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言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本想着让最初散播流言的李满仓站出来澄清,村民更愿意相信,但李满仓迟迟未归。而两人的流言已经演变到二人早已订下婚期,就等完婚了。
初听这流言,最慌的就是蔡婶子。她生怕杨蔓误以为她将那天见到三人一起用饭的事情说出去了。
要是别人,蔡婶子在出了那人家门的第一时间就说出去了,但杨蔓手里还拿着她家的被面,她还指望杨蔓给绣鸳鸯呢,既有求于人,她又怎敢将那事散播出去。
蔡婶子为此还特意上杨蔓家门解释一番,以证清白。
杨蔓得知后哭笑不得,她一直知晓有流言,但没想到已经传得如此离谱。她一个寡妇倒是还好,当寡妇这些年风风雨雨什么奇怪的事情都经历过了,如今的流言对她来说不痛不痒。
但蒋昭不同。他一个无父无母的孤儿,本就不好谈婚事,这再和她扯上不清不楚的关系,就更没有人家愿意将姑娘嫁与他了。
断人姻缘的事杨蔓万万干不得,李满仓等不到,只好她自己出面澄清了。不过还是得事先和蒋昭商量一番,免得弄巧成拙。
只是,前天大哥在城里做短工结束,经过薛岭村给她送些蔬果,顺便把芽芽带走回娘家住去了。
少了芽芽这个幌子,现下杨蔓想去找蒋昭都找不到一个合适的理由,外面不知道多少双眼睛盯着就等抓到她与蒋昭私会的证据。没法子,杨蔓只好趁着天黑没人出门的时候悄悄上门找他。
立冬之后越发冷了,日头落了后阴风阵阵,没人想在这种鬼天气出门,都是守着家里的炉子半步不离。
杨蔓把自己裹得厚厚的,左看右看没见着人,快速关上院门直奔蒋昭家。
蒋昭又打算进山了,晚上坐在炉子旁检查自己的一应捕猎用具和药品。
突然想起什么,蒋昭从柜子里取出杨蔓送给他的香囊。当时没好意思细看就收起来了,现在刚拿出来就闻到淡淡的草药味。
蒋昭在灯光下细细端详,这才发现香囊两面绣的不一样,一面绣着老虎、熊还有鹰,另一面绣了一座山,右下角还用红色的线绣了“平安”二字。
蒋昭突然想起他娘。她一有空就去庙里求平安符,每每他爹进山就塞给他一个,千般叮咛万般嘱咐都绕着平安展开。后来他爹带着他进山,平安符成了两个,各种叮咛嘱咐也翻了一倍。
爹娘相继过世后,他有很长一段时间都待在山里不敢回去面对那个空荡荡的家,甚至想过让猛兽把他吃掉算了,一家人在阴曹地府团聚也算。
从来亲缘淡薄,自爹娘过世后蒋昭再没听到过一句平安,也不觉会有人牵挂他,希望他平安归来。
但此刻,轻抚香囊上“平安”二字,原来,他还能得到一句平安的祝福。
蒋昭不禁把香囊握的更紧,贴上心口,便觉这处暖融融的。
“砰、砰、砰——”院门被人轻轻扣了三下。
蒋昭将香囊放好,起身去开门。
门刚拉开,一个纤细身影迅速闪进来,像在避着什么。
“蒋大哥,叨扰了,我找你有事相商。”听到声音,蒋昭才认出这是杨蔓,顿时有些心虚,毕竟他刚刚还拿着她送的香囊被感动得一塌糊涂。
蒋昭不太自在地摸了摸鼻梁,“进屋说。”
蒋昭给她倒了一杯热茶,“先喝点热茶驱驱寒,二……芽芽娘,何事如此着急?”
杨蔓几口热茶下肚,内里终于暖和些,期期艾艾开口,“想必……蒋大哥也听说过……关于我俩人之间的一些流言。”
他们俩人彼此都知道流言满村传,只不过每次见面都当作不知,避免尴尬。
蒋昭轻咳一声,“知道。”
“起初我不愿理会,但如今这谣言越传越离谱,如此放任下去,恐于我二人声誉不利。所以我想着,是否由我二人出面澄清一下会好些。”
“实不相瞒,”蒋昭正色道:“我已打听清楚最先传出来流言的人是李满仓,本想着让他出面澄清会好些,但此人迟迟不归家。只是……信这流言传这流言之人,多是想看我二人笑话之辈,若贸然出面,也只会被他们颠倒黑白,说成是我二人串通好的,恐适得其反,流言不减反增。”
“我知如今到处在传我俩已……已订下婚期,”蒋昭莫名有些不好意思,“左右这不是真事儿,往后别人见我俩并无成婚举动便知这是假的。不用我俩人出面,流言不攻自破。至于李满仓,不若我尽快进城去寻他一趟,等寻到人,也好让他弥补错误。”蒋昭毫不犹豫便放弃了原本进山的打算。
道理杨蔓都懂,主要是,“我这不是怕耽误你往后婚配么!”杨蔓低头嘟囔一句。
“什么?!”蒋昭耳朵尖,听了个清清楚楚,当即面热,“不……不妨事……我暂时没那方面的打算。”
既然这样的话,杨蔓起身,“那就依你所说,我先不出面。”
“时候不早了,我先走了。”
话音刚落,天空咵镲一声巨响,仿佛天要裂开似的,杨蔓被吓一跳,下意识缩了缩脖子。
紧接着,外面响起噼里啪啦的声音,动静越来越大,雨点砸下来的速度越来越快,越来越密。
糟了!杨蔓急走两步开门,冰冰凉的风夹杂着雨点迎面砸来,密密麻麻的雨点不停歇地砸在人身上,还挺疼。
杨蔓的衣裙瞬间濡湿。
蒋昭见状急忙将她拉回来,关上房门。
“稍等一下再离开吧。不用担心,这种急雨多半是一阵一阵的,来得快去得也快,等不下了……或是下得小些再走也不迟。”
“若是现在冒着雨回去,寒气入体,定是要病上一场的。”
杨蔓现下心中无尽懊悔,今晚就不该来的!本想速战速决,没想到被一场雨困住了!
