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容叶清来找县令商量的时候,却看见县令已经在找人清点家里的东西可以卖多少钱了。
“你看看这可是上好的紫玛瑙雕成的,当时我求那个店家求了许久才卖给我,不知道现在还卖得了多少钱。”
县令捧着手里的仙树摆件,满脸的可惜。
容叶清把他手里的摆件给放在了桌子上。
“得了吧你,你就算再有一百个这样的紫玛瑙也补不上这笔钱。还不如赶紧想想别的办法。”
“那我能有什么办法?我要是有办法的话,我也不至于这样做了。”
县令依旧让手下继续帮他算账。
“你把这府里大大小小的东西都卖了,你们一家人怎么办?你自己不过了,你的那些孩子们还有夫人都不过了。”
县令也是越听越急,“那我能有什么办法吗?县里的财政全部都用上,还不是不够。
我自己不得多贴一点,这笔钱能够补上,我和家人们的日子就过得紧巴巴一点嘛,要是这笔钱补不上搞不好我们还要去流放杀头。”
县令手底下的那些幕僚这些日子也听闻了这件事情的风声,一个个的都以各种借口先走了。
贪污受贿这种事情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就看上面打算怎么查。
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如果州长一定要把这件事情给里里外外的翻个仔细,不知道得牵连多少人。
趁早和县令把关系弄远一点,才可以保全自身。
容叶清看县令实在是没招了,也帮着他的手下一起清点县里的财务。
她还真是小看了这个县令,以为这个县令平日里已经帮县里做了这么多事情,贪污的量应该不多。
没想到这仔细算下来,这县令服比她想象的有钱多了。
这些当官的真是不贪则已,一贪惊人啊。
这林大人虽然贪,但也的确是为百姓做了不少实事。
不过最初做事的出发点,就是为了下次能够贪的更多。
出发点虽然不太好,过程虽然也有点问题,但是在这个过程中,百姓的确是受到了恩惠。
“大家都走了,你还在这里继续替我做事,不怕到时候一起被抓到那牢里去吗?”
县令唉声叹气的坐在椅子上喝茶。
望着自己院子里的东西,一件一件的被估算成银两,县令心里是说不出的哀痛。
容叶清走过去陪他坐下。
“这叫什么话,我可是很讲仁义的。”
其实容叶清只是有办法来解决这次的事情,她当然不会让自己好不容易找到的靠山这么快就倒了。
但容叶清才不会这么快就把自己的方法告诉县令,就是要到走投无路的时候再提供方法。
雪中送炭可比锦上添花对别人来说印象深刻多了。
“没看出来,要是你跟着我一起去坐牢了,那你的这个孩子怎么办。”
县令也很难得的在替容叶清考虑,可能在这样的情景下,他无端的生出了和容叶清惺惺相惜的感觉。
同是天涯沦落人啊。
容叶清不打算参与他这种悲戚的氛围里。
“放心吧,要是我出了什么事,我就让我的孩子们继续往北走,本来我们也不打算一直待在这里。”
县令一下子就跳起来了,“还说什么要和我患难见真情,其实你就打算我一出事了,就往北走是吧。”
容叶清把他拉下来继续坐着。
“我可不是这个意思啊,你别自己妄加揣测。说了会帮你就会帮你,反正会留下来的。
要是真的没办法,那有什么牵连,有什么处罚我也认了。”
县令清点财产这件事情很快就在县里传开了,整个县令府也是山雨欲来风满楼。
大家都人心惶惶的,很多仆从都在商量着自己要不然先逃,到时候满门抄斩下来,小命都没有了。
秦老四看起来也愁眉不展的。
“这和你又有什么关系?你怎么看起来这么不高兴。”
秦老四小脸委屈的,“玥然姑娘这些天看起来都闷闷不乐的,我找她玩儿他也不怎么理我了。
她说她很担心她爹的事情。娘你有办法的吧,你能帮帮她爹吗?”
容叶清当然会想办法帮县令的,不管怎么说县令夫人还有着县令家的小姐,公子们一个个的对他们一家人都不错,这是份恩情容叶清本来就要报答。
而且县令对她也算是有一定的知遇之恩,千里马常有,而伯乐不常有,县令能在最开始力排众议用自己,就证明了他的胆识。
那容叶清当然得多做一些,让县令知道自己当时的选择是没有错的。
能够反将州长一军才是解决这个事情的关键。
不能一直处于这么被动的局面。
容叶清将自己的方案全盘和县令说出。
那一整个晚上县令辗转反侧。
第二天就去找了其他县令商量,回来的时候,那凝重的神色终于缓和了一些。
县令走到容叶清面前,“以前是我小看你了,这次事情如果真的能按你预想的那样结局,那你对我的恩情,我真是没齿难忘。”
容叶清拍了拍他的肩,安抚他,告诉他接下来的仗很难打,每一步都得仔细小心。
县令把容叶清,还有那些没有抛弃他离去的幕僚,全部召集起来。
按照容叶清给的方案,把每一部具体要做的事情全部列出来,然后给大家分发任务。
并且和大家商讨了一下这个方案中间可能有的漏洞。
容叶清的方案其实说起来也不是很复杂。
简单来说就是三步,首先要攻击新州长,给他找些麻烦事,让他没有那么多的精力来弄这件事情。
其次呢,是要保全自身,账目上的事情可以做手脚的太多了,巧立名目,把账给平一些。
接下来这一点很重要,既然是皇上授意,想在这件事情中完美的全身而退就不可能了,要是一点油水都捞不到,对方肯定也不会善罢甘休的,所以最后一件事情就是让利。
山里的一些动物在被猎人的陷阱给困住的时候,会把自己的一部分肢体给抛弃。
让出自己一部分的利益才可以保全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