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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 史密斯夫夫

作者:菩宝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桑适南拍了拍奚也的脸,怎么叫他都没反应。


    他看奚也脸色红得不正常,闷不作声只是一个劲地颤,便伸手一探额头,烫得吓人。


    桑适南脸色一变,不敢耽误,打横抱起奚也带回自己屋。


    好在家里常备应急药,他守在床边细心照顾了大半夜,奚也的体温才总算降下来。


    桑适南松了口气,一看时间,已是凌晨一点。


    重新洗漱完回卧室睡觉,迷迷糊糊睡到大概两三点的时候,桑适南被窝里突然多了一个热源。


    他霎时惊醒,借着窗外昏黄的路灯,他看到被子拱起一道弧线。紧接着,一个人强行挤进了他的怀中。


    桑适南掀开被子,奚也正用他那双亮得惊心的眼眸瞧着他,双颊却染着病态的潮红,随后慢慢眨了下眼。


    大约是肩头没盖到被子受了凉,奚也整个人顺着被子往下一缩,直接抱住了桑适南的腰。


    “艹。”桑适南暗骂一句,低喝,“奚也!”


    奚也不理,只抱得更紧,把脸埋在他结实的腹肌上,小声呢喃:“……爸爸。”


    桑适南瞬间不动了。


    他将手伸过去,轻轻抚摸着奚也后脑勺:“想爸爸了?”


    桑适南的动作微微一顿,指尖触到一道崎岖不平的伤疤,横亘在奚也左半边脑袋上。


    紧贴小腹的地方,慢慢传来了一股热意和湿意。黑暗中,桑适南听见了一道似有若无的啜泣声。


    他叹了口气,把手探到奚也腋下,将他整个人抱上来,牢牢搂在怀里。


    他按住奚也的后脑勺,轻声哄:“睡吧,哥在。”


    ****


    奚也第二天早上醒来,发现自己居然睡在桑适南家里,更离谱的,还是睡在桑适南床上。


    他只隐约记得自己昨晚烧了大半夜,桑适南一直守在他身边照顾。


    其他的……不至于做什么出格的事吧。


    奚也猛猛捶了下额头,吐了口气,翻身下床。


    桑适南一早就出门上班去了,床头留着海盐牛角面包,还是他起早开车去附近面包店现买的。


    刚出炉,还带着点余温。


    奚也瞥了眼时间,脸色骤变,抓起面包两三口吃完,回家洗漱后匆匆出门。


    五局局长办公室。


    “坐吧,想喝点什么?”聂毅平招呼奚也,拉开抽屉柜子翻找茶叶,“你们年轻人都爱咖啡,我这儿只有茶,你看……”


    “我想喝奶。”奚也开口。


    聂毅平动作猛地一顿。


    他霍然站起,手一抖,桌上笔筒哐啷打翻,零碎物品噼里啪啦掉了一地。


    “你能正常说话了!?”聂毅平不敢相信自己耳朵。


    “两年前就好了。”奚也弯身帮他捡笔,“只是想要我命的人太多,做个不会说话的废物,能省不少麻烦。”


    “那江州大学那起爆炸,果然是冲你来的?”


    奚也点点头,将笔筒重新放到桌上,又冷笑一声:“他们都想我死,我偏要挣出一条活命来。”


    聂毅平若有所思:“所以你知道是谁要对你下手?”


    奚也沉默片刻,说:“聂叔,江州大学爆炸案,可以暂时先放放。”


    “为什么?”聂毅平想起办公室还有一箱盒装奶,一边找一边问。


    “那是梭钦对我的私人报复,与他背后的人无关。对你们来说,不是后续侦破巴别塔毒品的重点方向,不必浪费太多警力在这上面。再有,这案子里我已经放出了鱼饵,等大鱼上了钩,到时再一起收网……聂叔,我想喝羊奶。”


    “臭崽!”聂毅平刚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找到一盒牛奶,闻言没好气地瞪了奚也一眼,重新拉开装茶盒的抽屉,“还好你萍姨之前塞了我一盒羊奶粉,我不喝,正好给你。”


    “替我问萍姨好。”奚也熟练地接过。


    聂毅平回到座位,半晌低笑一声,没头没尾地来了句:“没想到,这事还真让你做成了。”


    奚也垂下眼:“聂叔,答应你的事我办到了。桑适南来支队就是为了爸爸,现在我给他机会参与,对他来说,他在支队还是总队,在禁毒口还是刑侦口,又有什么区别呢?让他回总队任职不过是时间问题。聂叔这三年来的心病,我已经帮你解决了,现在可以答应我的请求了吗?”


    “不可能。”聂毅平拍着桌子说,“我不可能再让你回坤貌身边继续做特情,这事你想都别想!”


    “你会同意的,聂叔。你们没得选。”


    “谁说没得选?我们有大把经过专业训练、经验丰富的警察,哪一个不比你有能耐?我现在就打电话,叫桑适南过来,你看他做不做得了。”


    奚也十指交叉,略抬下巴直视他:“就算桑适南做得了,你忍心吗?”


    聂毅平噎住:“你——”


    “毒贩集团内部危机重重,一步踏错,死无葬身之地。桑适南跟我不一样,他是爸爸唯一的儿子,要是他也牺牲在这里,那桑家三代之内,可就没有直系亲属了。聂叔,这件事你得想清楚。”


    聂毅平不得不承认,奚也说得有理。


    “可是小也,”聂毅平揉着太阳穴,声音透着疲惫,“无论是你哥还是你,都是你爸手心手背的肉,你们谁出事,我都对不起你爸啊。”


    奚也早看出他的心思,开口断了他的顾虑:“你们要是能找到合适的人选,就不至于这三年在三邦谷的工作都没什么进展了。即便是你们现在派出的那个卧底,也从未真正打入毒贩集团的核心,但这事对我来说,却轻而易举。”


    聂毅平一惊:“你知道卧底?!!”


