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段佳话乘风一般,转眼就吹遍了九州,被说书人一改编,成了故事里的常客。
现在就连市井间只知道玩闹的无知小儿,也能闭着眼讲出“剑神单挑玄龙”的故事。
玄龙沉寂多年,一朝作乱,落人间的仙人们居然束手无策,只能勉强把它暂困苍山。
那几日狂风呼号,如万鬼齐哭,把苍山上的树木摧折大半。
传闻一凡人不小心闯到了苍山附近,听见那龙鸣,回去以后,脑袋瓜子嗡嗡两天,居然直接聋了。
一少女急道:“那可怎么办,凡人只是听听龙吟,耳朵便聋了,可见这玄龙真是凶恶。”
单于风一口将茶饮尽,笑道:“正当玄龙要冲出苍山,为祸人间的时候,有一公子孤身一人提剑上苍山,作势就要和玄龙一战。”
“一人一龙在苍山缠斗七天七夜,黑雾翻滚,剑光雪亮,斗得天地变色……”单于风摇头笑道:“最终玄龙不敌,被那公子斩于剑下。”
少女听了,垂下头,细声细语道:“这么一位俊杰,不知道有没有喜欢的人呢。”
单于风听了,神秘说:“你是问对了,那剑挑玄龙的公子名唤荀让月,听说有个很喜欢的青梅,七年前就定下婚约,他斩完龙以后,一刻不停就前来灵河,就要见未婚妻一面。”
少女羡慕道:“那你知道他的未婚妻是谁吗?”
单于风道:“知道,说来这人我们都认识……”
他正欲再说,一个男人突然撞上了自己的茶位。
这一下动静不小,单于风吓了一跳,连忙把这个男人扶起来。
提问的少女一见:“这不是郭武吗?怎么这么一副魂飞魄散的样子!”
郭武摔得头昏眼花,猛地起身,问道:“坊主,我要见坊主!”他手里攥着三根白色蜡烛,手指泛白,还在抖。
一人道:“坊主身份高贵,哪里是你想见就见的?”
又顿了顿,看他样子实在有点可怜,于心不忍,说道:“这几天坊主都在藏灵阁附近,但是……”
他还没说完,郭武就跌跌撞撞地向藏灵阁跑去。
单于风却挑眉,拍掌道:“这不就巧了吗?他的未婚妻不是别人,正是你们灵河四十八坊的坊主,祝珏泽啊。”
————————
灵河坊主爱竹,围着藏灵阁种了一片竹林。
竹林很大,郭武居然在竹林里边迷路了,横冲直撞半天,心里又慌又急,恨不得一头撞死在竹子上。
直到眼帘撞进一位仙子。
仙子杏黄裙衫,生就一幅旁的女子要施粉敷黛才能有的好颜色。手上松松地拢着几根极细的,尤带鲜血的金丝。腰间悬着半块玉佩,玉佩上系着一条长长的,迎风飞舞的黛蓝剑绦。
郭武见了那玉佩,先是大喜,随后又后知后觉地打了个激灵。
自己的脖颈前不知什么时候架了几道金丝,他僵着脖子低头,发现自己已经被金丝困在方寸之地,稍稍一动,免不得掉层皮!
祝珏泽是当今炼器大师,她炼制的金箔丝削铁如泥,食人精血,妖邪异常。
坊间常道金箔丝之诡谲,简直不像是灵器,和诡器有什么区别?!
祝珏泽撩起眼皮,淡淡道:“藏灵阁禁地,擅闯者——死。”
郭武心想这件事不好善终,只好开口就先道重点:“硫火鬼烛威胁我给您带话,她说您平白夺了她的东西,坏她好事,要您好看!”
祝珏泽:“……”好大一口黑锅,可能只有鬼烛小姐知道她有多冤枉。
原因无他,前些年硫火鬼烛大肆作祟的时候,才接手灵河,到如今和她面都没见一次。
而且至少祝珏泽个人认为,由于鬼烛小姐只在清平作祟,她们两个是井水不犯河水,一直相安无事。
清平是灵河的老邻居,两地各占四十八坊,是徐州最大的两座城。
但是清平的老大垂涎灵河地盘很久了,偶尔还在暗中使点绊子,实在让祝珏泽厌烦得紧。
所以鬼烛小姐还没金盆洗手前,祝珏泽每每听说清平哪哪哪又遭她毒手,还觉得有点亲切。
简单查一了下听说是个人恩怨,她立马就高高挂起,磕着瓜子隔岸观火了,包不插手的。
鬼烛小姐后来幡然醒悟,开始在徐州地下城的黑市做点生意,对此,祝珏泽深表遗憾。
于是祝珏泽“哈”了一声,把金箔丝拢紧了一些,问道:“怎么说?”
原来郭武原是清平人,这几年来灵河做生意,见灵河繁华,就萌生了在这里长住的念头。
他生性老实,从来不肯得罪人,这天,他收摊回去,一开门,居然在大厅的桌面上看见了三根蜡烛。
最开始他不以为意,以为是谁恶作剧,把蜡烛捡起扔掉便算了。结果第二天,他回到家时,家中居然死了一小厮。
”
再看厅堂,正中的桌子上又多了一排蜡烛。他一眨眼的功夫,蜡烛居然凭空燃起了。
郭武想自己肯定是惹到什么邪祟了,于是大喊道:“我与你无冤无仇,你凭什么戏弄我?!”
一个女声轻飘飘的传来,不急不缓道:“你的确与我无冤无仇,但你表哥跟我有仇啊。他死的太痛快,我不太满意,所以我来找你替他还债了。”
郭武简直想大骂女鬼是不是有病,他和他表哥七岁以后就没联系了!连他葬礼都没去!
