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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第 9 章

作者:麦依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本来想尽快找三癞子算账,但芽芽新鲜劲还没过,天天都要来找他,蒋昭只好先陪芽芽。


    芽芽那日做爹的言论再没提起过,待他还是一如既往亲近,蒋昭也就没放在心上,只当孩子一时兴起,童言无忌。


    等到芽芽新鲜劲过去,来得少了,蒋昭就挑了芽芽没来的一天上三癞子家门算账。


    三癞子这段时间正夹着尾巴做人,唯恐杨蔓一个不顺心拿着认罪书去找官府。


    面对蒋昭的质问,他只觉冤枉,“不是我,不是我!”


    干脆全都交代,“起初是李满仓说你与那杨寡妇在一处的,我只是……觊觎杨寡妇,我还夸了你一句……眼光好。”越说越心虚,声音低下来。


    蒋昭听的清清楚楚,临走前给他两拳,“收起你的龌龊心思!下流!”


    三癞子敢怒不敢言,待蒋昭走后才在家里骂骂咧咧。


    蒋昭随即去找李满仓。李满仓先前来找蒋昭拜师想学他打猎的本事,蒋昭拒绝了。


    莫不是被拒绝了怀恨在心,蓄意报复?


    不巧的是李满仓这段时间都不在家,听说不知去哪寻活计去了。


    这事只好搁置。


    蒋昭这段时间都在家,一有空就做木头玩具,攒够了就拿去集上卖,时不时招待来家里玩的芽芽,顺便等李满仓回来。


    ——


    芽芽去蒋昭家去得勤,又没避着人,自是引得众人注意,背地里谈论得热火朝天。


    流言终究还是钻进了柳婶子耳朵里。


    几个年轻妇人凑在一起洗衣服时闲聊得太上头,被后来的柳婶子听到几句。几个妇人吓坏了,忙求柳婶子不要告诉杨蔓。


    村里杨蔓只和柳婶子一个走得近,大家谈论杨寡妇总心照不宣避着这俩人。毕竟柳婶子知道了,离杨蔓知道就不远了。杨蔓要是知道了,以她的脾气,少不了给她们几个大耳刮子。


    几个年轻妇人吓坏了,柳婶子姜还是老的辣,趁机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向她们打听清楚。


    起初柳婶子是有些生气的,但得知被编排的对象是蒋昭后,她若有所思。


    当日下午,柳婶子就带着自己的针线筐去找杨蔓。


    没看见芽芽,柳婶子问了一句,“芽芽呢?”


    杨蔓在给一个荷包上绣牡丹,头也没抬,“去蒋昭家玩了。”


    柳婶子眼珠转了转,“芽芽和蒋昭相处还行?”


    杨蔓很浅的笑了下:“若不是我拘着,芽芽天天都想往蒋昭家跑。”


    杨蔓放下手里的荷包,叹口气,突然想和柳婶子说些心里话,一直憋着自己也不好受。


    “薛安去时我被诊断出身孕,娘家人劝我把孩子堕掉好二嫁,柳婶子你当时也这样劝过我。我想着人与人之间的好都是相互的,我嫁给薛安两年,他没让我受过一点累半点委屈。薛安临去前还跟我说,他会把房屋和田地都留给我,不论我是否二嫁,那些都是我的。他对我仁至义尽,我既怀了理该给他留个后,也该让那些一直嘲笑薛安不行的人看看,薛安没毛病。”


    “再者,薛安刚去时我觉得天都塌了,因为房屋田地和公婆一家闹掰老死不相往来,我在薛岭村无亲无故,越发觉得自己像个外人,我无意二嫁但急需一个心灵寄托,于是我决定生下芽芽。生下芽芽之后我空了一片的心就被彻底填满,养育芽芽,看着她一天天长大,在这过程中我心里失去薛安的创伤一一被修复,这才好受起来。”


