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又是一天。
艾利欧觉得自己周围有点奇怪了。
上午，他照常到一家餐馆吃饭，一个不熟悉、身材很好的服务员来给他上的餐食，艾利欧记忆力很好，也没听过这家餐馆换新服务生的事。今天没见莎莉，这个陌生服务员应该是来顶替她的——如果这个服务员不悄悄拍他照片的话。
下午路过的小贩摊位多了一个新的。
最后，是自昨天开始他的代练单子激增。
代练对艾利欧来说算是老本行了，在原来的世界，他技术好，不会乱搞账号，有时候客户需要还会签署合同，再加上网络技术不错，经常跨国代练。无论是排位还是说其他的游戏模式，对他来说都不难。算得上是通天代，名声很容易打出来。
但现在换了个世界没什么名气，艾利欧的主要收入还是炒股，偶尔让机械管家出去给别人写写小程序，游戏顶天了算是业余生活。目前赚得不多，维持生活倒也算绰绰有余。
艾利欧都想好了，如果炒股赔了，他就把小黑的另一只眼睛卖掉。等他赚钱了再买新的。
不过这一切都终止于今天激增的游戏单子和小程序买卖。
兢兢业业的机械管家说道：“小主人，又有新的客户定单，她想定做一个复杂一点的辨别程序。”
艾利欧瘫在高背椅子上，屁股下面是沙发垫子。他身高不够，对着电脑桌很不舒服，索性拆掉沙发垫放在这个椅子上才好受点。
沙发垫有点过于厚实了，黑发小孩坐在里面，活像是被埋了进去，只能看到白色的毛毯绒绒还有黑色散乱的发丝。
抽空扫了一眼电脑屏幕显示的客户乱码，艾利欧直接分辨出来，手下动作不停，继续跑图，不在意地说，“她在我们这订做了很多程序吧。”
那么多代码包，完全可以改改母本，再添点别的，用作新的监控系统。
机械管家下腹还链接着线，另一端是另一个电脑屏幕，代码不断地输入，闻言，一板一眼地回答：“是的，她先前已经订做了语言母本翻译程序、追踪程序、扫描程序，这次她想要一个自动辩识程序。”
“我看了她的要求，需要母本库，但她说只需要大概的框架。”
“很明显，她手里有一个资料库，想要镶嵌进去，而且她也信不过我们。”
机械管家：“需要拒绝她吗？”
“先等等，就说在忙。”
正好手下的单子打完，艾利欧转了转手腕，想了想，“你把今天凌晨到现在找上门的客户都做一个筛查。”
“重点是询问工作囊括内容，单子给了两个以上，难度较为容易，或者由容易转复杂的那种。查一下他们的游戏账号，看看他们的往日战绩，比较好，或者不需要代练的，将这些挑出来给我。”
说到这里，艾利欧转头去看自己的机械管家：“你的底层逻辑里能辨别什么叫不需要代练的账号吗？”
机械蜘蛛动了动腿：“它不在我的知识库里，但这种程度的大数据筛查没有难度，我可以联网提炼数据库。”
智能程序都是靠大数据的喂养、调教，能够自主选择关键词提炼并加已组成逻辑的AI很少，能够控制其他ai程序的智能更少，它能进化到什么程度？
钢铁侠的贾维斯？
艾利欧凝视着自己的机械管家。
不过这个还有点小智障的管家暂时不会到那个地步，于是他摆手，“去吧，整理好了播报给我。”
机械管家兢兢业业地去了。
没过多久，机械管家：“一共有7位，有三位是游戏代练，另外四位是程序代写。”
“这七位中有三位IP地址高度重合，另外两位也是，经过统计分析，这七位很可能是四个人。”
“IP是虚假地址，是否直接定位？”
艾利欧还在思考，就听机械管家说，“小主人，不建议定位，他们的订单占据营业额的百分之七十。”
换句话说，不能得罪金主。
艾利欧：“.......”
他严肃道：“希望你记得，小黑，我靠炒股养你。”而不是这乱七八糟的代练和程序。
机械管家：“逻辑错误，我的能源还能支撑七天多四个小时，但您一顿饭不吃身体就会虚弱。”
想起自己眼睛被卖的管家说：“是我们一起在养您。”
艾利欧：“.......”
“小黑，我还是个孩子。”
“是的，小主人，这是我的失职。”
机械管家动了动腿：“目前这些钱还不够，您还需要入学。资料显示，入学结识朋友有益于孩子的身心健康。”
“噢，真高兴您还记得您才7岁，您不该出来赚钱养家。”
艾利欧沧桑道：“很难跟你解释生活这种操蛋东西。”
“关键词‘生活操蛋’已记录。”
机械管家提议：“您可以卖掉我的另一只眼睛。”
说这话时，酷炫且十分富有机械美感的黑红蜘蛛立在那里，腹部的纹路随着播报呼吸般闪烁。但失去一颗红宝石眼睛裸露出的电线与摄像头窝窝让它看起来不再那么昂贵独特。
有点掉价了。
艾利欧想希望他没机会这么做，不然他的良心真的会痛。
“好了，这件事到此为止吧，去写代码，客户等急了。”
艾利欧转头对着电脑新来的客户，学着之前偶尔给自己当客服的朋友语气发信息：【不好意思亲亲，这边工作室不接单了哦。】
【#378695#&：？】
艾利欧以为对方是在问，刚准备解释，然后就看到了对面的人发过来一条信息。
【#378695#&：别这么叫，我们不认识】
艾利欧：“.......?”
