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婚协议!她还敢提离婚协议?
想到桌上放着的那两个文件袋,林商陆的心火烧得更旺了,他捏紧了手机,郁燥的抓着头发:
“你到底在闹什么?你知不知道我每天都很累?!”
是在各个情人里周旋累了?还是在爱情游戏里左右逢源累了?
陈南星不由自主的想起以前无数个看着林商陆出轨照片的夜,心就像被人用勺子硬生生的剜下来一块那样钝痛。
每一个那样的夜泪水都打湿了枕头。
人总会无限共情苦难时候的自己,她鼻尖一酸,眼泪不自主的簌簌落下,流过她的脸砸在木质的地板上。
是不甘还是心碎,她分不清,她此刻只知道不能让林商陆听出她的脆弱,她的不堪。
她要离婚!她要离开!
陈南星抹干脸上的泪痕,深呼吸了好几次后恢复了正常:
“阿陆,我没有闹,我清楚自己在说什么,我要和你离婚,离婚的原因就在桌上另一个文件袋里,你可以看看。”
另一个文件袋?
林商陆一时语塞,另一个文件袋他怎么可能没看,就是因为看了另外一个文件袋,他才语塞得不知道该说什么去辩驳。
那个文件袋足足有一本红楼梦那么厚,里面装着的全是他和不同女人的亲密照片,他大致翻看了一下,最早的照片可以追溯到他第一次犯错时。
这说明她一开始就对他没有信任!
意识到这一点的林商陆青筋直跳,他的思想曲解到了一种常人所不能理解的境界,赤裸裸的证据摆在眼前他却能反客为主,率先指责说教起陈南星来:
“南星,我是一个商人,我有数不清的应酬,我需要逢场作戏。”
什么逢场作戏是需要作到床上去的?难道商业环境已经恶化到他一个董事长兼CEO不睡别的女人就不能谈成合作吗?
陈南星眼眶泛红,她原本以为心在日复一日的疼痛和自愈中变得麻木,但她显然高估了自己,每一次听到那些伤人的话她心里还是会很痛。
她是做了几年家庭主妇,但她也不是傻子,他何必用如此么拙劣的话术来搪塞她?!
还是说其实林商陆本性就是如此,只是她以前被爱意蒙蔽了双眼,自动为他套上了一层名为好男人的滤镜?
陈南星这么多年来第一次思考这个问题,
许是这边的沉默让林商陆乱了分寸,陈南星猛然间听到那边传来一声刺耳的噪音。
那是茶几腿受到猛烈撞击后与大理石地面摩擦声。
这个声音陈南星并不陌生,数年前,在她还和养父养母生活在一起的时候,她躲在衣柜里听到过一次比这更为尖锐的同种声音。
林商陆踹在了茶几上,他在用暴力破坏的方式为自己的情绪找一个宣泄口。
刺耳的噪音和那张布满沟壑的脸重合,那段称的上绝望的回忆被重新翻开,陈南星的脸硬生生的白了三个度。
电话那边的林商陆气愤上头,半点没有察觉到陈南星的异样。
于是,彼此都放任着时间在两人的无言中嘀嗒流逝。
约摸过了五分钟,林商陆的心情平复了一些,他单手扯开领带,手伸向裤带里想摸烟抽,却意外摸了个空。
烟盒在他开车进小区时就被他丢在了车上。
这个习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好像是陈南星第三次怀孕时,胎儿才一个月她就孕吐的厉害,闻不得一点烟草味,就是他身上揣着烟,陈南星也能孕反的吐个昏天暗地。
那时候他们已经没有了两个孩子,所以都无比期待这个小生命的到来。
为了让陈南星舒服一点,他每次回家前都会把烟盒丢在车里,再在外边晾十分钟,确保自己身上没有烟草味才敢回家。
但就算是这么小心,那个孩子最后还是没能留住。
是啊,他们之间这么相爱,又陪伴了彼此这么多年,怎么能是说放下就能放下的呢?
她现在玩失踪不过就是在耍脾气,目的是想让他多看看她,想让他多回家。
自认为抓到问题精髓的林商陆面色柔软下来:
“乖老婆,别闹了,我和她们真的只是逢场作戏,我发誓,我爱的只有你,林太太的位置这辈子也只能是你,别瞎想了好不好——这两天公司忙着推广新产品,我真的很累了,你现在在哪?给我发个位置,我让齐峰去接你。”
陈南星煞白着脸皱眉,她真的看不懂林商陆,她不懂他为什么明明不爱了却还是坚持不肯离婚。
难道一定要把她耗在林太太这个位置上到她死去的那一天吗?
