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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2. 回府

作者:榴春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翌日。


    元嘉忐忑地从佛堂出来,她昨夜吃了菜包子,肚子满当当的,一点也不饿。


    她原想着,这时卫皇后和元兴帝应该在寺中用早膳,想到今日是最后一日吃斋饭,元嘉就心情大好。


    这一次,元嘉不仅要吃斋饭,还要当众指认许娉婷。


    虽然没有确切的证据,但她认得那两名侍女的模样,只要恐吓一下她们,她们定然会把许娉婷招供出来。


    可来到寺中食堂,却没有预料到的景象。


    食堂空荡荡的,木桌周围空无一人,没有一粒米,没有一滴水,只有一位布衣僧尼握着扫把,低头清理着地上的灰尘。


    卫皇后呢?


    僧尼看到公主,放下扫把来到面前:“贫尼见过公主。”


    “母后呢?”


    闻言,僧尼面露疑惑:“公主说得可是皇后娘娘?皇后娘娘早已离开了寺庙。”


    “走了?那二叔呢?大家呢?那些官员家眷呢?”


    僧尼答道:“都走了。”


    元嘉:“……”


    寺庙里空落落的,恢复了以往的冷清,冷清到要把元嘉这仅剩的,来自皇宫中的珠光宝气,都要冲刷掉一样。


    在外人面前,元嘉一贯不喜欢把情绪显露在脸上,所以僧尼便如实说了下去:“贫尼听闻,太子的头疾犯了,皇后娘娘得知此事,与陛下急匆匆地回去了。”


    “……所以全都走了?”


    直至这句话,元嘉才表露出了一丝异样的情绪,被僧尼及时察觉。


    僧尼想要及时止损,可元嘉明显想要追问不放,她皱着眉问僧尼:“本公主、在问你话,他们是不是全都走了!”


    “是,是公主。”僧尼吓得慌忙跪下,“陛下和皇后娘娘,定是爱子心切,所以三日不到就领着家眷们赶回了皇宫。”


    说到这里,僧尼一度觉得自己时运不济,竟在这个节骨眼上来这里打扫。


    看着元嘉逐渐黯淡的眼神,僧尼凭借着多年的看人经验,将小公主的心思猜了个十成十。


    卫皇后与元兴帝走得急,即便一旁有人提醒,也不见得会想起,元嘉公主还被关在佛堂里。


    只不过,像自己的生母忽略她,这种事对元嘉公主应当是无伤大雅吧。


    金枝玉叶的小公主,打一出生起就是含着金汤勺长大的,比他们寺中的孤儿好了不知道多少。


    若真因为此事忧虑伤心,未免太过于娇惯了。


    ——


    元嘉果真伤心了。


    她无法控制自己的感受,从佛堂一路出来,莽莽撞撞地走了许多的错路。


    等站在房门之前,遇到早月,已经是满脸的泪痕。


    “早月,你为什么没走啊?”


    早月连忙掏出帕子,为元嘉擦眼泪:“公主莫要哭了,这寒冬腊月的,哭坏了脸就不好了。”


    元嘉止住哽咽,故作无事道:“谁哭了?你看错了,要哭也是你哭,本公主才不会哭呢。”


    “是是是。”早月答,“我是公主的侍女,自然要等到公主从佛堂中出来,才能回宫去。”


    没想到,听了这话,元嘉的心情到底还是低落了几分:“说得倒也对,你是本公主的侍女,你当然不会走了,除了你……他们都抛弃本公主了。”


    有些时候,元嘉真想变成像二叔那样的皇帝,呼来喝去,即便他们不是真心的,也不敢轻易抛弃她。


    ……其实现在,还不是一样。


    若有朝一日不是公主,那就真的什么也不是了。


    就像今天这般,没有人记得她还被关在佛堂里,没有人记得……


    “早月。”


    熟悉的声音,是谁!?


    除了早月,还有人没有跟着母后和元兴帝离开寺庙吗?


    元嘉一怔,朝着屋中看去,只听那屋中人继续道:“早月,何人在外面?”


    早月只能道:“回驸马的话,是公主回来了。”


    她刚说完,元嘉便迈步奔了进去,宋麟生正在整理被褥,听到声音回头看向了元嘉。


    那一瞬间,所有的委屈和心酸通通显露了出来,她一把抱住宋麟生,将脸埋在衣物上,哭得肝肠寸断。


    “宋麟生。”元嘉哭得难看,“我以为你走了。”


    “……”宋麟生道,“斋戒三日还没到。”


    “呜呜呜。”


    宋麟生的手覆了上去,掌心在碰触到元嘉的后背的衣物,手又慢慢地保持着一定距离,却能感知到她的温度。


    "她们都走了,你为什么不走啊?"


    他沉了一口气,似是愿又似是不愿:“因为,我是公主的夫君。”


    “你是本公主抢来的,不算夫君,若最开始准你做驸马,你愿意吗?”


    宋麟生不说话了,他不说话就代表着不愿意,良久他回答的,也是:“不愿意。”


    元嘉哭得更伤心了,无助又难过,她不明白为什么所有人都抛下她,都走了。


    来自于师长的本能,在心中蠢蠢欲动,宋麟生想要斥责她,斥责她没出息,动不动就哭鼻子。


    斥责她不就是被抛弃了吗?就报复回来啊!斥责她满身的反骨,怎么就生了一副软心肠?


