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啊!张金霞!你怎么可以这么无耻!”
从主屋里又搜出一锅鸡,焦婶子第一个爆发出来,那脸被气红的,都快赶上地里的番茄了!
不过焦婶子好歹是当主任的,文化素质在身,做不到像张金霞那样泼妇骂街。
她背着手气哼哼地来回踱步,一边白眼给到官威很大的刘福田,一边细数张金霞的罪状!
“张金霞,你自己偷杀了鸡,还想赖给秋丫和孟华!好啊你,你可太好了!你这是把大队领导都当傻子了,以为自己是能瞒天过海的能人了是吧?你咋心肝那么黑呢?孟华他们一家子被你们欺负得还不够吗?孟华怎么说也是你继子,你就这么容不下他?秋丫还是个孩子也是你孙女儿,你就这么作践她名声?!”
“你想做啥!你到底想做啥?你难道还想把你的儿子孙女害死不成?!”
而院子外头看热闹的,早就被林秋妍风吹雨打都不怕的小白杨形象给折服。
这边焦婶子一开口,大爷大妈们立即自觉跟上,指指点点的声音快要把刘家的屋顶都掀翻了!
“张金霞你可真不是个东西,自己偷鸡还要栽赃陷害!你不怕孟华她亲娘晚上来找你吗!”
“孟华和秋丫也是可怜,看给打的……”
“张金霞可真会装,咱还以为她对秋丫多好呢,哈哈哈,这确实也算‘好’,‘好’得人孟华亲娘的棺材板都要盖不住咯!”
“所以说当后娘的没一个好的,我要是死了,我家老头子敢再找个婆娘来欺负我儿子,我呸!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他!!”
“你、你们闭嘴……你们都闭嘴……”张金霞听着他们的冷嘲热讽,脸白一阵红一阵,是彻底慌了神,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刘老二知道大势已去,只能狠狠瞪了张金霞一眼后尽力挽回道:“误会!都是误会!我妈她是老糊涂了!鸡是她下午杀的,她给记错了……”
“记错了?”
林秋妍猛地打断他,声音高亢道:“二伯,你这鬼主意打得可真是接二连三!一句老糊涂你就想一笔带过?我奶奶刚才那些要掐死我的话,大家可都听见了!这事要是就这么过了,我和我爸妈以后还能好好活吗?”
见刘耀祖那凶狠的视线看过来,林秋妍噗通一声跪倒在陈金山和焦婶子面前,重重地磕了一个响头。
“陈书记!焦主任!今天各位乡亲都在,烦请大伙儿给我做个见证!”
“这刘家,我和我爸是万万不敢再待了!今天他老刘家能污蔑我们偷鸡打杀我们,明天就能再编个别的借口要了我们的命啊!”
“求书记和主任做主,允许我们一家三口认祖归宗,把户口迁回林家渡我外婆那儿!我们宁愿去林家渡挖树根啃树皮,也好过在这里被人作践死!”
说着,林秋妍“嗙嗙”几个响头再次磕下,那模样好不可怜。
一直默不作声,张金霞被消遣也事不关己的刘老头却倏地抬头,一双琢磨不透的眼里全是怨毒之色,摆明了就是不同意这件事!
刘老二也急了起来,假惺惺地劝到:“秋丫,别说气话,你就是咱们刘家的闺女,怎么能去林家渡那种穷地方呢……”
“什么刘家人?我姓林!我爸当年可是入赘了林家的!”
林秋妍跪在地上,眼里突然就迸射出狡黠的光,“不过二伯不想我们走,也行啊!只要你能满足我的三个条件,我和我爸就不走了!”
所有人都一愣。刘老二连忙问:“什么条件?只要我能办到的,我一定答应你!”
林秋妍弯了弯唇,指着张金霞和刘耀祖,一字一句道:“第一,奶奶和小叔必须为污蔑我们、辱骂我们,在村口的晒谷场当众向我们道歉!”
“第二,我爸这顿打不能白挨,你们必须赔礼!就赔偿我和我爸100块钱和两只芦花□□!两只给我爸补营养,100块钱弥补我的精神损失,少一样,都不行!”