    “可是,婶子,”杨蔓说着落下泪来,“如此种种皆是为了我自己。芽芽生下来就没爹,除了两个舅舅,平日也无亲近的男性长辈爱护。因为没爹,芽芽被小伙伴针对欺负,险些丢掉性命,蒋昭救了她,她像个小尾巴一样粘着蒋昭。”


    “她那日问我蒋昭能否做他爹爹,芽芽渴望父辈的关爱,可这恰恰是我给不了她的。”杨蔓自责,泪水涟涟。


    柳婶子听着也红了眼眶,摸出帕子给杨蔓擦眼泪,坐近揽了揽她的肩膀,“可别这样说,蔓娘,你一个人含辛茹苦把芽芽养大,从小芽芽的衣裙连个补丁都没有,芽芽想吃的想要的你就没有不给的,方圆百里再没有你这样宠孩子的了,这些婶子都看在眼里。”


    “芽芽虽没爹,但你这娘当的比一些爹娘加起来都强,可别再那样想了。”


    杨蔓只是一时憋闷在心,如今说出来就好多了。她快速收拾好情绪,扯出一个笑脸,“柳婶子我知道。”


    俩人边做针线边唠家常,原先沉重的气氛尽数消散。


    柳婶子见杨蔓情绪好起来,终是没忍住,还是问出来:“话又说回来,蔓娘,你有没有想过再给芽芽找个爹?你们娘俩也有人护着。”


    杨蔓停下针线,“婶子,我要是图人护着,就不会守四年寡了。”


    “薛安再好,他也去了四年了,已经成一抔黄土了。你为他守了四年,也够仁义了。”


    杨蔓摇头,“说出来也不怕婶子笑话,我并没有特意为薛安守着,我是宁缺毋滥。我虽嫁过人生了孩子守了寡,但仍憧憬真挚纯粹的情感。我若要嫁人,定是要嫁一个与我两情相悦的人。若是遇不上两情相悦的人,我又何必委屈自己强去适应一段新的关系,我有房有地有孩子,守一辈子寡又何妨。当初之所以嫁给薛安,也是因为他常来向我献殷勤,处处对我好,慢慢打动我,让我心悦于他。”


    说着杨蔓羞怯地低下头,双颊微红。


    柳婶子笑了两声,抚了抚杨蔓的手掌,常年拿针线的食指指腹已经生了薄薄的茧,慈爱的目光看着她,像在看自己的女儿:“婶子怎会笑话你。哪个女子年轻时没有点芳心暗涌,只不过大多遵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糊里糊涂就嫁了。要是遇上个好男人也好,遇上个坏男人,一辈子也就那样了。”


    “婶子只欣慰你还有追寻真挚情感的勇气,愿你得上天眷顾。”


    知晓杨蔓的想法,柳婶子也就歇了撮合她和蒋昭的心思,但自己打听到的消息还得告知她。


    杨蔓听了柳婶子的话才知道自己已被编排成这样,送走柳婶子后,她盘算着去寻一寻散播流言的人。


    她首先怀疑的对象就是三癞子。


    还没等她去找三癞子,那几个背后议论杨蔓被柳婶子当场撞见的年轻妇人倒是先来登门了。


    几个年轻妇人自被柳婶子撞见后是寝食难安,生怕哪一天杨蔓就找上门来。不管怎么说都是自己无礼在先,她们一合计决定亲自上门道歉,或许杨蔓还能放她们一马。


    杨蔓确实没计较,不管出于什么原因,起码她们还知道上门致歉。只细细盘问一番就放她们走了。


    和柳婶子告诉她的大差不差。


    杨蔓决定先去找三癞子。趁着芽芽午睡还未醒,杨蔓出门了。


    三癞子家院门虚掩着,杨蔓刚靠近就听到院里有人声传出来。


    杨蔓倏得停住往里进的脚步,因为她听出了蒋昭的声音。


    蒋昭怎么在这里?


