计划败露的天宇恼羞成怒。
他估量着白绘辰的年纪，以为是沈知微的金主，嘴里的话忽地变得恶臭起来。
“我说你怎么不要钱呢，原来找到一个靠山了。”
他的语气很是不屑。
既然没办法从沈知微手中拿到什么好处，那沈知微也别想好过。
“你说什么？”
白绘辰的声音带着凉意。
沈知微从他怀中抽出看一眼情况。
天宇脸上带着嘲讽，“没事，毕竟像你这样年纪的人喜欢学生是很正常的。”
沈知微立刻明白他在说什么，第一次被人开黄腔，让她脸上不免带上愠色。
她还未发作，身边的白绘辰身体一抽，变得格外愤怒。
“不过，我觉得放在互联网上，大家会不会因此对你产生别样的心思呢？这么喜欢这个学生，那就替她去参与副本吧。”
天宇说完，拿出手机，准备将照片发给助理，放到网络上传播。
只要在网络上添油加醋，只要有一点风声，大家会对这个保养学生的男人产生一点点的不满就够了。
人在拥有一个找替死的机会时，会倾向于选择那些道德败坏的家伙。
但他看到照片的第一眼，却愣在原地，眼中涌起恐惧。
照片里的白绘辰没有人脸，双目空旷，连嘴巴都没有。
空洞源源不断地往外溢出鲜血。
明明是张静态的照片却在他的手机里游动、蔓延。
天宇惊呼一声想要甩掉手机。
可惜为时已晚。
他的周遭环境迅速变得昏暗，他仿佛来到一座幽静无人的美术馆，面前的讲解员一脸笑意：
“欢迎来到【恐怖美术馆】。”
沈知微看着天宇消失在眼前，也明白是触犯了白绘辰的某一条规则，她忍不住问：“这是什么规则，我要不要注意一下？”
白绘辰回答，“因为美术馆不准拍照。”
沈知微：……
“可是这样放他进去好吗？”沈知微担忧道。
白绘辰以为她心地善良不忍伤害人类，便补充道，“如果你需要我可以将出去的办法告诉他。”
但她狐疑地盯着白绘辰，“我没说让他出来啊。”
“那你是……”
“这种烂人就该让他自生自灭不要伤害其他人。”沈知微回答，“只是我怕他会找到你的规则和真相然后……杀掉你。”
“要是因为解决这个烂人把你拉下水，我会很过意不去的。”
看着沈知微一脸认真为自己思考的模样，白绘辰嘴角上扬了一个像素点。
“去做你该做的事吧。”白绘辰说完，轻轻地转身离开。
留下沈知微在确认母亲没事后，飞速爬楼，回到自己的家。
家里没有开灯，父亲在上班，弟弟在上课，家里没人是正常的。
而且，没人反而对沈知微要做的事更有利。
“姐姐？”
沈知微刚打开客厅的灯，便听到弟弟的疑惑声。
她惊讶地问：“你怎么在这？不是要上课吗？”
“我这几天没上课。”弟弟回答。
不用想也知道他肯定利用诡异降临的理由说服母亲给他请假。
弟弟在家阻拦不了沈知微，她没有理会弟弟，继续在客厅里翻找着什么。
“姐姐在干什么？”弟弟走过来，问。
“找妈妈的照片，妈妈被选中副本了你不知道吗？”沈知微头也没抬。
“知道呀，但这两者之间有什么关系呀？”弟弟眼中也有直播。
这个直播似乎是优先推送有血缘关系的人，弟弟第一眼一定也是母亲。
沈知微没好气地教训弟弟，“如果母亲有什么需要我们要及时烧纸给她啊。”
“可是妈妈没有纸钱呀？”
“怎么会没有，你们不是买了吗？我都没用你们的。”
弟弟接下来的话让沈知微怔在原地。
他一脸单纯无辜，“妈妈是买给我和爸爸的，妈妈说自己要是被选中，就自己想办法。”
“有病吗？”
沈知微忍不住破口骂道。
从温驯的姐姐口中听到这样的话语，弟弟有些惊讶，却理所当然地说：
“怎么有病，爸爸说我们能买到的纸钱不多，要想买通诡异自然需要很多纸钱，爸爸一份，我一份，没有多余的钱给妈妈了。”
“那为什么不能是妈妈一份，你一份呢？”沈知微此刻已经快失去理智了。
弟弟则反驳道，“妈妈说我们的钱都是爸爸赚的，妈妈说我是爸爸唯一的儿子，给我们哪里不正常了？”
“好啊。”沈知微咬牙切齿道，“去把爸爸的那份拿过来。”
沈知微确信这次父亲很好运地没被选中副本后才这样命令弟弟道。
弟弟很不服气，他知道姐姐要做什么，双手叉着腰，“你凭什么用爸爸的？”
“这种东西不应该家里人谁需要谁用吗？”沈知微可以不需要，但母亲又没有超能力，这种东西总会有用的。
弟弟依旧拦着沈知微，甚至扬言等父亲工作回来要告状。
从被拉入副本的那一天起，不，应该更早追溯到被笑脸先生认作客人的那天，她就感觉自己有什么被改变了。
现在想来，是那颗所谓“温顺”的心脏。
她一把推开弟弟，带着找到的母亲的照片前去父母的卧室。
“你是要害爸爸吗！”弟弟放声尖叫。
“我只是备用，又不是把全部的钱拿走，而且用的又不是你的。”沈知微被他叫得烦了，冲他怒吼道。
弟弟不听，忽地坐在地上哭着。
他好像忘记一周前他还被沈知微威胁着。
沈知微冷漠地盯着他，并没有动手将他从地板上拽起。
“再哭下次我就把你拉进副本。”沈知微说，“我一向运气很差，下次肯定会选中我。”
弟弟的哭声戛然而止。
他疑惑：“你不是把那个机会让给我们了吗？”
看来母亲收到那个机会，还告诉给弟弟。
沈知微说，“我还有一次，这次，依旧是SS级通关。”
弟弟沉默了。
原来根本不是因为什么无法控制的情绪而哭出来，沈知微放完狠话就无视从地上自己爬起来的弟弟，走进父母房间。
他们的房间没锁。
就算纸钱不在这里，她总会找到的。
就在她没注意的地方，弟弟偷偷拨打给父亲的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