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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 “表白”

作者:荔枝棉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太阳还没探出头,黎礼就踏着晨光等在谢离辛的院子里,谢离辛伸着懒腰从房里出来,睡眼惺忪,见门口一个人影,以为是谢逐衡来兴师问罪。


    那人影出声叫住了他,“离辛师兄!你看!”黎礼献宝似的把花举到谢离辛眼前。


    谢离辛顿时睡意全无,没有看到花开的喜色,只有惊讶,“真开花了?!这么快?!”


    黎礼美滋滋道:“这两个月我可是呕心沥血,不眠不休,师兄可要说到做到,什么时候带我去库房呀?”


    谢离辛把洛神泪放到花架最显眼的位置,俯身欣赏,“什么时候都行,随你。”


    黎礼按耐不住,道:“那就现在!”


    “现在?我还没洗漱,待我取水——哎,别拉我,慢点慢点——”


    谢离辛打开库房大门,黎礼只觉眼前金光闪耀,满库的财宝和绫罗,整箱的金锭子摞到房梁,绸缎挂满四壁,雀卵大的珍珠宝石随意堆在木匣里。


    黎礼的嘴巴长成了“O”形,她做梦也不敢梦这么珍宝,一时分不清这是武阳库房还是财神爷的聚宝盆。


    谢离辛道:“武阳除妖降怪,这都是百姓自发送来的谢礼。”


    黎礼满脸惊愕,谢离辛哈哈大笑,道:“你这表情就跟见了鬼似的!送礼的这些可都不是普通百姓,那些个富商巨贾、达官贵人,平日里被妖怪搅得不得安生,武阳一出手把妖怪收拾了,他们自然感恩戴德,这些财宝对他们来说,不过是九牛一毛罢了。”


    黎礼幽幽道:“原来武阳这么有钱,那为什么住的吃的都……”


    谢离辛开始讲大道理:“钱财乃身外之物,修行重要的是磨砺心性,我和教首不也和你们同吃同住吗?”


    黎礼心道这话倒不假,他和教首用的桌子都掉漆了也没更换。


    “师兄,你说的那匹锦缎在哪呢?”


    谢离辛指了指角落里的一个敞开的箱子,按理说那匹锦缎已是十分精美,可在这满库财宝的衬托下还是失了光彩。


    黎礼的目光落在了一旁的另一批缎上,月白之色,不似纯白那般刺目,隐隐闪烁着珍珠般的光泽,柔和且温润,淡青色的刺绣如若隐若现的远山,淡雅纯净。


    黎礼眼睛一亮,忍不住凑近了看,越看越满意,求道:“师兄,我换成这匹行不行?”


    谢离辛笑道:“你倒是会挑,这匹月梢青是虞渊一位绣娘的得意之作,现今她已过世,天下只此一匹。先前答应了随你挑选,这月梢青你便拿去吧。”


    黎礼道了一声“谢谢离辛师兄”,欢天喜地地抱着月梢青小跑出去。


    谢离辛道:“不必言谢,不过你要这东西做什么?”他一转身,黎礼早没了踪影。


    黎礼出门刚跑几步就遇上了姜别雨,道:“别雨,你这是去哪?刚好我有事找你。”


    姜别雨道:“给弈封做了个剑穗,正要给他送去,有什么事?”


    黎礼接过剑穗,赞道:“你手好巧啊,我想让你教我裁衣服,你有空吗?”


    姜别雨点点头,“我那里的丝线应该还够制一件衣服的,你想什么时候做?”


    “越快越好!”


