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沉默的楚舟开了口:“大哥,二叔三叔代表长辈,不同意楚予澜入家谱。
我代表同辈,也不同意他入家谱。
正常出生的楚家子孙,不用谁的同意,自然会写入家谱。
需要族人同意的,都是不正常的,或者换种更直白的说法,都是来路不正的,那就不能随便入家谱。
因为一旦开了这个口子,是不是在外面有私生子的人,领回来都得给入家谱?
这样一来,家谱岂不成了笑话?”
楚景冷笑:“楚舟,你不惑之年了,不能为家族添子添孙,还有脸说风凉话?
你没有决定权。”
楚舟:“我是楚家名正言顺的子孙,凭什么没有决定权?
大哥,你放心,以后我的孩子,一定是生出来,不需要任何人同意,就可以入家谱。
绝不是你领回来的楚予澜的这种。”
“别管那种,等你生出来再说吧。”
楚景讽刺了楚舟一句,他不再搭理楚舟,眸光看着沙发上的楚灯和楚落:
“两位弟弟,你们的看法呢?”
楚灯一点没客气:“我认同楚舟的说法,同意他的决定。”
楚落:“我也认为楚舟说的对,私生子入家谱,绝对不能开这个口子。”
听到这,楚予初说话了:
“二爷爷和三爷爷代表爷爷辈,楚灯、楚落和楚舟,代表叔叔辈。
我代表我们这辈,不同意楚予澜入家谱,这事到此结束,以后永远不许再提。”
楚景着急了:“给我慢着。”
楚景掌管公司很多年,二叔三叔哪个不是看着他的脸说话?
他也没少给他们项目,没少让他们赚钱。
他才把公司交到楚予初手上多久,他们就翻脸了?就忘了旧情了?
楚景把求救的眸光落在了周薇脸上。
“阿薇。”
他像他们刚结婚时那样叫周薇:
“你我夫妻一场,好歹也过了三十多年。
这一生,我为你遮风挡雨,为你提供奢华生活。
我是你丈夫,这个谁都无法改变,也没有谁想改变。
现在,你丈夫遇到了难事。
让楚予澜回归,是我多年的执念,他不影响你什么,和你毫不相关。
你能不能站出来力排众议,成全我这个执念?我会感激你的。”
老少三辈人都不支持楚予澜入家谱,楚景实在没办法了,竟然求到了周薇头上。
万一周薇看在夫妻一场的情份上,念他一把年纪了,同意成全呢?
必须试一试。
周薇皮肤很白,听了楚景这番话后,更白了,白得一点血色都没有。
她嘴唇哆嗦着,但她是见过大场面的人,气势一点没倒,没影响说话:
“楚景,夫妻一场是你说的,但背叛不是一路跟随吗?可曾落下半步?
我这一生,确实过着奢华生活,这个跟你无关,没嫁给你时,我过的也是奢华生活。
结婚时,我戴的项链,价值九位数,可不是你给我买的。
我出身豪门,门庭半点不比你差。
你这个执念,还真跟我有关,因为我是楚太太,我的儿子是正多集团唯一合法继承人。
楚予澜想入家谱,目的是什么?你别妄想骗我,骗不了。
你多年的执念,是对我的伤害,是对予初予夏的伤害,我做不到成全。
我不用你感激,不需要。”
她的声音清朗起来,带着高高在上的威严:
“戚锦,你瞎了一只眼睛,贪心是一点都没收敛,甚至还想以此做筹码,换取你儿子入楚氏家谱,你还真敢想。
我看你的另一只眼睛,也应该瞎掉。在全盲的世界里,更有利于你反省罪孽。”
话落,拿起面前的水杯,对着戚锦的脸狠砸了下去,下手半点不软。
楚予澜就站在戚锦身边,一直很小心地防范着周薇。
见杯子飞过来,他快速地一拉轮椅,没砸着。
杯子落在地上,摔得粉碎。
楚景大怒:“周薇,你敢动手?”
“有何不敢?”
周薇声调上扬:“这是我的家,这里坐着我的长辈和亲人。
没邀没请的自私闯入者就是贼。
偷了男人还想来我这里抹点粉遮丑?她还真敢想。”
二叔苍老的声音插了进来:“楚景,这个家是周薇的。”
意思很明显,周薇的家,你没权利往回带女人,尤其是这种“拖家带口”来认亲的,就更不应该了。
脚步声从门口传来,秦源带着史大雷走了进来。
楚予初刚才发的微信,让秦源把史大雷带进来。
史大雷走到楚予初跟前,态度毕恭毕敬:
“大总裁,我来了,您有什么吩咐?”
楚予初站起身,迈着大长腿走过来:
“史大雷,你看看轮椅上的婆子,是不是你前妻?”
“婆子”两个字落进戚锦耳朵里,她一哆嗦。
“你来干什么,你这个猥琐东西,给我滚出去,别脏了我的家。”
楚景暴怒了,冲过来要打史大雷。
“秦源。”
楚予初声音不大,但很果断:“动手。”
秦源过去,一把抓住楚景的胳膊,一抖一拽。
楚景疼得嗷嗷叫起来,像被雄狮猎食的疣猪。
秦源并未就此罢手,又抖了楚景另一条胳膊。
全脱臼了,这回再怎么愤怒,再怎么想打人,都无能为力,还疼嗷嗷叫。
眸光里全是火焰,恨不得把楚予初点燃,焚烧成灰烬。
父子情份在这一刻,彻底消失殆尽。
楚予初对着史大雷一摆头。
史大雷走到轮椅跟前,弯腰瞪眼,往戚锦脸上看。
戚锦刚才听楚予初叫了一声史大雷,她就吓了一跳,侧头看时,四目相对了。
史大雷“哎呀”一声:
“戚锦,不过三十年未见,我还是翩翩少年郎呢,你咋老这逼样儿了?
眼睛还瞎了一只?是不是跟男人搞破鞋,被人家太太捉奸在床,打瞎的呀?
也是,你跟我过日子那两年,也搞了好几次破鞋。”
戚锦那只瞎眼的眼皮,都气得直跳动。
楚景耷拉着两条胳膊,咬着牙,过来想踢史大雷。
这么个东西弄来干什么,太愤怒了。
“如果你不想腿也脱臼,就老实坐着。”
话落,楚予初用力一推,楚景倒退好几步,跌坐在沙发上,疼得嗷嗷叫。
把二叔五十九岁的儿子楚灯,吓得双手一按沙发边,屁股往旁侧一跳。
连着做了两下,动作果断迅速,连他自己都呆住。
瞪着眼睛张着嘴,像极了看邻居干架、被震惊的小猫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