林商陆不知道她心里的弯绕,依旧站在自我的中心畅言:
“老婆,你是想让我去接你吗?也行,那就要晚两天了,新品的秀场和代言还有几天才能搞完,老婆,这几天真的要累死我了,说到这个,我们也很久没有一起出去旅游了,要不这样,你先在那边自己玩几天,等你老公我忙完这边的工作再过去,我们一起好好度个假。”
他以自我意识为中心的好一通展望,没有给陈南星拒绝的间隙。
“……”
不!她不能再陪他演这种情深不寿的戏码了!
她坚定着自己的选择,郑重的叫出了他的全名,用她认为坚决的方式表明自己的决心。
“林商陆,我认为我已经说的很清楚了,我们离婚吧。”
他们相识十七年,结婚十四年,这期间林商陆从未看到陈南星的反抗,她像是一滩平静的汪洋,无论他往里面扔多少石块,汪洋总是能接纳并迅速恢复平静。
但他似乎忘了无论多大的湖泊在经历数以亿个石子的投入后也会被夷为平地。
他从未想过这一点,他理所当然享受陈南星的温柔顺从,现在顺从不在了,所以他破防,他口不择言。
“离婚!离婚!你为什么一定要离婚?!陈南星,你没有爸爸,没有妈妈,甚至没有一个亲戚,这个世上除了我,你没有一个亲人!你这么执着和我离婚,离了婚你又能去哪里?!”
处在感情高位的人不容许下位者的忤逆,一旦忤逆发生,上位者将不管不顾的投射出利刃,用伤害他人的方式迫使下位者的妥协。
“你怎么能……你怎么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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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他参与了她大半个人生,他明明了解……他明明知道……
他明明了解她内心最脆弱的角落,他明明知道她最介怀的伤口,但他却不管不顾,恶言如刀的剖开她一直未结痂的疮口,露出里面白森森的骨血。
心脏被一双无形的大手捏紧,陈南星大口喘着气,手发着抖挂断了电话。
她说不下去了,再说下去她一定会死的!
“操!”
电话被陈南星掐断,林商陆心里憋闷的慌。
他也知道自己说错话了,他想给陈南星重新打过电话,然而积年累月的骄傲高抬起了他的头颅,让他摁不下号码。
“操!真他妈的该死!”
一边是陈南星,一边是自己的骄傲,两股思想的博弈扰的林商陆头疼欲裂,他撒气般的想把手机砸了,余光却瞥见了被他一脚震飞出去的银戒。
藏在这枚银戒里的记忆有些陈旧,但并不至于湮灭,林商陆稍加回想便全都想起来了,这是他二十岁时向陈南星求婚的戒指……
他有一瞬间的恍惚,鬼使神差的弯腰捡起了那枚银戒,经过调节轻而易举的套在自己右手的无名指上,心里产生了一丝丝的懊恼。
有钱之后他从没有在金钱物质上亏待过陈南星,各色珠宝首饰如流水一样送到陈南星的妆台上,“恒星”也是做奢牌珠宝的,陈南星作为创始人之一和老板太太,按道理说是怎么也不缺名贵珠宝戴,可是她却一直戴着这枚磨损严重的银戒。
林商陆嘴角抿成一条绷直的线,握在手上的手机没有被砸在地上,林商陆拨去了另一个号码。
“喂,林总。”
电话很快被接通,齐峰肩膀上背着女朋友的包、手上拉着女朋友的手,苦大仇深的接了这通电话。
“喂,齐助理,今晚辛苦你加班,查一下太太的出行记录,明天上班前我希望看到太太的信息。”
他把手机开了免提放在茶几的一角,左手摩挲转动着右手无名指上的戒指冷声吩咐齐峰。
太太不是得胃癌了吗?她怎么不见了?
齐峰和女朋友对视一眼,默契的掉头向家的方向走。
“好的,林总。”
齐峰作为林商陆的助理,除去有一笔不菲的工资外,还有高于一般市场的加班补贴,有钱不赚王八蛋,齐峰日常中很愿意加一点小班用于解决老板的情感纠葛。
齐峰牵着女朋友的手美滋滋的往家走,他的任务目标陈南星正在距离B市千里之外的理城痛不欲生。
悲伤的低气压将陈南星笼罩在其中。
胃作为情绪器官最先发难,它疯狂分泌着胃酸,酸味发散出去,呛的她五脏六腑疼痛,呛的她四肢乏力,瘫软在地。
她像极了一个溺水的人,绝望的感受着溺毙的恐惧。
止痛药,她需要止痛药!
陈南星单手摁在胃上,挣扎着去拿床头柜上的止痛药,但受过强烈刺激的躯体暂时性的脱离了大脑神经的调控,僵硬到无法动弹。
陈南星很讨厌这种时刻的自己,完全不受自己的控制,像个只会流眼泪的活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