雨点砸在窗框上,劈里啪啦的声音听得杨蔓心慌不已,她难掩焦躁,在屋里一圈又一圈踱步。
蒋昭安安静静立在门边,他看得出杨蔓的不安急躁,但不知该说些什么,能做些什么,只好门神般立在那里,恨不得连呼吸都放轻以此来降低存在感,心里默默祈祷雨快停。
在他意识到自己一直注意着杨蔓的时候,他的目光已经黏在杨蔓身上,跟随着她在自己屋里转了无数圈了。
这下,他成了一个快要把头埋进胸膛里的门神。
如蒋昭所说,急雨来得快去得也快,不过一刻钟的时间,雨声渐息。
雨还淅淅沥沥地下着,但杨蔓心慌地厉害,片刻都不想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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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即开门欲走。
“欸,把伞拿着,当心淋雨着凉。”蒋昭急忙翻出伞塞给她。
杨蔓没有拒绝,“多谢蒋大哥,我先走了,你留步。”
蒋昭看着步伐稍显凌乱的背影越走越远,站在门口定定看了很久。
——
杨蔓不知自己怎的了,从下雨开始就莫名心慌地厉害。她只想快点回到家中。
慌中不出错,她还特意走了和自己家相反的方向,又从后面绕回去。
小雨淅淅沥沥,杨蔓撑着伞,步伐比平时要快。
经过柳婶子家门口时,杨蔓突然听到从自家院门的方向传来的男人的交谈声。
杨蔓心一沉,当即停下脚步,转身欲敲柳婶子家的门。
手刚抬起来,身后就传来得意洋洋的声音:“杨寡妇,这黑灯瞎火的你这是从哪回来啊?”
杨蔓不用回头都听出是虎子娘的声音。
杨蔓收回手转身,“怎么,我去哪里要特意告知你吗?”
虎子娘“哼”一声,“怕不是刚从哪个男人的被窝里出来吧!”
虎子娘说着露出稳操胜券的笑容。
虎子娘今儿早上犯懒没去打扫祠堂,到晚上吃过晚食才磨磨蹭蹭去打扫。虽说虎子爹也一起被罚了,但他只去刚开始的一两天后就不去了,打扫祠堂的活就全落在虎子娘头上。
她心里不想干,手上动作就慢,磨磨蹭蹭好不容易快打扫完了突然天降大雨,刚打扫好的祠堂又脏了。
气得虎子娘等雨一停就把扫把一扔,头也不回的离开,明天村长问起来就说是下雨弄脏的,可不关她的事。
刚从祠堂拐出来,远远看着一个人撑着伞脚步匆匆往这边走。虎子娘躲在暗处,等人走过来认出是那杨寡妇。
事出反常必有妖。这杨寡妇平日里能不出门就不出门,今日黑灯瞎火的时辰,还刚下过雨,她反倒又出门了,而且她脚步匆匆还时不时左顾右盼,一看就是心虚。
那蒋猎户家可不就在刚刚杨寡妇走来的方向么!
虎子娘眼珠一转,悄悄跟在杨寡妇身后,看着她绕了一个大弯回了自己家。
虎子娘彻底兴奋,遮遮掩掩其中必定有鬼!想她杨寡妇平日里装的一副贞洁烈妇的样子,没想到也是个背地里爬男人被窝的主。
眼看她想往柳婶子家躲,虎子娘赶忙出声。
杨蔓紧了紧握着伞柄的手,“怎么,一年的祠堂打扫起来不过瘾,想再添两年?”
虎子娘和杨蔓闹过一场已经学聪明了,不会一点就燃。她冷哼一声,废话不多说,上前就拽住杨蔓的手把她往她家前门拖。
她刚刚也听见声音了,她家前门聚了不少人。
虎子娘边拖边喊:“杨寡妇你怎在这里?”
虎子娘用足了力气,杨蔓第一下竟没挣开,硬生生被她拖行几步。
杨蔓家前门的人听到喊叫,一窝蜂似的涌过来。
天黑难以辨认面容,杨蔓凭声音听出为首的人竟是薛海和薛达。
薛海嘴咧得太大,以至于杨蔓在黑暗的环境里没看清他脸倒是看到他一口大黄牙。
不对,这是算准了她不在家特意堵她来了。
杨蔓心沉入谷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