    “那我先教你吧,剑穗明日练剑时再给弈封。”


    黎礼跟姜别雨往回走,“我记得之前有人练剑受伤,你亲手给她做了对护腕,可精巧呢,我拿到锦缎第一个就才想到了你。”


    姜别雨抿嘴一笑,道:“都是小巧,不算什么,我还怕我手艺不精,辜负了你这匹好料子。”


    案几上,针线剪刀摆放得整整齐齐,姜别雨拿起剪刀,在锦缎上比划着,“要根据身形和款式来裁剪尺寸,再用粉笔在锦缎上画出轮廓。”


    黎礼踮起脚,抬起手往上比划着,“他,大约这么高吧,比我高一个头。”


    “尺寸可不能含糊,否则做出来的衣服要么太大,要么穿不上。”她展开锦缎,“不过,肖楚杨的身高倒是跟你说的很接近了。”


    “你怎么知道这是给他的?”


    姜别雨微微扬起唇角,“除了姝云和弈封,你也就和他最亲密了,弈封还小,哪有那么高。”


    黎礼眉梢一动,她和肖楚杨、亲密???呵呵,那是你还没看到他变成反派拔剑相向的时候。


    “哎,都是同门嘛,我看他总穿那几个颜色的衣裳太单调了,送件不一样的,穿个新鲜。”


    姜别雨一副看破不说破的表情,“你送的,他一定喜欢。”


    黎礼上手把料子铺平整,“但愿吧。”


    剪刀在锦缎上穿梭,发出轻微的“沙沙”声,不一会儿,一片片整齐的布料便裁剪好了,姜别雨穿针引线,动作娴熟,行云流水。


    黎礼道:“这手艺,太厉害了,不比那些布行的老师傅差。”


    “从前在村子里,常常给孩子们裁制冬衣,上树爬山又容易跌出漏洞,因此家里常备着针线,一来二去也就熟练了。”


    “原来你以前就是做这行的呀,怪不得。”


    姜别雨摇摇头,“家中并不以此为生,只是看不得孩子们身上穿着破衣。”


    黎礼道:“帮助山区儿童,有爱心。都是你自学的吗?”


    姜别雨的动作微不可察地顿了一下,“不是,是我娘亲教我的,她的手艺比我不知要好上多少,十里八乡都来找她做衣服,若是碰上家境贫寒的,也不收钱,还送人布料。”


    谈到娘亲,姜别雨脸上浮现出自豪之色。


    黎礼道:“那你的娘亲岂不是我的太师父了?等终考之后,我一定登门拜见。”


    姜别雨道:“我娘亲她、已经不在了。”


    黎礼慌忙道歉:“对不起,我不知道……”


    姜别雨坦然一笑,“你去了虽见不到她本人,却可以拜一拜神像。”


    “你娘亲、还有神像?哦,是百姓感念她建的吧。”


    姜别雨手中动作不停,“现在还没有,等我回去,就有了。”


    黎礼全神贯注地看着姜别雨的每一个动作,眼中满是钦佩。姜别雨把针线递给她,让她亲手试试。


    她迫不及待地拿起针线,可手却像不听使唤似的,针脚歪歪扭扭,单拎出来还勉强看得过去,可跟姜别雨的放在一起可就差远了,活像一只蜈蚣。


    黎礼泄气道:“真缝成这样给肖楚杨,他得把白眼翻到天上去。”


    姜别雨安慰道:“只要是你亲手做的,不管做成什么样,他都会穿的。”


    黎礼摆摆手,“那才怪了。”她露出一个狡黠的笑容,“别雨,要不你帮我做吧,这个实在是速成不了。”


    姜别雨答应得很干脆,“可以,”似乎是料到了黎礼要说什么,又说道:“我不会告诉别人的,这件衣服是你一针一线自己做的。”


    黎礼感动地给了她一个大大的拥抱,“你真好——”


    姜别雨认真缝制起来,黎礼给她打下手,一个不小心,锋利的剪子划破了手指,流出几滴鲜血。


    “没事没事,我包扎一下就好,你做你的,不用管我。”


    夕阳的余晖透过斑驳的窗棂,那件经过半日精心制作的衣服静静躺在案几上。


    黎礼脸上洋溢着兴奋,抚摸着衣服的袖口,“这下肖楚杨可挑不出半分不好了,别雨,多谢你。”


    “等你送礼物的时候,跟我说一声,让我见证一下。”


    见证?别雨看着清心寡欲,原来也好奇肖楚杨穿上这件衣服的样子啊,哎,看来没有人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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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拒绝美色啊。


    “成,我一定提前告诉你。”


    衣服做好,黎礼是半刻都等不了,吃晚饭的时候跟肖楚杨坐在一桌,神秘兮兮道:“等会儿我送你个礼物。”


    肖楚杨随意夹了一根青菜,“什么?”


