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饭后布兑负责洗碗，应该该手捧着温开水靠在门口，跟他提了电脑的事。
布兑满口答应：“当然没问题，包在我身上，虽然我只是个修软件的程序员，但我有个万能同事，他组装的电脑配件保准比市面上的性价比高。”
远在另一个片区的同事打了个喷嚏。
“那真是太谢谢你们了。”应该该说。
果然是靠谱的成年社畜，只要不涉及自己的专业都是万能的。布兑两下洗好餐具，询问应该该电脑的主要用途。
“工作用途和打游戏用途的电脑配件不一样，显卡和性能都不同，你主要用电脑做什么？”
应该该老实回答：“看视频、剪视频吧？要是能带动基础的游戏就更好了。”
应该该没有了解过电脑价格，只能还以为这点钱最多买个剪视频的电脑。同样的他也有些羞涩，不敢告诉布兑自己直播的事。要是让布兑知道知道自己在直播，他就尴尬的手足无措，根本不敢播了。
布兑不多问，只说：“有个兴趣爱好很好，电脑的事包在我身上，钱不是问题，保管让你满意！”
突然，布兑的手机响了：“【您的网上银行到账五十一万五千元。】
应该该默默把手机放下，对上了布兑惊讶的双眼。
“五十一万五千的电脑？！该该你是打算多少台？不对，你哪来的这么多钱？”布兑眼睛睁老大。
应该该表示这五十万是蓝大夫给的谢礼，转给布兑也是想让他投入公司，成为启动资金。
“这一万五才是买电脑的钱，哥哥。五十万算作投资，你之前答应过的，我可以投资你，你不能拒绝。”
先前布兑收了应该该的零花钱十万，他知道开了这个头，后面也不好拒绝，没纠结多久就欣然接受。
“放心，绝不会让你亏。”
布兑洗完碗来到沙发给同事发消息。
不对：【oi，来大活了，老大。】
老大：【？】
不对：【配个电脑，要求发你了。】
老大隔了一会儿才回复。
老大：【行，老规矩抽成，预算多少？主要做什么？】
不对：【一万二，看视频，剪视频。】
老大：【？？？哪里来的送钱少爷？】
布兑看了一眼坐在旁边剥葡萄的应该该，小少爷皮肤白嫩动作优雅，于是他赞同点头。
不对：【确实是少爷，咱们高攀不起。电脑的事你看着办，最后我亲自来过目。】
老大：【你小子，记得下周多带点寿司和蓝莓！】
提起蓝莓，布兑也就顺便问了应该该家里还剩多少蓝莓。
“我同事还挺喜欢吃的，今中午他一个人就干掉了一盒。”布兑说，“毕竟是从他这里走友情价配电脑，得送点回礼。”
兄弟情是兄弟情，利益是利益，布兑一向分得很清。
应该该在仙客来买了四盒蓝莓，听布兑提起，他把冰箱里的另外两盒拿出来，说：
“就剩两盒了，需要我再去买几盒吗？”
布兑摇头，“不用，送他一盒就行。”
反正只是过个嘴瘾。
布兑从应该该手中接过蓝莓，放了一盒回冰箱，自己拿着剩下一盒到厨房清洗。仙客来从不在产品外标价和打LOGO，布兑也只以为是普通的蓝莓，和应该该惬意享受了饭后的水果又休息了一段时间，打算回书房画稿。
“今天晚上努努力，周末就有时间休息了。”布兑右手握拳在左手手心一锤，“顺便陪你去买衣裳，计划通！该该你说怎么样？”
应该该没回应。
“该该？”
布兑疑惑回头，却发现应该该现在面色苍白，呼吸急促。甚至在他回头的那一瞬间，应该该果盘掉落在地，瓷片碎了一地，蓝莓咕噜噜滚到了茶几下面。
“该该？！”
布兑连忙冲过去接住应该该跌落的身体，小少爷此刻双目圆睁，满脸惊恐，甚至粉嫩的嘴唇都在不住地发抖。
“该该，怎么了？说话，该该！”
布兑捧住应该该的脸，下意识想到了他的感知迟缓症，果不其然，应该该断断续续解释：
“昨天、昨天救人……”
应该该被吓得说不出话来，冷汗直冒。布兑从郑叔那里应该该曾两度下水，只身救援蓝亭，甚至因为窒息而晕了过去。那种濒死的感觉布兑不能感同身受，只记得当时郑叔还在他面前夸过应该该临危不惧。
哪里是什么临危不惧？
是感知迟缓症发作，有人不怕死，除非奔着自杀去的人。布兑心疼地抱住发抖的应该该，企图用话语和温暖安抚正在颤抖的人。
那种濒死的感觉跨越一天的时间回到他身体，应该该像是在岸上溺水了，大口大口呼吸，绝望的潮水却包裹住了全身。
应该该的呼吸急促却又骤停，布兑连忙捏着他的鼻子给他做人工呼吸，然后又在他的背部顺气。
“放松，放松，该该现在是在岸上，都过去了。”布兑不停地说。
应该该即便知道自己现在身处陆地，却还是贪恋着空气，他的呼吸越来越急促，甚至短暂出现了呼吸性碱中毒的症状。
“该该，慢点，慢点。”
布兑又连忙捂住应该该的嘴巴，只留鼻腔让他呼吸。应该该还想挣扎，被布兑死死抱着平躺在沙发上，以缓解呼吸道的肌肉痉挛。
