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挪动一下,米风只感觉痛的恶心,不自觉的干呕起来,深呼吸了几下,这才微微缓解,顶着惨白的脸,拖着重伤的身体,朝从白雪堆滑落下来,落在厚厚的积雪地中。
米风这才看清,原来刚刚的白雪堆,竟是农家积柴的草堆,疲惫的喘了口气,看着满身伤痕的自己,叹声道“好险,再偏点,就捅穿肾了。”正是她绑在腰间的圣火令阻挡了冰锥刺中要害,往左偏移刺入的小腹,皮肉贯穿,却没有伤其内脏,如此高空疾速下坠,万分凶险,得而幸事,实属万中无一。
她用雪不断擦着身体,来保持的热量,瞧着农家柴草堆,断定附近肯定有人家,现在身上有伤,失血过多,已是毫无力气,就算是爬,也支撑不到农家所住的地方,若是大声呼救,又害怕引起雪崩,看看周围,有几株小树,打定算盘,缓缓爬到了小树旁,靠着树干,运起了易筋经,这神功奇效猛增,再不知不觉间,也有疗伤的功效。
米风靠着树干,练功一练就是三天,实在忍不住的时候,就抓几把雪块囫囵吞下肚中充饥,她专心的练功,只觉灵台清明,浑身舒泰,虽然身上伤重,但所练的神功却似又有进展,也算是因祸得福,神功又精进一层。
这几日之内,身边是万籁俱寂,竟无一人经过,饿的头昏眼花,只盼能打些野兔和山羊来吃,可冰天雪地,却是一只猎物也见不着,此时只听得天山几声长啸,有几只秃鹫在飞来飞去的盘旋,它们就在米风的头顶,只等她咽气,便会俯冲而下,分食她的尸体。
米风靠在树干,冷笑几声道“倒也不傻么。”忽然她心生一计,既然没东西吃,何不打些秃鹫来填饱肚子。
可是那些秃鹫很是狡猾,不停地在高空盘旋,有时直直向下俯冲,离她身子约莫三尺,就突然调转方向,朝上飞翔,身法转折之间很是美妙,极为难抓。
米风饿的前胸贴后背,嘴唇干裂,就算有神功支撑,多日不进食也会支撑不住,此时她缓缓闭上眼,有进气没出气,整个人靠着树干,如同死了一样。
这时一只秃鹫再也按耐不住,忽然朝下冲她俯冲过来,米风猛然睁开双眼,双指向上一指,打出一道迅猛的真气,那秃鹫长啸一声,疾转朝上飞去,可已经晚了,真气从胸脯贯穿至脑袋,没了生气,扑腾了两下翅膀后,便直坠了下来,跌落在米风身边。
“一阳指,果然是算得上名号的武功,可惜朱家没有把它发扬光大。”米风欣喜的抓过秃鹫,将羽毛拔的干干净净,用雪擦拭了几遍,撕下秃鹫的大腿,大口的嚼起来,刚吃第一口,血腥味和生味直冲脑门,差点吐了出来,但她还是强忍住恶心,将一只鹰腿吃下了肚。
待吃了将近半只秃鹫,米风感觉力气恢复了些,看了下身上的伤口,虽还是血肉外翻触目惊心,好歹血已经完全止住,调息一阵,便练起了一阳指的指法。
练就高深武学,需要极高的内功和武学要旨,还有攻防招数,这三者缺一不可,而米风经张无忌指点,对易筋经吃的通透,所习得招数虽少,但精透为主,之前朱长龄为了屠龙刀,教朱九真一阳指时毫不避讳,便让她将所有指法学会了,如今来看传承百年的一阳指,在朱长龄手中所发挥的威力,还不如米风所使出的十分之一厉害,且不说还有那外国老头在梦中所教的诡谲的招数武功,待大乘之后,其武功修为不可言说。
这天米风盘膝打坐,调理真气,空中的秃鹫还是盘旋往复,想要找准时机偷袭。
待调息完成后,米风扶着树干,想要试着站起来,可是这次受伤太重,双腿毫无力气,右腹一动就如同撕裂一般,她刚刚离地一点,便瘫软的坐了下去,咒骂一句,心想:这伤,没有一个月怕是好不了。
正想着怎么恢复的更快些,忽然听得远处有人在雪地中走来,脚步细碎,似是个女子。
米风侧头看去,只见一个女子手提竹篮,快步走近,她见到雪地的血迹和秃鹫的尸体羽毛,“咦”的一声,愕然停步,沿着痕迹,朝树底下看了过来。
“蛛儿?”米风认出她来,惊喜的叫道,看她那边的脸颊比之前的还要浮肿,就知她还在继续练千蛛万毒手。
蛛儿一怔,不可思议的瞧着她,走近一步,依旧熟悉的面容,只是头发比之前长的多了,脸上不少的伤痕,惊喜道“是你...你..你...你没死?”
