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跑来一个五十来岁的老人,对着这个年轻人说:“不让你赌,你偏要赌,把家里的钱都拿来赌,现在全输光了,我们吃什么?”说完呜呜的哭起来。
谁知那个年轻人并不理会,挣开他,向远处跑了。
李纯看着这个老人破衣烂衫,面有菜色,应是穷苦人家,便走上前去问道:“老丈,这是怎么回事,刚才那个年轻人是你儿子吗?”
老人看有人向他问话,便止住了哭声,说道:“那个就是我不争气的儿子,家里穷,本来就没有多少钱,今天又被他把家里仅有的一点钱拿出来赌,家里已经断炊了,正想找钱买点吃的,怎么都找不到,我就估么着是他拿走来赌场了,刚来就发现他已经输光钱,被人打出来,我以后还怎么活呀”说完,又掩面而泣。
李纯颇为同情这个老人,就对他说:“你还没吃饭吧,现在也到中午饭点了,陪我们一起到旁边的饭馆去吃点吧。”
老人有点意外,就说:“我都不认识你,吃你的饭怎么好意思?”
李纯道:“没事,我们本来就要吃饭,多个筷子而已,我们是外地人,正好可以向你问问长安的情况。”
说完,李纯就带着一行人和老人一起到了一家饭馆,他们留两个人在外面照看货物,其他人就进入店里吃饭,李纯和崔群、郭钊、纪奎、老人坐一桌,其他护卫在旁边挑了两个桌子分开来坐。
老人还有点不好意思,说:“让你们破费真有点过意不去,你们是哪里人,来长安办什么事。”
李纯坐定后说道:“敝人姓李,是洛阳人,他们都叫我李老爷,这是纪老板和崔员外,我们一起出来做皮货生意,初来乍到长安,不甚熟悉,所以问问情况。”说的时候,还指了一下纪崔二人。
正说着,郭钊已经招呼店家端上几个菜品,拿来一些包子馒头,招呼大家来吃。
老人估计也是饿坏了,也不客气,拿起一个肉包子就吃,边吃边说:“我都好多天没碰到肉了,肉包子真好吃,李老爷你有啥话,尽管问。”
李纯问道:“老丈,你是长安人吗?现在百姓生活不是改善了吗?你怎么还如此穷困?”
老人吃了几口后,赶忙答道:“不瞒李老爷,小老儿姓赵,是长安西北的乾县人,原本是给人种地的佃户,一年到头挣的不够温饱。
因为老婆死得早,自己拉扯一个儿子,前年听说长安开了很多工厂,店铺也在招人,挣钱比农村容易,就带着儿子来到长安谋生,刚开始在一家铁厂干活,父子两人拿的工钱比种地强多了,眼看生活有了盼头。
没想到我儿子交了一帮狐朋**,引诱他去赌场**,说是可以赚大钱,结果输了个精光。后面我儿子为了筹集赌资,偷了铁厂的铁器去卖钱,偷了两次被铁厂发现,把我们父子都赶出来了。
出来以后,我儿子也不正干,继续去赌,我只能打点零工,好不容易攒点钱,又被他偷出来赌,全部输光,都不知道后面的日子怎么过。”
李纯气愤地说:“这个**真是害人,硬是把好好的生活搞成这样。”
老人叹了一口气:“我现在都后悔了,本以为到城市里能挣钱,没想到这里诱惑也多,儿子跟着学坏了,还不如在农村给人种地。”
崔群感慨道:“看着长安锦绣繁华,没想到还有这些问题,你老来长安也有两年了,长安还有没有其他问题?”
老人接着介绍:“长安看着繁华,其实也是一个销金窟,除了赌场,还有妓院、五石馆、斗鸡场,都是烧钱的地方,我认识一个人,原来家里有点钱,后来因为吸食五石散,耗光了家资,现在也是穷困潦倒。”
李纯清楚,五石散乃西晋何宴所创,由五种材料混合研磨而成的一种粉剂,吸食以后具有致幻、兴奋的快感,但是价格高昂,对身体具有损害性,相当于一种**。
李纯正色道:“这个五石散不能吸,不仅价格高,而且对身体有损害。”
老人点头说:“谁说不是,我认识的那个人,不仅家财耗光了,身体也大不如前,没法挣钱,只能靠乞讨为生。”
李纯关切地问:“老丈现在这种情况,不知有何打算?”