应该该不断挣扎，试图将布兑的手臂拿开，他感觉自己已经沉入了深海，被一只巨大的章鱼强行缠住了手脚。应该该想活，大章鱼又在拼命把他往下拉，他眼神发狠，用力挣脱章鱼触手的桎梏，最后一下绞杀带着“大章鱼”狠狠翻滚！
“嗷！！！”
布兑一时不查，被应该该的剪刀腿牵制住，两人双双滚落沙发。布兑眼疾手快地伸手护住应该该的后脑勺，让他整个人砸在自己身上。
他的手背被茶几磕出一个印，但比不过翻滚摔在地上的眩晕，布兑躺在地上缓了好一会儿，甚至翻起了白眼。
“唔……”
应该该被猛烈的下坠感唤醒，一睁眼就是布兑要死不死的样子。布兑严肃的时候，面部轮廓并不柔和，再加上现在令人害怕的三白眼，应该该突然抽泣一声，眼泪啪嗒啪嗒往下砸。
砸进了布兑的眼眶。
“对不起，真的对、对不起！”
应该该一边哭一边道歉，呼吸终于恢复正常。大脑终于回归，他才发现自己和布兑的姿势，瞬间明白刚才发生了什么。
此刻，他心中的恐惧都被内疚和羞耻占据，继续不停道歉，甚至想给布兑磕一个。
布兑：“……”
他面前收回放在应该后脑勺的手，声音虚弱地说：
“没事、没事，不是你的错，我并不怪你，毕竟你是为了救人。应该该，你是勇敢该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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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像哄小朋友一样哄着应该该，川人自带的技能，他们声音软下来哄人能把人哄成胎盘。
应该该抽泣着睁眼看向布兑，小声问：“真、真的吗？”
“真的。”
“哇！！！”
应该该把头猛然埋进布兑的颈窝，手臂还死死环着布兑的腰，狠狠发泄自己的情绪。布兑身上有令人安心的感觉，冲淡了应该该身上的绝望，应该该逐渐恢复平静，良久，他突然开口说：
“哥哥的腰好细呀，真不敢相信这么细的腰居然有腹肌。”
布兑：“？？！”
他抬爪掐住应该该还有些婴儿肥的脸，厉声质问：
“什么叫不敢相信我有腹肌，你又不是没看过！”
布兑注意力被引开，居然忘记了自己右手被茶几砸出来的坑，当然，也许是太痛而精神短暂屏蔽。
“可素格格的腰尊嘟很细哇……”
应该该说话含糊不清，眼眶还一片湿润。
“要不是看你是个病患，我就直接动手了了啊应小该！”
布兑放开掐住应该该脸颊的手，将他轻轻一推把人推回到沙发上。他知道应该该是不希望自己担心他，所以才开玩笑说自己腰细，这小少爷也太招人疼了。
应该该却顺着布兑的动作，发现了他右手手背被砸出来的坑，指骨和青筋之间的小坑正在迅速变红，想必用不了多久就会出现一大片青紫。
他猛然抓住布兑的手，眼眶又开始聚集眼泪，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啪嗒啪嗒往下掉。
布兑：“……？”
“哥哥呜！都是我的错，是我害你受伤了！”
新一□□风雨正来势汹汹，布兑的脑海不断播报着暴雨红色预警，他连忙从地上爬起来把应该该抱入怀中，生怕又上演一次刚才的绞杀。
“不是你的错，不是你的错，你只是现在情绪崩溃了，你是勇敢该该。哭吧哭吧，放心哭，别害怕，哥哥守着你。”
绝望的冲击应该该不应该自我忍受，他需要发泄，布兑也愿意陪伴在他身边，没想到应该该哭着哭着，突然破涕而笑。
“要是我真勇敢的话，就不会哭了。”
他的自我修复能力和消化负面情绪的能力很强，也很让人心疼，不一会儿就有所好转，甚至主动和布兑分开，撑起身体学着布兑之前的步骤为自己整理仪容仪表。
“洗脸、洗鼻子、冰敷，嗯……还有宝宝霜。”
应该该还记得上次布兑给他用的是粉色包装又香又甜的宝宝霜，于是看向布兑。
“哥……”
布兑从沙发上跳起来，在玄关储物架上随手拿过放到应该该掌心，应该该把宝宝霜打开，熟悉的香味蔓延鼻尖。他刚涂上脸，却又突然想到了什么，用一种难以言喻的眼神凝视着布兑。
布兑一眼就看懂他在疑惑什么，解释：“这个牌子的好用。”
应该该：“……”
啊，那确实，毕竟是给小朋友用的，可布兑曾经也是帝都的富二代之一，现在怎么这么……接地气了？
“确实好用。”应该该回答。
布兑忍着笑给应该该哭后的护理工作打了满分，然后提醒：
“可是该该，待会儿你要洗澡啊，现在涂了还洗吗？”
应该该呆愣，然后小声叫了一声。
“啊！”
那他岂不是白涂了？还浪费宝宝霜！
可耻！