈，她对那只艺术限定款Lady包目露倾心。钉珠刺绣的金银手工包单独供在中间格层里，乔司珑刚伸手，Daniel打斜边冒出来，双手戴黑手套取下Lady包，面朝那对老夫少妻倾情推介，“Kiki小姐，这只稀有皮戴妃包是艺术家联名限定款。下午刚到货，全店就这一个，全球限量30个。您要买第一只奢侈品包包，经典LadyD是热门必入款。”
Kiki双眼放亮捧包抚摸，Daniel嫌乔司珑占位置，当她不存在，身形转动把人挤开。乔司珑不跟Sales一般计较，但也要踩他一脚出出气，但穆江辞忽地把她拉开，从Kiki手里夺过包转递给乔司珑，再面向Daniel，富贵骄人的架势但声淡说：“先来后到。我们看了，不喜欢，再轮到下一位顾客。”
Daniel悄摸翻白眼，侧过脸囫囵叨咕，“看了还不是白看，买得起嘛。”说完面朝乔司珑，假笑伸手直接抢，“这位顾客，您想免费过眼瘾可以的，但这只是珍稀皮包包，不允许随便瞎摸。”
他的手才碰到皮面，穆江辞拦在乔司珑身前，冷眸垂视Daniel问，“包再珍稀也有价码，有价我们就买得起，多少钱？”
乔司珑目望他心道：问价钱干嘛，找虐是不是？
Daniel片刻间对自已的专业判断产生怀疑，这男生虽没戴名表穿名鞋，但气质显贵，难道是低调富二代？那乔司珑还说只看不买。他留一线道：“11万。”
11万。穆江辞眼光几不可察僵顿，他还抱着一丝希望，现实果然残酷，乔司珑果然只选贵的。
乔司珑微撇嘴，叫你问，下不来台了吧，活该。
Kiki身旁的大金主戴黄金黑盘Rolex,他没耐心久等，趾高气扬道：“我家Kiki喜欢这Lady，把包拿过来，还有刚那马鞍包去仓库拿个全新的。没硬实力搁这瞎耽误什么功夫。”
Daniel谄媚堆笑应声，面对穆江辞挺起胸膛，傲娇一瞪，绕过他要夺包。穆江辞听够“没实力”的嘲讽，人如泰山坚守不移，“先到先得，这包归我们。等着，我先打个重要电话。”他煞有其事从外套口袋里掏出手机，边走边触虚拟键。Daniel拿不定主意，那也像目标客户。Rolex一脸不快，他忙安抚平息这边的怒火。
穆江辞在店门外伫足，手指滑拉手机通讯录掂量，同学、表亲……选哪个开口？11万，要是传到爸妈耳朵里，被他们笑掉大牙。纵然难于上青天，事关乔司珑的面子、他的面子，硬着头皮也要打出这通电话。
烦恼踌躇着，头顶就真吃了一记硬掌。乔司珑出来流畅拍他的头，同时训斥道：“走吧，你装过瘾了，留我在那擦屁股。”说着朝右边走，穆江辞捏着手机紧跟，“没装，你喜欢那包就买，我打个电话钱就过来了。”
“呵呵。”乔司珑冷笑两声，“你演爽了是吧？打个电话钱就过来，这么恶俗的台词亏你说得出口？那我问你，谁给你打钱过来，马爸爸还是王少爷？”
穆江辞语中立傲骨，“你管哪个爸哪个少爷，总之能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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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那包。你不是喜欢吗？”
乔司珑站定脚，“穆江辞，我就担心你走歪路走捷径。比起买品牌包，我更喜欢你老老实实守规矩。”
这公家意味的话被穆江辞故作不知曲解，他自动把末句后半截剪断。空气中漂浮订制香氛的高雅香调，大理石壁面镶贴各高定品牌Logo。乔司珑一面浏览一面忆往昔，“本来我只是年消费30万的普通VIP，那时候唐昊一还是D家大使。我为了参加私人宴，一次性消费了100多万。”穆江辞不想听这名，这边乔司珑喜悲无常，没预兆就忧伤满面，接着眼噙泪花，“要是我不花那些钱，清钊可能不会倒闭，爸爸也不用那么辛苦……他是劳累过度倒下的……”
穆江辞僵手僵脚，怎么一出来就冒眼泪珠。他递送纸巾尝试安慰人，“不能怪你，一家运作良好的企业不会因你个人的铺张行为而倒闭。破产是客观结果，有你没你，该倒还是倒。”
乔司珑含住泪看他，这……算安慰吗？
穆江辞左顾右看找东西转移她的注意力，“去那家店……公主少女风，你肯定喜欢RV的鞋包，价位也符合我们的消费水平。”
乔司珑掉身望过去，迟一秒反应过来，“你还了解RV，陪哪个大小姐逛过吧？”
穆江辞：下回再哭我搭理你我是狗。
店内铺丝绒花朵地毯、沙发也是干枯玫瑰色丝绒款。乔司珑试了一双银织花钻芭蕾单鞋，价格不贵，18000。但她偿还花呗、连交两个月养老院费用，袋里没几个钢镚。女售货员笑如春风赞美，乔司珑也爱不忍释，身旁站一大金鸡，她随口就说：“你帮我买单，月底我再还你。”
反正他吃住都在农场，酬劳揣兜里也没用处。
穆江辞再次凝顿，就不该多嘴进店。还了借款，他账里所剩无几。这家好像不支持花呗支付，兜来兜去，还是得找人借钱。他点点头，“我先出去打一个重要电话。”
售货员带笑追随他的背影，密切关注到手鸭子的动向。乔司珑眉心轻蹙想了想，脱下鞋道：“先放这，我去跟他说几句话。”
18000，小数目，可以找练歌房老板借。穆江辞拨出电话，听筒里彩铃声响了老半天，最终传出一成不变的提示音。那头还在机械说句，乔司珑已近身侧，眼神像审犯罪分子。穆江辞挂断，眼帘一撩问，“又有什么教诲？”
乔司珑训自家好大儿的口气，“你躲什么呀，发你的2万酬劳用哪去了？别告诉我一分不剩。又没见你买大件买电子产品，吃住全免费，你钱就这么烧没了？赌博，见不得人的爱好？穆江辞，你别给我来一大惊吓，你没什么怪癖吧？”
神经。穆江辞面无表情不回应，他再拨一次电话。乔司珑急了，上手抢他手机，“别装打电话逃避，你给我一五一十坦白从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