老人无奈地说:“儿子这个样,我也管不住,我想还是自己回老家种地算了,但是现在身无分文,哪里也去不了,只能先干点零活凑合着吧。”
李纯看老人也可怜,动了恻隐之心,就说:“我们生意人,赚钱来的容易,我这里有二两银子,可以赠给老丈,帮你度过难关,也可助你回乡。”
说完朝纪奎使了个眼色,纪奎当即拿出二两银子,送给老人。二两银子在当时是不少钱,老人刚开始还推辞,后面看到李纯是真心相赠,就感激着收下了。不想李纯这大方的举动,被店里的一个食客看在眼里,记在心里,吃完饭后悄悄的走了出去。
李纯等人吃完饭,就走出店外,和老人分别,继续沿街走动。
李纯感叹道:“崔员外,没想到长安繁荣背后,还有这些藏污纳垢的东西,真是让人叹息。”
崔群则说:“李老爷,任何事情的发展都有其两面性,有时不免泥沙俱下,但是总体还是好的,老百姓的生活好了不少。”
李纯仍然有些忧虑:“这些发展中遇到的问题也要想办法解决,不然会一直腐化人们的思想,最后盛极而衰。”
崔群非常赞同:“对,朝廷一定要拿出点措施,不然任由这些灰产野蛮发展,会起到很大的破坏作用。”
李纯一行,一般都是纪奎带人走在前面,郭钊带人走在后面,李纯和崔群走在中间,既是为了安全,也是李纯不想惹人注意。
当他们走到一家名叫怡情院的妓院时,只见门前站着几个花枝招展的**,风骚妩媚,看到路过的那人就打情骂俏,不断上前招揽顾客。
当她们看到纪奎一行人,认定领头的纪奎是个有钱人,上来几个人就一边拉扯,一边甜言蜜语,把他往店里拉,李纯和崔群等人见状,连忙往后面退。
纪奎被几个**拉着,又不敢进去,只能一边焦急的看着李纯,一边喊道:“不要拉,我就是路过的,我不进去”。
正拉扯着,从妓院里走出一个人,怀里还拥着一个**,对着纪奎说:“纪兄,你也来怡情院来玩呀。”
纪奎连忙说:“我只是路过,不是来玩的。”边说还边向他使眼色,那人往纪奎身后一看,认出李纯和崔群,赶忙甩开**,低头慌忙离开。
李纯看出来了,此人是工商部少卿崔伦,作为朝官,居然也跑到花街柳巷来寻欢作乐,当即露出不悦的表情。
崔群看出李纯有点不高兴,感觉也逛得差不多了,就说道:“李老爷,该看的都看了,我们回去吧。”
李纯也不想再逛了,就和纪奎等人掉头往回走,刚走出一段,突然前面被十来个人挡住去路。
领头的是一个三十多岁的青衣大汉,对李纯等人说:“你们是外地的吧,不懂规矩,来老子的地面上做生意,还没孝敬点东西就想走?”
纪奎连忙上前说道:“我们是洛阳来长安做皮货生意的,不知道这里有啥规矩,要给什么东西。”
青衣大汉也不废话:“不知道,就告诉你,凡是来我们的地面上做生意,就必须按货价抽两成给我们,看你这有五车皮货,干脆给我们一车,就放你走!”
崔群说:“放肆,在天子脚下,堂堂京城,凭什么给你一车皮货,你们还要拦路夺财不成?”
青衣大汉蛮横地说:“看来你是敬酒不吃吃罚酒,这里是老子的地盘,让你交就得交,听说前面你们出手很大方,给了一个老人二两银子,不留皮货也行,留给老子二十两银子,就放你们走。”
李纯冷冷地说:“看来你们是收保护费的,但凡能干这一行的,都有官府的人庇护,你们也不例外吧。”
青衣大汉得意起来:“算你聪明,此处的捕快头是我哥们,你们老实交二十两银子,没你们的事,否则就搁在这里不要走了。”
郭钊看形势不对,早就派人招呼附近的御林军暗探围过来,不一会就有一百多人赶过来,各个身怀绝技、暗藏武器,**的人数不断增加。
青衣大汉等十来人,看形势不对,连忙说:“不好意思,兄弟我认错人了,现在就走。”然后就招呼身边的兄弟想走。
李纯对郭钊使了个冷峻的眼神,郭钊大喊一声:“拿下!”立即涌过来几十人把这十来个人按倒在地。
李纯厉声道:“把这些人押到察访司,由纪奎带人审问清楚,而后向我禀报。”
听到这些,青衣大汉感觉惹到不该惹的人了,不禁直冒冷汗,连忙求饶,郭钊和纪奎理都不理,直接命人将其押走。
李纯彻底没了心情,直接返程回到宫里。