    奚也微微一笑:“我说了,轻而易举。”


    聂毅平慢慢冷静下来,他摩挲着那只布满指纹的不锈钢茶杯,一声不吭。


    “巴别塔这条产业如今已经初步形成规模,毒贩集团来势汹汹。”奚也缓缓开口,“聂叔,你必须尽快下决定。并且这件事,即便你不同意,我也一样要做。我现在是在你的地盘,一切都是你说了算。但在棉滇,聂叔你奈何不了我。”


    聂毅平沉吟半晌,终于道:“你想继续做线人不是问题,关键是,谁来做你的上线?”


    “谁都可以,但我只有一个条件,”奚也盯着他,字字清晰,“我的上线,不能是桑适南。我与他的合作只是明面上的,但真正给爸爸报仇,那些危险的地方,那些见不得光的东西,都交给我来做。背负仇恨而活的人,只有我一个人就够。”


    聂毅平微愣。


    奚也说:“这三年我唯一的心愿,就是把爸爸的尸骨,从棉滇带回来。只有我知道他被埋在哪儿,除了我,谁来都找不到。而你们,你们想要拔除三邦谷的贩毒集团,我可以提供帮助。事成之后,我只希望你们能以最高规格,护送爸爸的遗骨回家。”


    聂毅平拍桌而起:“臭小子!你把我们当什么人了?该如何对待烈士,还用得着你说?”


    “冷静点,聂叔。”奚也语气淡淡,“重点不是这个,重点是,我要他干干净净地回家。”


    聂毅平皱眉:“干干净净?……你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我要把爸爸那些能够找回来的尸骨,带回国安葬;那些带不回的血肉,那些浸透在三邦谷土地里的鲜血,我也要给他洗刷干净。”


    ……


    送走奚也,聂毅平独自坐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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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办公室发愣。


    没过一会,桑适南给他打来电话:“聂叔有空吗,我有事想当面跟您说。”


    这两个臭小子,没消停了是吧?


    “我没空!”聂毅平啪地挂断电话。


    两秒钟后,他重新给桑适南拨了回去:“……你过来吧。”


    桑适南走进聂毅平办公室,也不坐,就那么直直站在门口:“聂叔,奚也有没有找过你,说要继续做线人的事?”


    聂毅平一怔:“怎么,他今天跟你说什么了吗?”


    桑适南摇头:“他昨天跟我坦白了一些事,但这趟我是瞒着他过来的,我希望聂叔不要答应他的要求。”


    “哦?”聂毅平端起茶杯,慢慢啜饮一口,“说说理由?”


    桑适南说:“奚也的命,是我爸牺牲自己才换回来的。他要是再出事,我爸就白死了。将来要有需要,让我去。”


    聂毅平盯着他,忽然笑了,点头道:“好,我答应你。”


    桑适南微微有些诧异:“让我去做卧底您也答应?”


    “当然,”聂毅平说,“正好现在前线卧底一个都没了,我手上还有一个特情线人,今天我就正式将他交给你。这位特情在三年前4·15缉毒行动中为警方立下大功,之后蛰伏了三年,如今三邦谷毒贩卷土重来,我准备重新启动这条暗线,由你配合他,追踪江州市内的毒品犯罪活动。”


    “他的代号是什么?”桑适南问。


    “诗人。”


    聂毅平说完将茶杯轻轻搁在桌上,转头望向窗外万里无云的澄澈蓝天。


    大约是盯得太久,他眼眶有些湿润。


    老桑,你在天有灵,也会为这两个儿子骄傲吧。


    奚也从聂毅平办公室离开不到半小时,就在江州大学门口收到了聂毅平发来的消息:


    【你刚才说的事,我答应了。我给你安排了一个上线,之后你有任何消息,可以通过内线直接与他联系。】


    初秋的风卷着落叶,从奚也脚边掠过。


    他收起手机,于风中扭身回望。


    坤貌,这江州的风很快就要吹向三邦谷。


    你准备好了吗。


    他轻声一笑,裹紧灰色风衣,转身大步走进教学楼。


    与此同时,在距滇省边境仅一线之隔的棉勃。


    山林被雾气裹住,吊脚楼藏在树林之间。潮湿的空气里,有熏香混着草木的味道。


    一名年约五十的掸族男子身着白色笼基,跪在佛像前。沉香佛珠一颗颗滑过指尖,他一言未发。


    大管家赛温推门而入,脚步极轻。


    “貌叔,”他压低声音,“您已经跪了整夜,先起来歇歇吧。”


    坤貌没有回应。


    赛温顿了顿,换了话题:“貌叔天天为大少爷跪经祈愿,托佛祖的福,他在江州自然是一切安好。”


    坤貌终于睁了眼,眼神不看人,只落在一旁案几上盛满鲜花的水盂。


    “小孩子刚开始去外面的世界生活,一时忘了他的父亲,也是情有可原。他玩得开心就好。”坤貌缓缓起身,走到窗边。


    连绵的柚木林在雾气中起伏,一只白孔雀掠过屋檐,扑棱棱飞远。


    “你看这些柚木林,多么漂亮……”坤貌轻声叹息,“只可惜,北边战火不停,四处都是封锁区,条条道路都被斩断。运不出去的柚木,品相再好又有什么用呢?”


    赛温静静听着,未插一句。


    “我们不能再坐以待毙了,赛温。奚也在江州做的事,正合我意。到时候你记得吩咐下面的人,不要拦他。”坤貌目光沉了沉,“我这个儿子,身世特殊。到了关键时刻,有大用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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