    “现在不能告诉你,你肯定会喜欢的。”


    肖楚杨放下筷子,问道:“你是不是有话想说?”


    “这你都猜到了?!是有件事想跟你说。”


    “我吃完饭有事,酋时二刻,后山见。”肖楚杨吃了几口米饭,匆匆放下筷子离开了。


    肖楚杨走进浴房,用手轻轻触摸着水面,水温刚好,缓缓褪去身上的长衫,露出结实而又匀称的身体。


    沐浴完毕,他回到房中打开衣柜,一件件翻看。这件不行,穿过太多次了,这件也不行,纹样太普通了……来回翻看了好几遍,才勉强跳出一件还算满意的。


    接着又取出将沉香木细细碾碎,将碾碎的沉香粉末小心地放入香炉中,香料被点燃,升起一缕青烟,木质香渗透了身上的每一个毛孔。


    收拾了好一会儿,肖楚杨到后山时,刚好酋时二刻,他刚到,黎礼也到了。


    她怀里抱着一个包袱,一见到肖楚杨脸上难掩喜色,“喏,送你的礼物,看看喜不喜欢。”


    肖楚杨面色如常,心跳却异常地快,他打开包袱,一件月白色的衣服呈现在眼前。


    “喜欢吗?这料子世间仅此一匹,我给离辛师兄养了两个月的花,他才肯给我呢,这一针一线都是我亲手缝制的,手都刺伤了。”她晃晃受伤包扎的伤口,极尽全力诉说自己为这件衣服付出了多少。


    肖楚杨心头一动,“疼吗?上药了吗?”


    黎礼捂着手,“疼啊,还流血了,不过只要你喜欢这件衣服,刺个千百次也值了。”


    肖楚杨道:“我很喜欢。”


    黎礼欣喜道:“总算没有白费功夫,礼尚往来,你是不是也得送我点什么呀。”


    “想要什么?”连他自己都没察觉语气里带了笑意。


    “我只想要你一句承诺,什么奇珍异宝,都比不上你这一句话。”


    肖楚杨等了这么久,终于等到这一天,隐隐有些期待,“你说,我都答应。”


    黎礼深吸一口气,“我要你答应我,永远都——不杀我。”


    肖楚杨:“???”


    他真无话可说了,黎礼的脑袋里到底在想什么?


    黎礼见他表情僵硬,解释道:“我给你添了不少麻烦,我知道你厌烦我,咱俩修为不相上下,我怕有一天再惹到你,不死也要没半条命。”


    肖楚杨否认道:“我没有厌烦你。”


    “那你答不答应我?我这个人就是惜命,怕死。”


    肖楚杨承诺道:“我答应你,会保护你,不会让你收到半点伤害。”


    黎礼摇摇头,“不是要你保护我,是要你别杀我。”


    “不会有这么一天。”


    黎礼目的达成,雀跃道:“肖家世代走镖,最重视承诺了,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肖楚杨道:“没有别的事了吗?”


    “没了没了,有你这句话我就满足了,我回去睡觉了。”


    肖楚杨闷闷地往回走,她是什么意思?为什么觉得自己会对她动手?是不是平时对她太冷漠了?他突然意识到,是他自己的问题,是他对黎礼太凶了,才让她害怕自己。


    她觉得自己厌烦他,可她还希望自己能保护她,把一身安危托付给自己,这何尝不是一种信任呢?即使再不安,还是选择相信他,爱不就是这样吗?已经爱到这个程度,是否宣之于口,也不那么重要了。


    肖楚杨想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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