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商陆觉得女人的心思令人费解,总是纠结爱不爱的问题,但他还是回答道:
“这个问题你从我十八岁问到现在我三十四岁,我的答案也从来只有一个,南星,我是爱你的。”
爱吗?那为什么她感受不到?
陈南星扯了扯嘴角,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杯沿,好似咽下去的不是茶而是一口苦酒。
“不。”
她斩钉截铁的否定,目光落在虚空处,像是在回忆什么:
“你不爱我了,十八岁你说的爱我和你现在说的爱我完全不一样。”
林商陆心情烦躁得如同一团乱麻,找不到头绪,不得章法的他向后抓了一把头发,重重叹了一口气:
“怎么不一样?哪里不一样?!南星,你说的太绕了!我理解不了。”
“哪里都不一样了。”
十八岁的林商陆为了她可以抵抗全世界,而三十四岁的林商陆在外面养情人,生孩子……
因为我看过你爱我的样子,所以你不爱我就异常的明显。
陈南星敛下乌黑的睫羽,滚茶升腾起的水雾润湿了她的眼睛。
还是这样沉默,陈南星这个人,连眼泪都是无声的。
林商陆更烦了,他捏了捏眉心,强压下情绪这头狂躁的困兽,刻意伪装的平静语气下已经有了愠怒的前兆:
“你想多了,老婆,爱不爱你我难道我自己还不知道吗?我只想让你让当我的老婆,也只会让你坐在林太太这个位置上,这不是爱你是什么?”
她陪着他从逼仄潮湿的地下室到明亮宽敞的别墅,从一个馒头掰成两个人吃到家财万贯,原来在他心里她要的只是一个林太太的位置……
悲伤在此刻变成了巴掌扇在陈南星脸上,她拿出纸巾用按压的手法擦干眼泪。
身处名利场之中,林商陆早就被金钱和欲望腐蚀了真心,连带着他的爱也变得不纯粹,像一碗混搅了粗粝石子的粥,硬喝下去只会划伤她的喉管,让她鲜血淋漓,直至她啼血死亡。
胃癌晚期本就没什么活头了,死亡不足以让陈南星畏惧,但陈南星并不想死在这段扭曲的关系里,她攥紧手心里沾泪的纸巾,重新抽出离婚协议推到林商陆面前,这次一起推过去的,还有一只笔:
“爱不爱都不重要了,只要把离婚协议签了就好。”
爱不爱的话题辩论了半天最后还是回到了离婚的问题上,林商陆最不想谈论的也是这个话题,他忽然很想抽烟,伸手摸向口袋,却只摸到了一个打火机。
“……”
因为是和陈南星独处,他顺手就把烟丢在了车里,这已经成了他的习惯。
为了缓解抽烟的欲望,林商陆拿出打火机在指尖把玩,金属敲击桌面的哒哒声在僵持的气氛里和心脏跳动的砰砰声逐渐同频。
四周的空气慢慢凝固,无形的压迫似利剑悬在陈南星头顶上,仿佛下一秒就要把她刺穿。
在把打火机转了无数个圈的林商陆终于停下了他的动作,他目不转睛地盯着陈南星的眼睛,像是要通过她的眼睛洞穿她的内心:
“南星,当年我们刚去B市市穷困潦倒,蜗居在地下室一包泡面两个人分着吃的生活都过的很幸福,现在我们有钱了,生活也好了,你怎么突然变成这样了?你究竟是为什么非要和我闹的这样僵?”
他语气里的不解和探究不似作假,陈南星同样注视着林商陆的眼睛:
“你真的不明白吗?”
他怎么会不明白,他一清二楚,一切不知情都是利己主义的装蒜罢了,林商陆眉头紧锁,“啧”了一声:
“就因为那些女人?”
他说的不以为意,在自成一派的逻辑里为自己开解:
“我说了我对她们没有感情,只是碍于工作需要不好推脱,再说我一直严厉禁止那些人去到你面前,我对你已经很好了,也给足了你身为林太太的体面吧?”
“……”
工作是要包小三才能开展下去的,体面是丈夫的情人挺着孕肚耀武扬威逼她离婚的。
陈南星握了下拳,眼前之人的长相除了更成熟了一些基本没什么变化,长的还是那张张扬帅气的脸,变化的只有他内里的灵魂。
她尝试在这幅皮囊之下找寻爱人往夕的影子,却发现她一无所获。
意识到这一点,陈南星肩膀微微塌垮,像是支撑自己身体的力气被瞬间抽走,接下来,香味弥漫的茶室迎来了长久的沉默。
对林商陆这种急性子来说,沉默比争吵更难熬。
很多时候他都想让陈南星放开情绪和他大吵一架,但他知道陈南星不会,他的老婆是一个很温柔的人,温柔到大声对他说一句话都不会。
林商陆也很喜欢她的温柔似水,不过在此刻,再温柔平静的水林商陆都要让它掀起几分涟漪。
“说话!”
