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老头的头发已经全白了,就连胡子都已经白了,看起来的确是上了年纪。
但整个人依旧是神采奕奕的,看到容叶清给自己提了东西,也不含蓄,高高兴兴的就收下了,招呼他们快点坐下。
“你就是这位小友的母亲呀,你都不知道这位小友多有趣。
而且我觉得他在药学方面简直颇有天赋呀,那天他到我这里来玩,我随便给他讲了几种草药的名字,过一会儿他全部都能记住了。”
听到老头滔滔不绝的夸赞秦老四
容叶清的脸色稍微缓和了许多。
“哪里有你说的那么聪明啊,这孩子平时这里就顽皮,这些天到你这里来打扰到你了吧,有什么做的不好的地方,我替他向你赔罪了。”
那老头捋捋自己的胡子,两只浑浊的眼睛微微眯起,“这是哪里的话,老头我一个人每天在这里本来就无聊的,能有个人来陪我聊聊天就再好不过了。”
容叶清在与那老头之后的交谈中得知,老头的妻子很早就过世了,两个人只生了一个女儿。
女儿又嫁给了外地的茶商,这些年来只偶尔写一封信回来,很多年都没有回来过了。
因为县里面的道路改造,还有各种各样的原因,这条街道的人越来越少了,而且县里面又有很多很大很出名的医馆,愿意到他这里来的人就更少了。
只有一些比较穷,付不起钱的人,还有临近这里的居民才会到他这里治病,他基本上赚不到什么钱,都是靠早年攒的一些钱来过活。
而继续开着这个医馆,也纯粹是因为生活的太无聊,想找点事情干。
秦老师这些天的到来可以说是他乏闷生活里的一个很大乐子了。
聊到后面,容叶清终于说到正题了。
“其实我有心想让孩子学习医术,就是不知道老先生您肯不肯不吝赐教。”
那老头听到容叶清这样说很高兴啊。
除了那些世代行医的家族,其实很多人都是不愿意送孩子来学医的,更希望孩子可以以读书考取功名,走入仕途。
那老头本来就听说秦老四是逃课到自己这里来玩的,害怕容叶清对自己印象不好,还以为她这次来就是为了告诉自己,让自己离秦老四远一些,不要一天到晚带着秦老四玩。
没想到竟然是希望自己可以教秦老四学医。
“那可太好了,就是不知道这小东西愿不愿意学,学医可苦了。”
秦老师滴溜了一下双眼,看到容叶清是真心想让他来学医,终于放下了心,赶紧应承。
“太好了,我可以学的。”
“那就多麻烦老先生了。”
于是之后的日子,秦老四也就不再跟着大家一起去学堂里念书,每天就往这个老先生的医馆里钻,很多时候回来身上都带着药味。
秦老四是真心喜欢学医。
高兴的时候还会缠着容叶清,让容叶清听他讲自己今天又新学到了什么知识,还会给大家科普很多大家不知道的,草药很神奇的作用。
秦老三总是被学堂的夫子夸赞,说他悟性又好又刻苦,讲了一遍之后,全班就他学的最快了。
就连县令家的那几个孩子都比不上秦老三聪明。
容叶清听了也很高兴。
几个孩子都在步入正轨。
学医的学医,读书的读书,看到孩子们不断的成长进步,容叶清心里就很满足。
只是有一日,秦老四回来的时候看起来有些愁眉不展。
“怎么了?今天在医馆遇到什么不顺心的事情了吗?”
“不是,和医馆没关系。”
竟然不是医馆的事情,这孩子每天就在家和医馆两个地方待。
“是不是你二哥欺负你啦?”
容叶清倒不是想无端的揣测。
只是秦老二欺负秦老四,这种事情太常见了。
秦老四还是摇摇头。
容叶清上次看到他扭扭捏捏,欲言又止成这个样子还是秦老四遇到宋二小姐的时候。
容叶清突然反应过来不会是,秦老四又遇到什么姑娘了吧。
“到底发生什么了?”
秦老四有些破罐子破摔的坐在椅子上,斟酌了半天,终于说到,“娘,你猜怎么着?我又碰到上次那个宋小姐了。”
容叶清也没有想到这个世界竟然小到这个地步。
竟然真的和她料想的一样。
看来秦老四和那个宋家二小姐就是有一段孽缘啊,这么大的一个安县,两个人看起来毫无交集,竟然还是再碰到了。
但是秦老四不知道容叶清已经知道了他们上辈子会发生的悲剧。
也并不知道,娘其实想尽力的让他和宋二小姐在这一世不要再牵连过多。
秦老四自顾自的讲着今天的奇遇。
“你还记得宋二小姐吧,就是上次诬陷我偷了她东西的那个人。根本想不到我今天又怎么碰到她的。
我不是像往常一样去医馆吗?结果半路杀出个程咬金,我走到巷口的时候,就看到她风风火火的往这边跑,说什么有人在追杀她,让我赶紧躲起来。
有人在追杀她和我有什么关系?但当时我也来不及反应,她拉着我的手就一起藏在了巷尾的两个大木桶后面。
天哪!真的有一大堆人从那个木桶前面跑过去,不过好在最后也是还没发现我们。”
容叶清觉得也难怪上辈子这两个人爱的死去活来的了,他们不仅缘分深厚,而且每一次遇见还都这么的戏剧。
人就是容易在这种惊心动魄的时刻产生一些特殊的情愫。
会把那种因为害怕和激动而产生的心跳,误以为是对面前这个人的好感。
容叶清没有打断秦老四,安静的继续听他讲。
“等那些人走了,我们就出来。她这个时候才认出我来,激动的叫了出来,我怕她叫的太大声,又把那群人给引回来了,赶紧捂住了他的嘴。
结果就被她打了,她说什么男女授受不亲,我不应该碰她。
可这两次都是她先拽住我的啊。”
秦老四看起来很委屈。
“不过人家姑娘也没说错,你怎么能随便去捂人家的嘴呢。”
看到娘也这样说,秦老四更难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