她一连说了好几个你,十分欢喜,握着竹篮的手微微颤抖。
米风有些无语,这丫头说话还是这么语出惊人,说道“你死了,我都不会死的,我命大的很。”
蛛儿听了倒也不生气,忍不住笑了起来,说道“你这人还是像以前一样,脾气臭的不行。”
这几天米风孤身一人,如今遇到蛛儿,自然有亲近之意,听她这般说,不由得笑了出来,问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蛛儿一双妙目转了转,扯开了话头,问道“我还要问你呢,你怎么在这里?”
米风也不计较,说道“我为了逃命,从山上摔了下来,受了伤,现在站不起来,只能在这呆着。”
“难怪...我再去的时候...找不到....”蛛儿小声的嘀咕,米风有些听不清,摆摆手说道“自言自语的说什么呢?”
她二人虽数年未见,可再见之时毫不疏离,如同之前见面时的气氛一样。
蛛儿微微一笑道“你管我说什么,你饿不饿啊?”
米风说道“废话,我快饿死了。这冰天雪地的,没有吃的,只能吃生肉。”
蛛儿嫌弃的皱眉,蹲了下来,从竹篮中取出两个麦饼,递给她。
麦饼冒着阵阵白气,散发的香味,米风双眼一亮,顺势接过,如同饿狼一样,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
蛛儿笑道“你吃这么快,不怕我下毒么?”
米风含糊的吞着饼,说道“要是死,也得做个饱死鬼,更何况这是你给的,自然不会下毒,我相信你。”说着冲她眨了下眼。
蛛儿一怔,心突突跳了几下,脸颊微红,嗔怒道“我瞧你倒是油腔滑调,摔成这个样子,也是对你的惩罚,活该。”
米风不与她计较,吃着麦饼,问道“你还没说,你怎么在这?”
蛛儿脸色一变,神情有些扭捏,板起脸说道“你再问,我就把饼子抢回来。”
米风护着麦饼,说道“得得得,你厉害,我不问。”她嚼着饼子下肚,心想蛛儿师父不是紫衫龙王么,也没见她踪影,西域荒山野岭的,说不定她是偷跑出来的。
蛛儿噗嗤一笑,说道“你也有服软的时候啊。”
米风瞧她眼中狡黠灵动,歪着脑袋浅笑嫣然,顿觉的她清雅妩媚,那边丑脸,也不觉得丑了,一时间有些噎住了,咳咳的咳嗽起来。
蛛儿拍了拍她的后背,说道“慢点吃,又不是没有,饿死鬼投胎。”
米风将口中的饼咽了下去,说道“我不多吃点,你走了以后,我去哪吃?”
蛛儿嗤笑一声,想起什么,问道“你说你受伤了,在哪里,我瞧瞧。”
米风掀起衣服,露出伤口,蛛儿见状,勃然大怒说道“你说你为了逃命,是朱九真父女将你逼成这样的么?”
米风点头说道“是啊,他们穷追不舍,我无路可逃了,这就跳下山崖,好在福大命大。”
蛛儿瞧她将这么重大的事,说的十分平淡,心中有些奇怪,说道“米风?对吧?你这伤瞧着严重,前面有个小木屋,是我的住所,我扶你过去,在那里养伤恢复的快,你去不去?”