能把自己掘地三尺给找出来,可见这女鬼平时没什么事干。
可是小厮死状太惨烈,给他也吓懵了,于是颤声道:“……你要怎么样才能放过我?”
女鬼终于满意了,笑道:“好说,帮我给你们坊主带句话。”
郭武道:“事情就是这样。”
祝珏泽听了,觉得这女鬼确实有点病。但她好歹是赫赫有名的一方厉鬼,自己还是给她点面子,放点狠话吧。
于是她懒懒道:“好啊,我等着,看她有没有这个本事。”撤了金箔丝,冷声道:“半柱香以内离开,不然,我不保证你能全须全尾地出去。”
郭武忙不迭地跑了。
祝珏泽暗叹一声,继续低头里手上的金箔丝。盘算着怎么对付硫火鬼烛……
以及自己哪里得罪了她。
一根竹下的影子里走出一个人,朝祝珏泽走了几步欠首道:“主上。”
祝珏泽眼角一抽,拍落一身的鸡皮疙瘩,道:“不要叫我主上!祝家这么多代家主就我最好说话。你这架势好像一说错话我就能削了你似的。说吧,什么事?”
玄信道:“我们在地下城拍的那批灵石被劫了。”
祝珏泽道:“啧,查到是谁做的没有?
玄信道:“查到了,是硫火鬼烛劫的。”
祝珏泽绷不住了,有点生气,于是笑了一下。
玄信:“主上?”
祝珏泽已经不想跟他纠结称呼问题了,摆摆手道:“你去查查她的信息,能有多详细就多详细。”
玄信不废话,道了声是,就匿在黑影里了。
玄信走后,祝珏泽才稍稍塌了点肩膀。有点累。主要是心累。
其实要是放在两年前,二十个硫火鬼烛她都不放在眼里。
可是两年前,藏灵阁起了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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场大火,她当时正在用道心镇压一个魔物。
结果大火引得藏灵阁里的那个魔物更加猖獗,甚至让藏灵阁内大量灵器失控了。
大火不是问题,镇压魔物不是问题,灵器失控也不是问题。
但是凑在一起就很要命了,偏偏她那时心神不定,一晃神。
——咔,道心碎了。
物理意义上的碎成了渣渣。
她这种程度的炼器师炼器,不需要道心,用灵石和元神就好了。所以如果灵石充足,那也无所谓。
一位修士的道心,相当于他的口袋。外界灵力进入修士体内,一部分会被道心吸纳,剩下的部分流过全身,洗净骨髓,延年益寿。
他要用灵力打架或者炼器画符时,道心里的灵力就会散发出来,为修士所用。至于一个人的道心里能容纳多少灵力,看修为。
修为越高,自然能装的灵力就越多。像荀让月那种年纪轻轻就到剑神域的天才,大概能容纳汪洋那么多的灵力。
她只是口袋破了,不是修为废了。谁还不是个天才怎么地了,没了道心,她还是练得出最高品阶的灵器。
就是耗灵石。
现在的问题是,她快没灵石了。
她最近在炼一个重要的灵器,用了极大量灵石。
现在手头有点缺,灵石一个掰成两瓣花,原本在黑市拍的灵石可以应应急,结果被鬼烛劫走了。
修士等级越高用的灵力越多,要临时买够起码也要三天。卡的真是好时间,要是她在三天内来寻仇,就棘手了。
心里一团乱麻之际,拢在藏灵阁上的阵法一阵嗡鸣。
有人强闯藏灵阁!
祝珏泽眼前一黑,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运气不好的时候喝凉水都塞牙!
咬咬牙,取了一把灵石,转瞬之间,灵石上的亮光就黯淡了。
这些灵石大概能在体内停三柱香,速战速决!
待到藏灵阁跟前,果真有一道玄蓝色的影子要强攻藏灵阁。
当即召出一柄画扇,掀起几阵疾风,和灵气裹挟着,直冲强攻者而去。
那人在空中轻点几下,便躲过了那阵疾风,又借疾风的力将灵气凝成的剑芒尽数打落。
祝珏泽微微一笑,扬手又是几道剑芒,袖剑,金箔丝,几乎把那人的退路封的严严实实。他剑挑金箔丝,又用元神剑击落剑芒。
接着徒手抓过袖剑,便将袖剑反掷回去,将祝珏泽边上的几根翠竹被拦腰折断,哗啦啦地倒下,扬起灰尘。
祝珏泽心道:这些招式,简直熟悉的不可思议。
但她又不敢认。
因为她想的那个人,这个时候很可能在落人间,而不是灵河。
直到烟尘消散,有一人静静地立在十步之外,与她对视。
那人长身玉立,身着玄蓝劲装,长睫微垂,一丝月光透过叶缝,落入那双如寒潭映星的眸子里,手中逐月剑还流转着银蓝色的光华。
他好像浑身都有些发抖,面无血色,死死抿着唇。
和祝珏泽对视的一瞬间,他飞快地低下头,好掩盖眼里一点折射反光的,清溜溜的倒影。
祝珏泽耳畔仿佛响起了琉璃盏破碎时清脆又刺耳的声响。
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祝珏泽轻轻咬着嘴唇,呆立在那儿。
一晃神,荀让月就到了自己跟前。
他的手尤在颤抖,握住了自己的手,往里面塞了什么东西,有些冰凉,还有些咯手。
祝珏泽连忙接住,荀让月开口:“你……”
他身形一晃,摔进了祝珏泽的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