    杨蔓小心翼翼透过门缝往里看,只见蒋昭背对着她,他面前是三癞子。


    杨蔓看不见三癞子,只听他连连否认,交代出李满仓。


    原来蒋昭也是来找三癞子算账的,看来俩人的流言也传到他耳朵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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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杨蔓看到蒋昭忽地举起拳头给三癞子两拳,忍俊不禁,在蒋昭转身前闪避到三癞子家院墙边,听着蒋昭砰地推门声,才敢探出头来,只见一个气冲冲的背影。


    看那离开的方向,八成是去找李满仓了。


    蒋昭训斥三癞子的话她也听见了,姑且算是替自己出了一口气。


    没想到老实人也有举拳头训斥人的一面,杨蔓对蒋昭的印象又好上不少。


    杨蔓后来也去找了李满仓,同样被告知他还未归家。


    不爱出门的杨蔓这段时间频频出门,且专往人堆里凑。于是她便发现,原本聚在一起聊得热火朝天的人们,远远见到她走近便消声了,短暂沉寂过后,又开启新的话题。


    欲盖弥彰。


    看来这流言已传得人尽皆知了。


    最让杨蔓没想到的是,她那自丈夫过世后就没上过她家门的公婆竟然破天荒地上门了。


    杨蔓打开院门看到面上冷若冰霜,一言不发的“两尊大佛”,便知道来者不善。


    果然,一进门,老两口就不见外的里里外外参观起来,就差进杨蔓卧房了。


    婆母一张嘴就阴阳怪气,“我儿宁愿借钱也要建的房子,你们娘俩住的倒是舒服。”


    杨蔓也不是好惹的,“还多亏了公婆在建房子时没掏一个子,这房子才能属于我。”


    婆母偏心老大,公公偏心小儿子,夫妇俩一心拉拨两个儿子,薛安提出分家的时候没有丝毫犹豫就答应了。并且公婆以不靠薛安养老为理由不准他拿走家里一砖一瓦,薛安同意了。


    说得好听点叫分家,说的不好听就是断亲。


    老两口千算万算算漏了薛安从小到大都藏拙,他很有些赚钱的本事,偷偷攒了不少钱,甫一分家就找村长批了地,盖起青瓦房。


    这些打算薛安在成婚前就都和杨蔓交代了,是以杨蔓才同意嫁过来,在薛安提出分家的时候一言不发。


    在外人看来就是新婚燕尔的小两口被老两口“扫地出门”了,于是薛安说建房子就建,屋顶还盖上了青瓦的时候,震惊了一众人。


    老两口自然不会善罢甘休,但每每上门,薛安只有一句话,“钱是借的,到现在还欠一屁股债。爹娘要是肯借我一笔钱还债,我以后肯定给爹娘养老。”


    老俩口一听这话跑得比兔子都快,生怕被沾上了。


    婆母被杨蔓狠狠噎了一句,翻个白眼不说话了。


    安静不过两秒就又找到新的挑刺角度,“你那小妮子呢?是不是又去找那个猎户了?”


    杨蔓很想翻个白眼,但忍住了,“是。”


    婆母立马暴起,伸手狠狠隔空指她,“你个贱蹄子,我儿才走几年你就耐不住寂寞勾搭人,那小妮子也是个不安分的,小小年纪就往男人屋里钻。”


    杨蔓怒火中烧,狠狠拍开老太太的手指,“老太太,我是看在死去薛安的份上才请你进来,现在请你出去,我这里不欢迎你们!”


    “芽芽好歹也是你们薛家的血脉,你这么说,就不怕午夜薛安去你家床头找你,百年后去了地底下见到薛安,他也不会放过你!”


    “你……!”


    杨蔓没让她继续说,直接上手推搡着老两口往院门外走。


    公公跟着婆母进门后一句不发,倒是离开时从鼻腔里哼出一声,以示不满。


    “我可告诉你,这是我儿的房子,这房子姓薛!”老太太临走时才记起上门的目的,忙不迭威胁一句。


    “呵!”杨蔓冷笑一声,“我想让它姓什么它就姓什么,我说它姓杨它就姓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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