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乐音那边很安静,还沉浸在自己的思维里,还没察觉镜子另一边注视的目光。
应嘉言一动不动地看着,却又忍不住去想许乐音因为什么哭。
客厅里只能听见长辈们的声音。
说到野心这个话题,常薇语气严肃起来:“想些不该想的?什么是不该想的?”
常源声音发虚:“还能是什么?姐你心里应该有数的。”
常薇笑了起来:“你是担心以后他想分我和广平的财产?”
常薇说的显然是常源想的:“你和姐夫这么大的家业,谁不会眼馋,我担心也很正常啊。”
常源振振有词:“这许乐音当初可是闹着吵着都要离开应家,要不是现在对家产有想法,为什么又忽然要回来?”
“就是啊,时间点还赶这么巧,姐夫打算提前退休,后面把家业让孩子接手,这消息传出来也就一个月吧?”
其他的亲戚也都跟着开口。
“我看他就是打算回来从你们手里捞家产的,可千万不能给他这个机会!”
“……”
常薇重重吐出口气,听到这些话术感到头疼。
他们夫妇两本意是想让乐音回来融入应家,才邀请他们来吃饭,没想到闹起这么一出来。
事与愿违,早知道还不如不请人来。
她不得不庆幸,幸好这会乐音不在这。
要不然这话要让乐音听见,还以为是他们夫妇两的意思,在暗自点他不要惦记应家的钱呢。
“这里怎么说他也生活了十五年,想回来再正常不过。”
常薇压根不在意分家产的事,直接和他们说了自己的想法:“之前他每年也会来看我们,来家里吃饭,只是你们不在而已。如今毕业了,过来海城,时间也没什么不对。而且,就算他真的想要些什么,也没什么不可以。”
她这话说完,客厅安静了几秒。
应广平从外面走进来,跟着补了句:“没错,乐音本来就是我们养大的,我本来也打算给他点,他想要也没什么不行。”
他显然听到了他们的讨论,想着既然都说到这份上,便干脆把想法说开了,免得后面他们想做点什么,还要听一遍念叨。
这话说完,客厅气氛更诡异了。
常源不敢置信:“什么?你的意思是你们本来就打算给他一份?”
应广平点头:“当然。”
他们既然准备好了欢迎许乐音回来,自然早就做好了给许乐音一份的准备。
反正家业那么大,嘉言继承公司,从资产里分些给乐音也亏不了其他孩子。
常源震惊了,愈发不满道:“当初嘉言因为他被骂,现在他安然无恙的回来,好似什么事都没有,还要继续当你们养子,还要继续分家业,你们这样做,就不怕伤了嘉言的心?”
常源重重叹息一声,露出心疼的表情:“难怪呢,我就说为什么嘉言每年都不回家,原来是这个缘故!你们到现在还这么偏袒这孩子,不怪嘉言和你们生气!”
常薇一顿,倒是没话反驳。
嘉言之前确实因为他们顺了乐音的意思生他们气,所以不怎么回来家里。
常薇不说话,常源自觉抓到了痛点,正要继续借题发挥,劝说一番。
应嘉言扫了眼镜子里许乐音有点恍惚的表情,心口发紧。
原来是因为这事,这有什么好哭的?
是觉得被污蔑了,心里委屈?
又或者是担心被戳穿了,得不到好处?
他想起那天鲍天和许乐音聊天的内容。
许乐音本来也是为了回海城发展,为了谋求好处才来应家和他父母打好关系,才来找他求和,想要得到他的原谅维护。
说这是他回来的目的也不无可能。
总归不是单纯为了来见他,和他道歉的。
所以,此刻也不会是因为觉得这事伤害了他所以感到难过。
应嘉言沉默地站了会,收回了目光。
片刻后却还是迈步走进了客厅,打断了这个话题:“舅舅多虑了。”
众人一愣,没想到应嘉言在家。
应童雪看见应嘉言,走近去拉他的手臂,套近乎似的说:“嘉言你在家啊!怎么也不跟姑姑说一声,我都疏忽了。”
应嘉言侧身避开了她的手,还是那副不近人情的样子。
应童雪收回了手,冯望看到了忍不住替他妈尴尬,大表哥一贯如此,不爱别人碰他。
他妈居然试图去扒拉他,也不怕招他烦。
许乐音靠在墙边,本来愣神回想着过去的事,万万没想到应嘉言忽然下楼来。
他回神,忽然就忍不住想出去看看应嘉言,想找他再道声歉,想和他说自己不是故意的,他没想害他被骂。
只是却被冯望扯住了手臂。
许乐音回头看冯望,不理解他的动作。
冯望不得不用手机敲字:“别急啊,先听听大表哥说什么!”
这个时候出去,目标太明显了,他可不想被他妈妈盯上。
应嘉言突然下楼,肯定是有什么想法。
万一大表哥真的讨厌许乐音回来怎么办?