他站起身来极具压迫性的弯腰低头,手指挑起陈南星的下巴迫使她仰头和他对视。
陈南星脸色灰败,执拗的撇过头去:“除了离婚,我不想说什么。”
“好,好,好!”一连三个好字表示着林商陆破防到极点的心情,他怒极反笑,抓着陈南星的手腕用力往上扯,逼得陈南星只能顺从的站起来。
“我说过,离婚你想都不要想,当初结婚的时候我们对着月亮发过誓,你和我只有丧偶,没有离婚,跟我回家!”
说完,林商陆就捏着陈南星的手往外走,他用的力气极大,捏的陈南星骨头都要碎了。
“放开我,你放手,痛!”
陈南星挣扎不过,慌乱中摸到了盛着茶水的杯子,脑子一热就泼了上去。
伤敌一千自损八百,这一下不仅烫伤了林商陆也烫伤了自己,不过效果出奇的好,林商陆立马松开了对她的辖制。
在陈南星的眼下,他目光阴冷抢过茶杯砸在地上。
瓷器碎裂的声音独特且清脆,陈南星下意识瑟缩起身体想找地方藏起来,意识到现在所处的环境后硬生生的克制住了本能,僵在原地一动不敢动。
从十五岁相识开始,这是林商陆第一次当着她的面展现出暴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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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商陆当时确实气急了,气到头脑发涨,抓到个东西就往地上摔,在摔出去的那一刻林商陆其实已经后悔了。
几乎在瓷器碎裂声响起的同时,林商陆压着陈南星后脑勺把她严严实实的抱在怀里,感受到陈南星因为创伤后应激障碍而抖个不停,他心口一滞,将陈南星抱的更紧了:
“老婆,别怕,别怕!我是林商陆,不是你养父那个畜|生,刚才是我混账,我不会伤害你,别怕!”
细细碎碎的吻落在陈南星的头发上,怀里的人慢慢停止抖动。
林商陆抬手抚上陈南星的脸,正欲用柔软的指腹轻轻的擦去陈南星的眼泪时,六个身强体壮的彪型大汉推开门齐刷刷的进来了。
“你们是谁?”
林商陆着实被吓了一跳。
他们无视林商陆自动分成两列站到他们身侧。
“???”
怎么个事?林商陆肩膀紧绷一时搞不清楚状况,他警觉的看着周围的大汉,扣着陈南星的肩做了个往怀里藏的动作,陈南星却不领情,推开林商陆后退了几步站到第一排左侧的大汉面前。
大汉恭敬的垂头:“陈小姐。”
“……”
林商陆咂摸出一丝不对劲来,他不可置信的看着陈南星:
“南星,这是干什么?”
陈南星瘦高的身影站在彪形大汉面前显得薄薄的一片,黯淡的眼睛里看不穿情绪,良久,她才说道:
“你走吧。”
“请吧。”陈南星的话一落音,两个彪形大汉就上前一步走到林商陆面前礼貌的请他出去。
林商陆对此熟视无睹,他额头上青筋暴起,连带着太阳穴也突突直跳,突然,他上前一步抓住陈南星的肩膀怒吼:
“你一定要这样?!”
声音嘶哑的不成样子。
陈南星是该心痛的,但从发现林商陆出轨的那一刻起,她的心就开始痛,就这样痛了五年,现在倒也不是那么难以忍受。
她用眼神示意大汉把林商陆拉开,直迎上他愤怒的眼神:
“我不想和你回B市,也知道我抗衡不了你,所以我只能这样。”
林商陆还想上前,却被大汉伸手制止,陈南星从茶桌上拎下那一大袋打印完成的离婚协议递到林商陆面前:
“除了办理离婚证,我不会回B市。”
林商陆紧咬着牙关不肯接,陈南星也不强迫,转手交到了其中一个大汉手上,大汉拎着袋子微笑着挑了一下眉毛:
“先生,请吧。”
说是请,实际就是赤裸裸的威胁,林商陆不走也要走。
事已至此,在让别人架出去和自己走出去之间林商陆必然选择后者。
临走前,林商陆回头还想再和陈南星说几句话就被一排大汉挡住了视线,他再看也只能看到彪型大汉魁梧的身躯,看不到陈南星的一片衣角。
林商陆走后,陈南星独自在茶室坐了很久,她想了很多,想到星星缀上夜空,她才在六个大汉的护送下回了民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