    宋麟生动了动唇,复而合上。


    可他现在能吗?他是宋阳,是宋麟生的替身,倘若一开口,他的身份就会暴露。


    他必须忍耐。


    这一次,自己能够制造假象,甚至出卖色相,让小公主以为那一切都是梦境。


    下一次就未必有这么好运了。


    ……不过,出卖色相,是无奈之举,但初见成效,再出卖一次,将此事解决也未尝不可。


    “曾经是不情愿,但现在我的公主的夫君,别哭了,收拾行李,我们准备回宫了。”


    ——


    从寺庙回到宫中的一路,两个人谁都没有提及昨夜的吻,都是如此的心照不宣。


    元嘉早就不怀疑那件事了。


    宋麟生受了这样严重的伤,伤口又与那日歹徒所持的刀伤十分吻合,总不能为了欺骗她,自己伤害自己吧?


    就算伤害自己,真正的宋麟生是不可能说出‘先奸后杀’这种话的,他一向爱面子,脾气又差。


    要真的说了,犹如打碎他的骨头一样,毫无区别了。


    先奸后杀……


    元嘉的脸瞬间涨得想红苹果一样红,这梦属实荒唐,不过却让她确定了一件事……


    梦里的宋麟生,长得和驸马一模一样,竟然说出那般羞耻的话。


    俗话说,梦与所思所想紧密相连,她之所以梦见驸马,该不会是……


    想到这里,元嘉偷偷地看向了驸马,他正在低头翻阅书卷,并没有注意到身边的少女正在看着自己。


    许多画面在这一刻,一一浮现。


    有他们被关在静室的那一幕,有他们成亲的那一幕,更有昨夜佛堂的吻……


    她这是对驸马动心了吗?


    这怎么可能?


    其实,宋麟生死后的这三年里,她能感觉得到自己对他还有那么一分余情在。


    就算没有余情,也不可能这般快地就喜欢上宋阳啊!


    元嘉只觉得大脑天旋地转,各种各样的思绪都混在了一起,像搅拌的浆糊。


    这时,许久未说话的宋麟生,恰巧合上了书卷,转眸看向了元嘉:“公主,回去之后我们就开始吧。”


    元嘉:“???”


    与此同时,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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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马车外的长青和早月纷纷竖起耳朵,一瞬间开始留意马车内的动静。


    早月心想:开始?什么开始?难道驸马要和公主行房事了吗?


    长青和早月想到了一处,他立马产生了一种巨大的危机感。


    要知道,纵然只是在小公主面前演戏,一个男儿为了复仇,出卖色相倒也没什么,


    长青的脸色瞬间变得极差,像是整个人站在悬崖峭壁上一样,忐忑不安。


    宋麟生再如何,到底也是男子,就算是演戏,演着演着总有把持不住的时候。


    到时旧情复燃,复仇怎么办?光复前朝怎么办?


    绝对不能让宋麟生因为感情从而迷失了双眼!把大计忘了!


    眼下,眼下周围空无一人,长青的手慢慢摸到腰间,准备去拔腰间的匕首。


    按照以往他杀人的路数,先解决掉坐在他身边的早月,在冲进去杀死元嘉……最后将她们二人的尸体扔进山林里,伪装成公主失踪,落入狼口的假象。


    天知地知,谁也不知。


    正当长青准备拔出匕首,想要刺向早月时,却在马车中的元嘉忽然大喊一声,迅速收回了匕首。


    “你这人真的是!本公主不教你!你就自己求着我教?就这般喜欢当人替身!”


    宋麟生倒是没发火:“我已经亲过公主了,总觉得有所出入,应该更像一些,令公主满意,不是吗……公主。”


    原来,亲她是为了让她满意,并不是真心想亲的。


    元嘉这样想着,倒也没有太难过,因为在佛堂里的事,满打满算都是她占了便宜。


    他既已经这样做了,她也已经得到了,就没有必要因为是否真心,而黯然神伤。


    “好。”元嘉答应的很爽快,“本公主期待驸马的表现,你可要让本公主满意。”


    她已经不怀疑驸马了,但替身一事既然应承了下来,就要去做。


    ——


    说来也巧,元嘉与宋麟生比卫皇后先行回到了皇都。


    太子病重的事情,很快就传到了公主府。


    据说生了很重的病,躺在榻上滴水不进,甚至还吐了血,


    以往,就算元兴帝驾崩,皇宫倒塌,朝臣全亡……这种事都与她无关。


    可这一次,仅仅是太子亡故,元嘉就放在了心里很久,像是挥之不去的感觉。


    她第一次心生犹豫,拿不定主意,心里仿佛有两个小人在打架。


    一个在说去做吧,一个在说,又不是同父同母的同袍姐弟,他的死活与她有什么干系?


    不过,早月一直从旁劝道:“公主还是去吧,我们还要皇后娘娘做主,找到陷害公主的真凶呢!”


    “谁需要她来替本公主做主了?”元嘉道,“待许娉婷回来,本公主自会找她讨要说法。”


    本以为此事就这样不了了之,可一个时辰后,元嘉站在宋麟生的书房前。


    她刚要挥动拳头,粗枝大叶地想要敲门,可想了想宋麟生的伤还没好呢。


    于是,元嘉又耐着性子松开拳头,轻轻扣了两下门,是宋麟生开得门。


    “本公主有事问你。”


    他依旧眉眼清晰,恭敬有礼:“进来吧。”


    元嘉听话地走了进去,进去之后,她看到长桌摆着一大堆的东西,有丰绕城的水稻种植图,有水稻的种子,还有……一叠兵书?


    长青站在门外,看似是看守,实际上是在留意着里面的动静。


    他已经准备拔出匕首了。


    纵使这匕首来来回回拔出许多次,长青也不敢有一丝的懈怠。


    元嘉慢慢凝眉,似乎在等宋麟生的一个回答,她继续追问道:“你是丰饶城城主,又不带兵打仗,看兵书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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