这时候跳出去,指定没许乐音好事,指不定他在旁边也要挨骂。
许乐音这才冷静下来,安静靠在墙边听着动静。
看到应嘉言下来,其他人有点担心今天应家会因为这事吵起来。
常薇和应广平反而松了口气。
刚才他们一直有注意楼上的动静,没听到吵闹声,这会看应嘉言表情还算冷静。
看来刚才许乐音上去求和有点效果。
往日里应嘉言哪里会搭理家里这些亲戚,关于他们聊什么,他也是从来都不关心的。
除非在公司谈公事,其他家庭相关私人话题,他从来不参与。
今日如此特殊,应该是没那么生乐音的气了。
只要两孩子好好的,他们也不是太在乎这些亲戚的想法和态度。
常源见着应嘉言,越发不放下刚才的话题,又重申了遍:“嘉言,你既然在,那舅舅我就直接说了,你放心,我一定是站在你这边的!那个什么许乐音,我是决计不会支持他回应家的!你的东西一定是你的!舅舅我绝对支持你。”
应嘉言此刻的位置看不见许乐音,他盯着常源,面色很平淡。
对常源支持他的话似乎也没什么感触,甚至不以为意。
周边亲戚一看他的表情,便起了退缩之心,料想结果必不会如他们意。
“应家的产业是我父母一手打拼的,他们想分给谁就分给谁,我对此没什么意见。舅舅不用为此特意费心。”
应嘉言的表现也确实如此。
实在太大方,事不关己的态度让人惊讶。
常源不敢信:“可他是个外人,这你也没有意见?万一他败坏了应家的名声……”
应嘉言盯着常源:“我说了,这是我父母的事,我作为儿子无权干涉。”
他语气坚决,不容反驳:“我也不想干涉,他们做什么决定都可以!”
莫名地,他这话一落地,客厅彻底安静了。
其他人不知道作何反应,应广平和常薇先对视了一眼,只觉心头歉疚。
甚至觉得嘉言这是话里有话,看着是在说如今家产的话题,实际是在说七年前乐音离开的话题。
当年他们最后同意让乐音回家,当时他一句话没说,只是在他们把乐音的东西收拾好送上车的时候,发邮件和国外的学校确定了入学。
然后一声不吭地就走了。
当时他大概也是这么想的,父母做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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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他改变不了,弟弟做决定他也干涉不了。
既然他什么都做不了,那他就什么都不管,既然自己多余,那离开就是了。
应广平不说话,也忽然意识到自己的疏忽。
这个决定在他们心里,他们居然没有问一问孩子。
实在是平日里做决定习惯了,嘉言又总是不在家,所以给忘了。
常薇想了想,开口道:“嘉言,要是你不愿意……”
“我没什么不愿意。”
应嘉言扭头看向他们:“不用为了我改变你们的决定。”
又强调了一遍:“我没在说反话,你们不要以己度人。”
话说到这份上,他们当然明白,确实没说反话。
常源十分不理解,其他人都有点怵应嘉言。
他其实也有点,但仗着自己舅舅的身份还是开了口:“这怎么能行!平日里你在公司不是很有决策么,现在在这事上怎么一点想法没有?而且当初许乐音那样对你,都把你气出国了,害得你名声受损,怎么能让他这种人回来,还拿走属于你的好处!”
冯望在厨房听着,觉得很是奇怪不解。
以前私底下也没见他们这么维护应嘉言。
他还记得之前他在家躲着玩游戏,听到他们大人私底下聊天,言语间对应嘉言颇多抱怨。
说他进公司之后,管的太严,说一不二的,他们日子越过越难了,要是应嘉言继续在国外读书就好了。
说应嘉言不好说话,眼里揉不得沙子,还不讲亲戚情分,居然朝他们这些长辈发火,要是能换个人来管公司就好了。
当时抱怨的那么真心实意,如今怎么忽然又说这种支持应嘉言的话?
仅仅是为了防止许乐音得了好处吗?
他想着,忍不住侧头去看许乐音。
却正好看到许乐音离开厨房,跑出去客厅的背影。
“……”
冯望愣了下,这次他没能及时拉住人。
常源说完,盯着应嘉言,没等应嘉言开口,许乐音忽然冲了出来。
“你们放心好了!我既然从应家的户口本迁出去了,就不会再签回来,我不是应叔叔和常阿姨的儿子,我也不会做他们的养子!”
他语气认真,像发誓一样。
场面居然一时间被他这话镇住了。
许乐音转头看向应嘉言,满心里都是心疼。
不知道当时他离开,把应嘉言气走,又害他被人诋毁,他心里会有多难过。
以前他还想着应嘉言当时为什么气性那么大,他只是离开海城,离开应家,又不是说就不理他不找他说话了。
为什么他就气的直接出国了,还非要把他删了。
害得他为了能成功迁出应家户口本,只能狠着心说出那些话,也把他删了。
现在他知道了,原来中间还有很多他不知道的事。
原来除了他拒绝应嘉言让他伤心,应嘉言还因为他遭受了诋毁污蔑。
越是想着那些过往,他心里越是难过。
因为自己的私心,那样伤害了应嘉言。
有时候他也会想,当初那么做到底对不对,当时说的不后悔,是不是真的不会后悔。
要是应嘉言不会喜欢他,不会弯。
那是不是留下来当兄弟更好呢,至少还可以一辈子享受应嘉言的关心呢。
但后不后悔的,如今事情都已经做了,已经这样了。
他也只能继续往下走着。
以后,他会尽量不惹应嘉言生气,努力不让他受伤害!
至于应家的家产,他更是不会和应嘉言争抢,他不会再让应嘉言的利益受损。
许乐音又强调了一遍自己的心意:“你放心,我不会回应家抢属于你的东西,你的东西肯定都是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