米风点头说道“那再好不过了,还得多谢你了。”
蛛儿瞧着她,眼中水光闪烁,似有一番情意,又好像再看另一个人,低下头,将米风胳膊打在自己脖颈上,轻声道“你试试,能不能站起来。”
米风忍着钻心的疼痛,借着她身体的支撑,努力的站了起来,两人往前走时,因为没力气,双腿一软,便朝地上倒去,米风努力撑着腿,手无意的滑落到蛛儿纤细的腰肢上,蛛儿身子一僵,刚要恼怒,见她惨白的脸色,便心软了下来,撑着她的身子,朝小木屋走去。
短短几里的路程,待米风和蛛儿到小木屋时,已经满头大汗,气喘吁吁,进了小屋,蛛儿扶着米风躺在床上,生了火,烧了些水,给米风喝下。
米风喝着热水,舒缓了很多,伤口似乎也没那么疼了,瞧着忙里忙外的蛛儿,甚是感动,抓着蛛儿的手腕,认真的说道“蛛儿,你今日在冰天雪地中救了我,他日有什么事情,跟我说,我一定为你做到。”她是个很少承诺的人,但一旦说出,必然做到。
蛛儿一愣,看着她修长精致的手,那金色的指圈闪闪发光,十分好看,忽略掉心中的涟漪,嗤笑道“就怕你到时候不认账。”
米风唇角勾起,说道“我所说的事,就没有做不到的,你尽管说就是,我绝不会不认账。”
蛛儿瞧她俊美的脸庞,丝丝血痕更添魅力,整个人诡异中带着邪气,不自觉的吸引人迈出危险的一步,若是行将踏错,就是跌落的粉身碎骨,也是如飞蛾扑火,心甘情愿,回过神来,甩开她的手,冷声说道“哼,你同那些个臭男人一样,都是油嘴滑舌,哄女人开心,欺骗她们的感情!”
米风没有生气,眼下冰天雪地,唯一能帮忙的人只有蛛儿,将她哄得好了,自己才能更快的恢复,她在现代打拼这么多年,利用别人和权衡利弊已经是本能,另外她知道蛛儿身世坎坷,利用之中还有一丝怜惜,于是温柔说道“蛛儿,你为什么突然不开心了?跟我说说,成不成?”
蛛儿听她如此温柔的说话,再也无法矜持,蓦地坐在她身旁,手抱着头,呜咽呜咽的哭了起来。
米风见她肩头起伏,纤腰如蜂,楚楚可怜,低声说道“是谁欺负你了吗?等我伤好之后,我给你出气。”
蛛儿一时止不住哭,过了一会才说道“没有人欺负我,是我生来命苦。我自己又不好,心里想着一个人,总是放他不下。”
米风自然知道她所说何人,但现在自己处境艰难,万不可透露张无忌的口风,当下说道“是个年轻男子吧?能让你念念不忘,肯定不错。”
蛛儿说道“不错,他生的很英俊,可却骄傲的很。我要他跟我走,一辈子跟我在一起,他不肯,那也就罢了,哪只还骂我,打我,将我身上咬的鲜血淋漓。”
米风有些无奈,不明白蛛儿对张无忌的这种感情,有什么可挂念的,暗自想道:难道是个抖M?
她开口劝道“这人待你不好,你还是别找他了。”
蛛儿流着泪说道“可....可是我心里总放心不下,他远远避开我,我到处找他不着。谁知道他现在是活着...还是死了....”
米风听着她自言自语,恨恨的说起了她的身世和家里的情况,听得她举刀杀了家里的二娘,挑了下眉,心狠手辣,是个好法子,又见她流泪说是自己害死了母亲,烦躁的皱起眉头说道“你不要这么责怪自己,一切源头都是你爹,要杀也是杀了你爹,只要把他解决了,你娘也不会死。”
蛛儿听了抹去泪水,惊讶的看着她,有些出乎意料她的做法,怔了许久,这才起身说道“你歇着吧,你这伤口比较严重,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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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你找大夫过来看看。”说罢便疾速走出了木屋,很快不见了人影。
米风叹了口气,这丫头情绪转变之快,也不知是不是惹她不高兴了,将竹篮拿过,发现还有五六张麦饼,若是省着吃还能对付几天,不知蛛儿是否真的回来,还是先省下口粮重要。
过了四五天,麦饼一点点的减少见底,米风稍稍能下床,但还是不能走路,一走路右腹的伤口就冒出血水,她心中焦急吃的,想挪到门外,看看还能不能打上几只秃鹫,用来充饥,可还未走出一步,左腿上的伤口剧痛,让她倒在地上,又废了好大的劲,才挪到床上。
正当思虑之时,蛛儿拿着竹篮,推开房门,身后还带着一人,笑道“臭小子,还没饿死么?”
米风眼中带着欣喜,笑道“死还没死,不过也是半死不活了。这几天我一直在想你,若是你不来,我不就饿死了么。”
蛛儿脸上一红,嗔骂道“那看来,我还是来早了,让你这个臭小子有了机会。”
米风瞧她神色如常,看不出生气或者不生气,忽然闻到阵阵喷香,忙问道“你带了什么好吃的?这么香?”
蛛儿笑嘻嘻的说道“鼻子还挺灵的么,跟狗鼻子一样了。”她做到米风身旁,看着见底的麦饼,笑道“吃的这么干净,我再不来,你是真要饿死了。这次给你带了烧鸡、羊腿,许多好吃的。”
米风伸手说道“快给我,饿死了!”