李纯回去以后,心中久久不能平静,他想,自己花了那么多精力,好不容易让唐朝逐渐富强,经济上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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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成效,百姓生活富足了,但是一些灰色产业也悄然发展,影响社会的稳定,甚至还有一些地痞流氓组成的**组织,乱收保护费,如果不严加打击,会严重扰乱来之不易的良好形势。
第二天,纪奎进宫向李纯禀报,经过按察司的审问,这些人都是长安当地的一帮地痞无赖,跟当地的捕快有所勾结,到处敲诈勒索,收取保护费,成为当地一害。
李纯道:“既然案情查明,你就把他们交给京兆府,让京兆府量罪判刑,你们按察司监督,绝不能轻饶。”纪奎领命而去。
思前想后,李纯决定召开一次朝会,讨论对这些问题的处理。朝会上,先由崔群将情况给各位朝臣介绍一下,然后李纯让各位大臣发言,寻求解决之道。
武元衡直接说:“以臣之见,应该把什么妓院、赌场、五石馆统统都关掉,严打那些黑恶势力,省的他们祸害百姓。”
李巽不太赞成:“臣以为,妓院和赌场固然不好,但是他们交了很多税收,如果全部关掉,对朝廷收入影响很大,还是以整顿规范为主。”
程异洞悉人性,说道:“是人都有个嗜好,就算把这些场馆都关掉,这些行业全部转移到地下,还是会有人去做,还是应该区别对待,不应该一刀切全关了。”
韩愈非常不满:“你们说的是什么话,为了一些税收,放任这些灰色产业污染社会,让人们学坏,这是舍本逐末。”
李纯说道:“朕那日回去也冥想了很久,那些以灰色产业确实对社会的发展具有负面作用,必须要予以限制,但也要区别对待,比如那些妓院,存在了千年之久,就算强行关掉了,但是人的欲望依然存在,这些娼妓就会转移到地下,成为暗娼,根本没办法彻底禁掉。五石散就不一样了,人们对它的需求并非与生俱来,这个东西到了西晋才有,吸食成瘾,戕害人的身体,必须要彻底禁掉。至于赌场,朕觉得危害也比较大,但是赌性似乎也是一些人的天性,能不能禁掉也是个疑问,大家可以议一下。”
李巽首先发表观点:“很多人天生就有赌性,输赢也是自己的钱,臣以为可以适当管制,不必彻底禁掉。”
武元衡有不同意见:“输赢未必是自己的钱,很多赌徒上了瘾,会拿家里的钱,甚至房产、地产去赌,搞得一些家庭倾家荡产,臣还是认为要禁掉。”
李吉甫不可置否:“**这事可大可小,难以做到一刀切,大型赌场可以禁,但是几个人躲在家里随便玩点小钱,怎么来定罪,如何来禁止?”
韩愈仍旧持强硬立场:“对于赌场要禁止,对于私下**涉及钱财的,只要发现,也要视情节给予定罪,引导社会有个好的风气。”
李纯道:“**肯定是不好的,本应禁掉,但是人的赌性如何禁的掉,如果全面禁止,他们就会转移到地下,暗地里存在。朕有一个思路,那就是实行严格的管制政策,不得在城市和人口密集的地方设置赌场,每个道可以在一个偏远的地方,设置一个封闭的区域,在里面开设几家赌场,满足一些顽固赌徒的需要,征收较高的税率,其他地区一律禁止赌钱,发现以后予以严惩。”
李吉甫赞道:“陛下说的办法好,人都禁不住诱惑,赌场开设在城市里肯定会吸引人过去,在偏远地方设立赌场,去的都是特别喜欢赌的,既给他们留一个出口,也可以收一些赋税。”
李纯继续说:“不仅如此,每个道留下一个偏远的地方可以设立赌场,这些合法赌场抓赌最积极,否则那些违法私设的赌场会抢他们生意,他们会很尽心的监督举报,帮助官府清理各地遍布的违法赌场。”
程异附和道:“陛下这个主意确实妙,这叫以点带面,以赌治赌,朝廷既可以收税,又可以压制大部分地方的赌钱风气。”
李纯开始布置任务:“关于封禁五石馆、限制风月场所、限制赌场的事宜,均属于工商业的范畴,就由工商部牵头抓落实。”
程异当场表态:“臣谨遵圣意,回去就制定措施,该禁的禁,该限制的限制。”
李纯又道:“关于**组织,必须要严厉打击,由刑部牵头,会同京兆府,在长安开展一次打黑除恶的严打活动,务必把那些黑恶势力一网打尽,待抓出成果,再推广到其他地方,对黑恶势力形成高压之势。”
高郢也表态说:“臣这就回去布置,会同京兆府开展严打活动,抓一批典型的黑恶分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