“第三,以后我爸妈的工资和分配粮再也不上交!我们自家挣的自家吃用!我爸也不会再帮小叔干活,小叔的工分以后让他自己挣!”
“你休想!”张金霞听到钱粮,眼睛瞬间充满血丝!
她彻底撕破脸破口大骂道:“□□崽子你想得美!道歉没有!鸡没有!钱粮必须交!!想迁户口?没那么容易!你们必须拿三千块钱来!少一分都不行!以后工资分配粮还得交一半!不然你们别想走!!”
这话一出,连原本觉得林秋妍要求有点过的村民都倒吸三口凉气!
三千块?张金霞想钱想疯了吧?居然狮子大开口,要这爷俩给三千块?
而且三千块她还嫌不够,居然还要孟华夫妻俩交一半的工资和分配粮,这……这简直是扒着人吸血,压根就不让活啊!
刘老二咬牙切齿,暗骂自家老娘蠢货!
刘福田的脸色也彻底沉了下来。他面子里子全被这一家给丢尽了!他白了眼自家沉默寡言的堂弟后,一声不吭便拂袖离去。
而陈金山原本还想和稀泥的,但事情发展实在出乎他的意料。
此刻看到刘家这难看的吃相,再看刘孟华的一身伤,和瘦得不成样的身架子,陈金山难免有些不忍。
表面上刘家人现在也不装了,对父女俩非打即骂,那背后呢?这事真要如了老刘家的意,那父女俩以后会怎么样,真的不难想象。
真要到以后闹出人命来,他们大队的名声也就臭了。
陈金山本着今后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则,自动忽略了张金霞的闹腾,果决定夺道:“秋丫的要求合情合理,孟华这伤不能白受,孩子的名声也不能白损。钱就算了,但那两只鸡,必须赔!道歉,也必须做!至于迁户口么……”
他看了一眼沉默却顽固的刘老头和眼神阴沉的刘老二,最终决定:“刘孟华一家情况特殊,他原就是入赘的林家,继续留在这里确实不利于团结和生产。我做主,明天就开证明,让他们一家的户口迁回林家渡大队!粮食关系也一并跟着走!”
“陈书记!你不能这么糊涂,林秋妍是咱们刘家的——”刘老二急叫,刘耀祖气得又拿起了柴刀,盯着林秋妍凶相毕露!
“刘老二!注意你说话的态度!还有刘耀祖,你拿柴刀想干嘛?!是不是还想给我身上来几刀,出出气?!”
陈金山冷哼一声,威严的视线扫过去,不耐地一摆手:“这事就这么定了!谁再有意见,谁敢破坏上溪大队的纪律和团结,那就和我去劳改农场说说理去!!”
劳、劳改农场?
上溪头那边曾经折腾死过人的劳改农场?!
老刘家人齐齐脸色一变,不甘心的情绪在心底绕了又绕,最终都低下头不敢吭声了。
陈书记都拍板决定了,他们就算有再多不满,又能如何呢?
阻挠书记的决定就是不利于团结、不遵守纪律。
上溪的劳改农场可还在,经历过那十年的人最怕被冠上什么莫须有的罪名被送去劳改,老刘家人除了眼神上发发狠,行为上也只能作罢。
林秋妍整个人一软,心中的巨石终于落下了。
她抹了抹眼泪,谢过陈书记后扶起还糊里糊涂的刘孟华,在焦婶子的帮助下赶紧去了趟村里的卫生所。
这些村里人,林秋妍在面对他们的时候,其实心里挺矛盾的。他们没读过什么书,字也认不得几个,行为和思维模式上其实是和她爸妈一样,特别的直率。
但直率单纯的人也容易被带着跑。
流言最凶猛的时候,他们可以是最没有道德的背后推手。也能在眼下,因为可怜她和她爸,偷偷往她手里塞野果子和小半个窝窝头。
村里人既然对她释放善意,林秋妍即便对他们实在喜欢不起来,也回以了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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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当是给剧情里原主的补偿,她收东西收得也毫无心理负担。
而给刘孟华看完病,配了些药酒。从卫生所再回来时,主屋那边已是一片漆黑,窗户口连个人影都没有了。
林秋妍便没再管那些傻逼,她直接进灶房,照着原主的记忆生火,又用剩下的鸡汤下了些面疙瘩。
喷香的鸡汤面疙瘩,被饿得前胸贴后背的父女俩狼吞虎咽地吃个精光!