蛛儿啪的一声,将她手打掉,看米风诧异的眼神,招手让门外的人进来,说道“等着给你看完伤口,你再吃也不迟。”
从门外走进来一个中年男人,背着药箱,蓄着胡子恭敬说道“在下收了这位姑娘的诊金,特来给公子治伤。”
米风惊讶的看着蛛儿,问道“你这几日没来,是给我请大夫去了?”
蛛儿说道“废话,你以为这荒山野岭的大夫那么容易好请?我走了好久的路,这才找到医术不错的大夫,不得耽搁一些时日。”
米风大为感动,心想:她虽然脾气古怪,还是嘴硬心软,说道“蛛儿,辛苦你了。”
蛛儿别扭说道“别自作多情了,我只是不想给你收尸,麻烦的很。大夫,你快给他瞧瞧吧。”
“好。”那中年男人,将药箱放在床榻上,掀开衣物,看起了伤口,许久说道“公子受伤甚重,好在及时止血,又未伤及要害,多日之内恢复的很快,实乃罕见,如今需要将伤口皮□□合,再敷上白药,才能痊愈不烙下病根,只是缝合之痛,还需公子忍耐。”
还未等米风说话,蛛儿便不乐意说道“还需要缝合?她一个重伤病人,能受得了么?你这人当时怎么不说?”
那中年男人似是很害怕蛛儿,急忙说道“当时...当时姑娘催促的紧,而且这伤口之事,我也得见到,才能判断啊,还请姑娘切勿动怒,这...这...跟我无关啊...是这公子伤口必须缝合才行的....”
眼看那中年男人语无伦次,米风开口说道“大夫,你缝合就是,我能忍得住。”
蛛儿见她心意已决,跺跺脚说道“忍忍忍,痛死你算了。”而后揪着那大夫的衣领,恶狠狠的说道“你要是不好好给她治,我就杀了你。”
那大夫本就惧怕武林中人,又见她生的丑陋不堪,当即腿软跪倒在地,说道“不敢,不敢。请姑娘饶命,我会尽我全部之力,给这位公子治伤。”
米风这人谁对她好,她就对谁好,蛛儿的一番心意,她全看在眼中,瞧她威胁大夫的摸样,倒也娇俏可爱,看着她露出玩味的笑容。
蛛儿被她看的脸红心跳,小鹿乱撞,冲她凶道“看什么看,再看本姑娘挖了你的眼睛。”
米风乐道“你还是等我缝完伤口,再挖我眼睛吧。”随既冲大夫说道“大夫,你尽管缝合就是,我保证你性命无忧。”
那中年男子站起身,擦了擦脑门的汗,连声答应,打开药箱,取出了针线、白药、还有烈酒,打开酒壶盖子,将烈酒往伤口上倒去。
“嘶”伤口杀毒的剧痛,让米风脸色惨白,紧皱眉头,伤口周围的肌肉因为疼痛而不自觉的抽动。
蛛儿见她如此痛苦的摸样,心中担忧起来,不由自主的走到她旁边,手掌扶着她的肩头,眼睛紧盯着大夫处理伤口。
所幸蛛儿找的大夫,手很稳,也很快,消过毒后,便立即上了白药,将桑皮线穿入针后,果决的穿过皮肉开始仔细的缝合伤口。
米风咬着牙,忍着那线和针交替的穿插皮肉,痛的脑门和脖子上的青筋鼓起,好在现代经常打架,处理伤口也是习惯,虽然可以强忍,但心中开始怀念现代的麻醉了。
蛛儿看着皮肉翻飞,细线上沾满血迹,十分怵目惊心,掩口惊呼一声,便侧过头不敢看。
“喀”的一声,大夫将桑皮线剪断,疲惫的说道“缝好了。这线是可吸收的,对伤口痊愈十分好,公子不必担心。”
米风呼出一口气,豆大的汗珠落下,有气无力的说道“多谢大夫了。”
那大夫也松了口气,净了净手,说道“还是公子有毅力,要不然不可能缝的那么快,公子底子好,不出十来天,伤口就能愈合。”
蛛儿看米风只能无力的点头,十分心疼,拿出一锭金子给了那大夫,说道“看来没找错你,这是剩下的。”
那大夫急忙接过,说道“多谢姑娘,多谢姑娘。”
蛛儿烦躁说道“走走走,赶紧走,别打扰病人休息。”
“是、是。”那大夫是一刻也不想多呆,收拾好药箱,快步窜出了房屋,消失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