他再度看了一眼对方的IP地址，确认是亚洲那边——等等。
艾利欧顺手查了查，发现果不其然是虚假IP。
每个地方文化差异不同，大度的艾利欧选择原谅这个不是故意找茬的纯情老古板。
于是他从善如流地敷衍过去：【最近工作室不接单。】
【#378695#&：啧，我急要，可以加钱。】
艾利欧啧了一声：【定制很贵，你这属于加急单，需要双倍。】
【#378695#&：你的成品最好有这个价值，否则你完蛋了】
艾利欧心想，哥谭大舞台，有本事你就来。
我身边正好蝙蝠家族在打窝，我冲着你叫一声父亲，他们定然会让你明白什么叫宾至如归。
想归想，但艾利欧还是要生活的，他敲字母：【要求发来。】
很快，对方干脆利落地发过来一张图片，还有一部分机械制式结构，最后是几行要求。
粗略估计工程量不小，怪不得艾利欧说双倍这位客户甚至没有反驳，恐怕也是知道制作很不容易。
艾利欧看了半晌，没看出来这位客户到底要干什么，最后是机械管家过来扫描一遍说，“是基地、实验室、会展厅的防护系统和武器系统。”
“武器系统参考系数在3到5之间，初步判断是中大型军火，符合要求的武器有狙击炮三类，架设枪六种，装载型重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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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种。”
冰冷的机械音没有起伏，显得十分专业，“这位客户想要的是让系统瘫痪的自动攻击程序，或者干扰程序。”
一般的病毒也可以做到，但这位客户显然想要的是武器系统、防护系统瘫痪，而不是全部没法用。
艾利欧虽然对军火没什么兴趣，但这听到一半没了还是有点疑惑：“怎么不继续介绍？我以为那些军火的资料都在你的信息库里。”
机械管家：“剩下的资料属于绝密封存状态，小主人，没有允许和解放指令，我无法调阅。”
它一板一眼地说：“我只是您的管家。”
“你太低调了，小黑，”艾利欧感慨，“不过蝙蝠侠的便士一就可以制作武器。”
“您记错了，小主人，”机械管家动了动腿，“蝙蝠侠没有管家，没有便士一。”
艾利欧一顿。
他停下手里的动作，“让我们来谈谈。”
黑发蓝眼的小孩指了指自己面前的桌面，机械蜘蛛爬动着来到他面前，立在原地，前肢微微弯曲，显露出一种奇异的绅士感。
艾利欧双手交插置于身前：“你资料库里的蝙蝠侠是谁？”
机械管家：“您的父亲，我的制造者。”
艾利欧：“他面具之下的名字？”
机械管家：“没有权限读取，我不知道，小主人。”
艾利欧想了想设定：“你知道我的身份吗？”
机械管家：“当然，小主人，我就是为了保护您而出现，您是制造者的血脉传承，按照信息库里的说法，他是您的父亲。”
看来它不知道。
“你的记忆里，我们怎么来的这里？”
“我不知道，小主人，”读取资料库的机械管家半晌才说道，“我自开机开始就到了您的身边。资料里蝙蝠侠，您的父亲令我保护您。”
机械管家资料库里有很多东西，但也有很多没有。
“一切以您的安全至上，这是第一指令。”
看来这小智障是问不出什么了。
艾利欧挥手让它回去继续写代码，“记得联网更新你的信息库，现在的蝙蝠侠不是我的父亲。”
机械管家原地转了一圈：“是的，小主人，资料显示他不是制造者，但他确实是蝙蝠侠，这时常令我的逻辑群冲突，让我有点‘焦躁’。”
“还好您这几天没有再和他见面。”
艾利欧：“......将他们分开，暂时启用新蝙蝠侠资料，之前的蝙蝠侠相关索引关键词更改为制造者。”
“好的，指令已更改。”
一人一机械说完，艾利欧将注意力放回电脑前，发现客户一直在问什么时候能做好。
好急躁的客户。
这么想着，艾利欧问完自己的管家就给了对面回复。
.......
“达米你在看什么？”
黑发有些卷的小孩见自己的朋友站在原地不知道看什么疑惑地过来，发现是一个奇怪的聊天界面。
“这是什么，你找到人来帮我们了？”乔纳森说，“是谁，你哥哥？”
“TT.不是。”
达米安得到答案之后就将手机收起来，没解释自己在蝙蝠电脑上看到了资料。
他原本的打算是问问蝙蝠侠，或者去找神谕，不过意外从书房电脑上看到了这个很擅长写代码和网络技术的人，信息不多，但没有恶意，十分擅长这些。
父亲也问这个人买过程序，可以做交易。
蝙蝠侠之子环胸，碧绿的眼瞳看起来有点冷酷，“我们四天之后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