等填饱了肚子,林秋妍才有闲心思考后路。
她透过窗户盯着主屋边边角的那屋看了一会儿,然后转头问刘孟华:“爸爸,我妈妈呢?你们这次去县里,我妈怎么没和你一块儿回来啊?”
都是一起挨过打的交情了,林秋妍这会儿再叫爸,已经顺畅许多,没了先前的不自在。
陈书记离开前,做主把院子里剩下的一只芦花母鸡和大公鸡都分配给了刘孟华,刘孟华赶着两只鸡进了屋里。
他抱着母鸡,正给母鸡撸毛时听见林秋妍的问题,他还愣了一下。
愣到林秋妍以为他没听清,正要再问一遍时,刘孟华却扭扭捏捏,和烧红的虾子似的答道:“月、月娥有小妹妹了,阿姨让月娥住那儿,保护妹妹……”
“什么?什么小妹妹?什么阿姨?”
这下轮到林秋妍发愣了,阿姨,小妹妹?听着怎么这么奇怪,这夫妻俩不会遇到人贩子了吧?
……
真是好半晌,林秋妍才反应过来刘孟华说的什么意思。
但反应过来后,她刚松快不少的心情又再次紧绷起来。
因为林月娥已经37岁了,在这个年代,绝对算是高龄产妇。这会儿连大城市的医疗条件都令人担忧,更不用说宴江这样的小地方了。
林秋妍以前有个朋友是海城人,就是在生孩子时感染上了乙肝,后来乙肝传染给她男人,她男人又是个爱喝酒,作息没规矩的,结果就是孩子出生没几年,那男人就因为肝炎的某种特发病症,一命呜呼去了西北。
想到林月娥作为高龄产妇所要面对的重重风险,再想到当地医院消杀可能不到位,她很可能在最虚弱的时候染上其他疾病——
林秋妍就急得像惹祸上的蚂蚁,感觉肩头的担子又重了几分。
更让她心悸的是,在原书的剧情里,原主并没有弟弟或妹妹出生。
也就是说,林月娥这一胎并没有保住。具体怎么没的,书中没有交代具体原因,但在这之后,林月娥的身体就一直不好。原主和陆清宇离婚后不久,她也跟着去了。
林月娥虽然性子软,容貌却和林秋妍前世的母亲一模一样。她就算和亲妈感情再淡,也不可能眼睁睁看着林月娥就这样一步步虚弱下去,甚至年纪轻轻的就病逝。
不行,无论如何都得把林月娥的身体给调理好!
还有她爸。那卫生所的老医生说了,她爸这旧伤一直没得到妥善的治疗,沉疴已经在身体里淤积已久,要是再不好好调理,还这样拼命干体力活,她爸这寿数,恐怕也要被消磨殆尽了。
但巧妇难为无米之炊。这年头要想补身体,离不了钱和票。
她父母被刘老二骗走了不少家底,两人又都不是会精打细算过日子的人,家里根本没多少积蓄。原主偷偷存下的也就三十多块钱。
这三十多块,还是原主想拿回林家渡还债的,当初盖房子的钱,可到现在都没还清呢。
林秋妍看着刘孟华憨实的背影,长长地吐出一口气。
如果……如果那玩意儿也跟着她来了这里,就好了。
那玩意儿里面有只可爱的狗、有蜜蜂……还有很多对伤病患者有益的东西,还能挣钱……
但是那玩意儿是什么东西来着?到底叫啥名来着?
——林秋妍念着念着突然福至心灵!
眨眼间她的身影便消失在了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